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期无奈苦笑。
他这茶水都喝了好几杯了……
这过年前的小家宴怎么变成表忠心大会了?
大可不必啊!
只要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一顿提前的团圆饭,倒是吃得宾主尽欢。
次日。
方子期跟随爹娘去街市上买年货。
年货的类型那就多了。
像猪羊肉都是要买一些的。
过年待客的糕点干果也是要准备的。
既过年了,不买几坛子酒倒也不像话。
另外,方仲礼还特地购置了一对红灯笼,寓意来年红红火火。
另外还有祭祀用的香烛、纸钱等等……
还有新年要更换新历书,亦有辞旧迎新之意。
炮竹一定是要买的,炸一炸,去去晦气……
“子期!”
“今年的对联就不买了,回头买些红纸,让周夫子来写!”
“周夫子那一手字可比那寻常对联好得多。”
方仲礼在一旁提议道。
方子期点点头,这自无不可。
方子期同爹娘走在前面。
他的四个姐姐跟在后面一路上叽叽喳喳的,看到什么都感觉新鲜。
毕竟平日里她们也很少出门。
哪里能时常感受这热闹的氛围。
“子期兄?”
“呀!”
“果真是你!”
“隔着老远,我就觉得像你!”
“子期兄!别来无恙啊!”
“还有额…方叔。”
林疏桐大踏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喜色。
“林兄亦来采购年货?”
方子期讶然道。
这种事,一般不太需要他们亲自来做的。
“哈哈!”
“我爹就喜欢凑热闹,所以带着我一起来看看热闹,顺便买一些吃的用的回去。”
“我爹在那呢!”
“他已经走过来了。”
林疏桐蠕动着嘴唇,众人随即看了过去,随即就看到一个戴着瓜皮帽、穿着貂裘的中年胖乎乎的男子走了过来。
“子期!”
“不知这几位是……”
林望舒的目光在方仲礼等人身上扫了一眼,脸上露出乐呵呵的笑容。
“林叔。”
“这是家父方仲礼。”
“这是家母苏静姝。”
“这四位,是我的姐姐。”
方子期简单介绍道。
“原来是令尊和令严。”
“林望舒这厢有礼了。”
林望舒拱手道。
随即方仲礼也连忙回礼。
紧跟着就是随意闲聊了。
大人们之间,哪怕是没话,也得尬出几句话来。
“仲礼兄倒是好福气!”
“生了一个麒麟子!”
“哎!”
“这儿子跟儿子是真不能比啊!”
“我家这个孽障,在省学蹉跎了好几年,上个月勉强晋升地班!”
“不像子期,入省学几个月,就直升天班!”
“现在更是常驻天班第一啊!”
“来年的乡试!定是能蟾宫夺桂的了!我觉得这解元公极有可能就是子期!”
“哎!也不知道仲礼兄是如何教育的子期?让子期这般有出息……”
林望舒看着方子期,一脸的赞赏,但是转头看向自家儿子的时候,顿时就是一副没眼看的厌弃表情。
林疏桐无奈苦笑……
我被我亲爹嫌弃了怎么破?
“林大人谬赞了。”
“平日里…都是他自学成才。”
“我们也帮不了许多。”
方仲礼连忙道。
“仲礼兄!”
“什么大人不大人的!你若是这样说话,可就是瞧不起我林望舒了!”
“如若仲礼兄不弃,直呼我名即可!”
林望舒当即摆正态度道。
“额……望舒兄。”
方仲礼拱手道。
他虽不善言辞。
但是出门求学这么久了,该有的一些场面话还是会说的。
“这几位…都是令千金?”
“可许配人家了?”
林望舒眼睛一眯,一副随意攀谈的语气。
说到这事,直接就戳到了苏静姝的心坎了。
不过苏静姝倒也不好多说,此刻仍旧是方仲礼在说。
“哎!”
“不怕你笑话望舒兄。”
“均未许配人家……”
“我这大女儿过完年就十六岁了。”
“她娘整日里都在操心此事呢!”
方仲礼苦笑道。
“哈哈!”
“才十六怕什么?”
“二八年华!最好的年龄!”
“仲礼兄啊!这儿女自有儿女福!”
“你这想太多也无用!”
“仲礼兄,我就先过去了!”
“后会有期!”
林望舒打了个招呼,就带着林疏桐走了。
方子期一大家子随即继续扫荡年货。
眼看着方家人越走越远……
林望舒忍不住回眸看了一眼。
“疏桐啊。”
“以后你要多同子期亲近亲近。”
“平日里没事的时候,也该去方家拜访一二才是。”
“我听说允谦那孩子现在每晚都在方家学习?”
“所以他那学问才能提升地那般快。”
“你要不然也试试?”
“去听听课?”
“要知道,这子期得到的可是刘青芝刘大人的亲自指导!”
“那可是当年的殿试传胪啊!”
“那学问才是真的精通!”
“不过可惜那位刘大人早就不收徒了。”
“子期已算是他的关门弟子了。”
“若非子期天赋实在太好,恐怕这位刘大人也不会起了收徒的心思。”
“你可定要同他交好!”
“若是以后每日晚上能在方家同他们一起上课就好了。”
林望舒眼神闪了闪,眼眸中露出期待之色。
“爹!”
“这恐怕不好说吧?”
“我听允谦兄说了,那小学堂里面,子期是夫子,然后学生就四个。”
“一个是允谦兄,一个是方叔,还有一个是子期的族兄,另外一个就是子期之前的授业恩师了。”
“咱们这关系还没到位。”
“就别硬凑了。”
“不像话!”
林疏桐摇摇头道。
“什么像话不像话的?”
“什么是关系?”
“处出来的才是关系!”
“现在关系一般,就不能多熟络熟络吗?”
“你小子,也不知道随了谁,一点也没继承劳资这八面玲珑的能力!”
“话说起来,过完年你小子也十九岁了。”
“之前你一直在读书,我也不好催你。”
“但是明年你也要下场乡试了。”
“你这亲事,是不是也该提上日程了?”
“不然你爹我攒下的这偌大家业岂不是无人继承?”
“劳资可就你这么一根独苗。”
林望舒瞪着林疏桐道。
“啊?”
“不急…不急,爹!”
“举业未成,何以为家?”
“这成了家,心就散了,到时候还如何能够好好读书!”
林疏桐脸色微红,将头摇晃地像拨浪鼓一样。
“反正我不管,明年你乡试无论是否中榜,这亲事都必须要定下来了。”
“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林望舒昂着头道。
“知道了爹。”
林疏桐敷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