龙虎山的清晨浸在浅金色的阳光里,练剑场的青石板还沾着露水,镇蛟剑斜倚在石桌旁,剑刃映着晨光,泛着柔和的金芒。林默蹲在石桌前,指尖轻轻拂过剑身上的纹路——昨夜从玄元秘境归来后,他便一直有些心神不宁,脑海里反复闪过的,不是与罗玄对决的惊险,而是紫清月飘在半空、周身泛着绿光时的模样,还有她落地时,自己下意识冲过去想扶她的那只手。
“在想什么?”身后传来轻柔的声音,是紫清月。她穿着浅紫的法衣,怀里抱着那本“界力真解”,墨玉玉佩挂在脖颈间,随着脚步轻轻晃动,绿光在晨光里若隐若现。
林默猛地回神,指尖从剑刃上收回,有些不自然地站起身:“没什么,在看镇蛟剑的纹路,昨晚它吸收了不少界力本源的气息,得好好养护。”他避开紫清月的目光,转头去拿石桌上的抹布,却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水碗,清水洒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像他此刻慌乱的心绪。
紫清月蹲下身,帮他捡起飞溅的碗片,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手背,两人同时一顿,又飞快地收回手。“我来帮你擦吧。”她接过抹布,蘸了水,仔细擦拭着镇蛟剑的剑鞘,动作轻柔,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这本界力真解里说,镇蛟剑是上一任封妖录守护者,也就是你父亲炼制的,里面还藏着与界力本源共鸣的秘密,我们可以一起研究。”
“好。”林默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站在一旁,看着紫清月认真的侧脸,阳光落在她的发顶,泛着一层柔和的光晕。从前在道观里,她也是这样,蹲在石桌前帮他整理练剑笔记,只是那时他只当她是需要照顾的妹妹,可自她从总观回来,从她举着玉佩挡在众人身前,从她在玲珑宝殿激活传承之力,他才发现,那个小姑娘早已长成了能与他并肩的模样,而心底的情愫,也早已从“守护”悄悄变成了“在意”。
“林默哥,你看这里。”紫清月突然指着界力真解上的一段文字,“上面说,神兵与守护者的羁绊越深,威力越强,而这种羁绊,不仅是界力的连接,还有……心意的相通。”她说着,抬头看向林默,眼底带着一丝试探,又很快低下头,耳根悄悄红了。
林默的心跳骤然加快,他看着紫清月泛红的耳根,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一般,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知道,这是捅破窗户纸的最好时机,可话到嘴边,又想起苏晚——苏晚一路与他并肩作战,数次为他挡下危险,他怕自己的心意会伤害到她,更怕紫清月只是把他当哥哥,这份犹豫像一层薄纱,隔在两人之间,看得见,却摸不透。
就在这时,苏晚提着食盒走过来,看到两人蹲在石桌前,笑着喊道:“在研究什么呢?早饭做好了,一起吃吧。”她的声音爽朗,眼底没有丝毫异样,仿佛没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微妙氛围。
林默松了口气,又莫名有些失落。紫清月站起身,将界力真解合上,笑着接过苏晚手里的食盒:“苏晚姐,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都是你爱吃的清粥和小菜,还有张疯子特意让我蒸的杂粮馒头。”苏晚将碗筷摆好,转头看向林默,“你昨晚受伤还没好全,多喝点粥养养气血。”她的关心自然而真诚,林默接过粥碗,心里更加愧疚,只能低头喝粥,掩饰自己的情绪。
饭后,紫衣道人带着紫灵和张疯子过来,几人围在石桌前,讨论着如何运用界力本源加固龙虎山的守护屏障。紫清月将界力真解摊开,指着上面的符文说:“我们可以用玉佩的力量,结合封妖录的符文,在道观周围布下‘同心阵’,这个阵法需要所有人的界力共同激活,能抵挡大部分邪祟的攻击。”
“好主意!”紫衣道人点头,“我来画阵图,林默和苏晚负责引导界力,清月你用玉佩作为阵眼,疯子和紫灵帮我们护法。”
众人立刻分工行动,林默和苏晚站在阵法的两端,指尖分别凝聚起金光和红光,朝着阵眼的方向输送界力;紫清月站在阵眼中央,墨玉玉佩悬浮在半空,绿光与金红两色光芒交织,形成一道五彩的光罩,缓缓笼罩住整个道观。
在界力交汇的瞬间,林默清晰地感受到紫清月的心意——那是一种温柔而坚定的力量,带着对众人的在意,也带着对他的一丝依赖。他心里的犹豫渐渐消散,或许有些话不必急于说出口,只要能陪在她身边,一起守护这份平衡,一起面对未来的危险,就已足够。
阵法激活成功后,众人都松了口气。张疯子举着符纸兜,突然指向山道的方向:“车!那个车又来了!”
众人抬头望去,白色的网约车正沿着山道驶来,停在道观门口。佛道使者下车时,手里拿着一封封蜡的信:“这是从玄元观旧主的密室里找到的,是写给清月的信,里面还有关于三界邪祟的新线索。”
紫清月接过信,小心翼翼地拆开封蜡,里面是一张泛黄的信纸,上面是玄元旧主的字迹,写着他对孙女的愧疚,还有关于“幽冥教”的信息——那是一个比罗佛道更强大的邪祟组织,也在觊觎界力本源,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幽冥教?”林默握紧镇蛟剑,剑身上的金光瞬间暴涨,“不管是什么邪祟,我们都能挡住。”他转头看向紫清月,眼底满是坚定,这一次,他没有避开她的目光,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信任与默契。
苏晚看着两人的互动,嘴角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她走到林默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我们一起面对。”她的坦然让林默更加安心,或许友情与爱情本就不冲突,只要众人同心,就能守住所有珍视的人和事。
网约车僧看着这一幕,转身驱车离开,车载音响里的梵音轻轻流淌,像是在祝福着这份未说出口却早已相通的心意。晨雾彻底散去,阳光洒满龙虎山,镇蛟剑的剑鸣与墨玉玉佩的绿光相互呼应,像是在诉说着一段即将展开的新旅程——既有对邪祟的对抗,也有藏在心底的温柔,而那层薄薄的窗户纸,终将在合适的时机,被阳光轻轻捅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