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山道观的偏殿里,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床榻上,紫灵靠在床头,脸色虽仍苍白,眼神却已清明了许多。紫衣道人坐在床边,手里端着温热的汤药,一勺一勺喂她喝下,动作里满是失而复得的珍视——这是他女儿被困秘境三年来,第一次在正常的时间里,安稳地喝上一碗热汤。
林默和苏晚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轻轻带上门退到外间。“紫灵刚脱离时间循环,意识还在恢复,等她缓过来,就能问出黑盒里的东西了。”苏晚指尖捻着一张清毒符,符纸的余温还在,“不过罗佛道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得尽快弄清楚‘蛛母’是什么。”
“蛛母?”林默一愣,转头见紫清月走过来,手里攥着墨玉玉佩,“你知道这东西?”
紫清月点头,将玉佩放在石桌上,绿光映出清晰的宫殿飞檐:“我刚才在房间里研究玉佩,突然想起来总观道长说过,人面蛛是群居邪祟,所有个体都受‘蛛母’控制,蛛母在哪,人面蛛的巢穴就在哪。玄元观的黑盒,十有八九装的就是蛛母。”
话音刚落,偏殿的门被推开,紫灵扶着门框走出来,脸色比刚才好了些:“清月说的对,黑盒里就是蛛母。”她走到石桌旁,指尖轻轻点在玉佩的绿光上,“我在秘境里,每天被人面蛛吞噬意识前,都能看到罗佛道的人用蛛母的丝,在我身上画符文,说什么‘玉符合一,开启宝殿’。”
“玉符合一?”紫衣道人紧跟出来,听到这话脸色骤变,“他们是想让你的玉佩,和蛛母的丝画的符文结合,打开‘天元大统玲珑宝殿’?”
紫灵点头,眼底闪过一丝恐惧:“蛛母的丝能吞噬人的意识,还能复制人的气息,他们抓我,不仅是为了要挟爹,更是为了用我的气息养蛛母,让蛛母的丝能和清月的玉佩产生共鸣。”
这话像一道惊雷,让众人瞬间明白罗佛道的全盘计划:以紫灵为“养蛛容器”,用蛛母丝复制其气息,再借紫清月的玉佩激活,两者相合就能打开玲珑宝殿,而要拿到玉佩,就必须通过林默等人——毕竟紫清月此刻正和他们站在一起。
“他们把我们所有人都算进去了。”林默握紧镇蛟剑,剑身上的金光微微颤动,“现在紫灵被救,蛛母没了‘养器’,肯定会急于求成,玄元观的防守说不定会出现破绽,我们正好趁这个机会,去摧毁蛛母。”
“不行!太危险了!”紫衣道人立刻反对,刚救回女儿,他再也承受不起任何风险,“玄元观是罗佛道的老巢,就算有破绽,也肯定布满陷阱,而且蛛母的毒性极强,一旦被它的丝缠上,意识会被瞬间吞噬。”
“我们不能等。”苏晚走到紫衣道人身边,语气坚定,“罗佛道没了紫灵,下一个目标就是清月,她的玉佩是关键,我们躲不过去的。而且蛛母是他们控制人面蛛的核心,摧毁了蛛母,他们就少了一大助力,也能断了他们‘玉符合一’的念头。”
紫清月也上前一步,举起墨玉玉佩:“我和你们一起去,玉佩能压制蛛母的邪力,说不定能帮上忙。”她的眼神里没有丝毫退缩,自从知道自己的玉佩关乎大局,她就不再是那个需要庇护的女孩,而是主动扛责的参与者。
张疯子举着符纸兜凑过来,把一把晒干的草药塞给紫衣道人:“这个……克蛛毒!刚才在山里找的!”紫衣道人拿起草药一闻,眼睛瞬间亮了——这是“驱蛛草”,是克制人面蛛毒的稀有草药,张疯子竟能找到这么多,简直是天助。
看着众人坚定的眼神,又握着手里的驱蛛草,紫衣道人心里的顾虑渐渐消散。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回房拿出一叠符纸:“这是‘破邪符’,能直接灼烧蛛母丝,我们再把驱蛛草炼成药汁,涂在符纸和兵器上,就算遇到蛛母也有一战之力。”
众人立刻分工:紫衣道人带着紫灵炼制驱蛛药汁,紫清月研究玉佩与蛛母的共鸣规律,林默和苏晚打磨镇蛟剑与符纸的配合,张疯子则守在道观门口,警惕罗佛道的突袭。
午后,一切准备就绪。驱蛛药汁装在瓷瓶里,涂在兵器和符纸上,散发出淡淡的草药香;紫清月已能通过界力,让玉佩的绿光精准对准邪祟源头;林默的镇蛟剑裹着药汁与符纸之力,焚邪火焰里多了层淡绿的光晕,既能烧邪,又能防毒。
一行人再次下山,这次没有网约车僧的顺路搭载,却比上次多了几分底气。刚到玄元观附近,就察觉观内的气息比上次更混乱——蛛母没了紫灵的气息滋养,正变得狂躁,观内的人面蛛也失去了往日的秩序,时不时有蛛丝从观墙里飘出来。
“时机正好,蛛母在乱。”林默示意众人贴好隐气符,从侧门溜进去。庭院里的人面蛛果然乱作一团,有的互相撕咬,有的撞墙,显然没了蛛母的统一控制。正厅的门大敞着,里面传来蛛母的嘶鸣,比上次更尖锐。
众人直奔正厅,一眼就看到石坛上的黑色盒子——盒子已经打开,一只拳头大的黑色蜘蛛趴在里面,蛛腿上缠着金色的丝,正是蛛母。它感受到众人的气息,立刻抬起头,蛛眼射出红光,吐出大量金色蛛丝,朝着紫清月扑来——它能感知到玉佩的气息,知道这是唯一能克制它的东西。
“清月,稳住!”林默立刻挥起镇蛟剑,剑刃裹着绿金交织的火焰,将金色蛛丝一一斩断。苏晚则绕到石坛侧面,将涂了药汁的破邪符贴在坛壁上,符纸瞬间燃烧,火焰顺着坛壁蔓延到蛛母身上。
蛛母发出痛苦的嘶鸣,金色蛛丝突然暴涨,缠住了苏晚的脚踝。“小心!”林默刚要冲过去,紫清月已举起玉佩,绿光如箭般射向蛛母,精准命中它的蛛眼。蛛母的动作瞬间停滞,金色蛛丝也失去了力量,苏晚趁机挣脱,往后退了几步。
紫衣道人立刻扔出一把破邪符,符纸在空中形成火网,将蛛母彻底包裹。张疯子则将驱蛛药汁泼在蛛母身上,药汁与火焰相遇,发出“滋滋”的声响,蛛母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快!摧毁它的核心!”紫灵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不顾紫衣道人的阻拦,也跟着来了,“蛛母的核心在它的头部,只有打碎核心,才能彻底摧毁它!”
林默点头,体内界力尽数灌入镇蛟剑,剑身上的绿金火焰暴涨,朝着蛛母的头部刺去。“噗”的一声,剑刃精准刺穿蛛母的头部,一颗黑色的珠子从里面掉出来,正是蛛母的核心。珠子落地的瞬间,观内所有的人面蛛都停止了动作,纷纷化作黑灰消散。
众人松了口气,以为危机已解,可就在这时,正厅的横梁上突然飘下一道黑影,穿着黑色道袍,脸上罩着和傀无常相似的青铜面具,手里握着一张血符——正是罗佛道的首领,罗玄。
“不错,竟能摧毁蛛母。”罗玄的声音带着笑意,却让人不寒而栗,“不过没关系,蛛母只是个引子,真正的‘玉符合一’,还需要封妖录的力量。”他抬手一挥,血符化作一道红光,朝着林默怀里的封妖录飞去。
林默立刻用镇蛟剑格挡,红光却绕过剑刃,擦着封妖录的封面飞过,留下一道血痕。封妖录瞬间震颤起来,深层那几页模糊的符文竟透出强烈的黑光,天空中再次飘起金色的宫殿碎片,比上次更清晰,仿佛下一秒就要坠落。
“三日后,忘川渡,带封妖录和紫清月的玉佩来见我。”罗玄的身影渐渐变淡,“否则,我就让这些宫殿碎片彻底污染现实,让所有人都活在玄幻的混乱里。”
话音未落,黑影已消失在正厅。林默握着镇蛟剑,看着封妖录上的血痕,又抬头看向天空中越来越多的金色碎片,心里清楚——罗玄的真正目标,从来都是封妖录与玉佩的结合,蛛母只是他的第一步棋。而三日后的忘川渡之约,将是一场无法回避的生死对决。
紫清月走到他身边,掌心的玉佩与封妖录的黑光产生了微弱共鸣:“别怕,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玉佩和封妖录的力量,不一定会被他利用,或许……我们能找到打开玲珑宝殿的正确方式。”
林默点头,握紧她的手,又看向身边的苏晚、紫衣道人父女和张疯子。阳光透过正厅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他们身上,虽然前路危机四伏,但此刻的他们,已不再是被动应对的个体,而是能并肩对抗阴谋的守护者。
三日后的忘川渡,注定是一场关乎现实与玄幻平衡的关键之战,而封妖录的禁忌文本、“天元大统玲珑宝殿”的秘密,还有紫清月的身世,都将在那场对决中,逐渐揭开神秘的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