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族供我科举路,我赠族犬诰命身 第347章 无烟不欢老夫子

方子期身后一凉,转过头去,随即就看到孙知白那如同深闺怨妇般的幽怨眼神……

“别说……真别说……”

“就这个眼神,这个表情……”

“越发地像傻狍子了……”

方子期心中暗叹……

这睿智的目光啊!

很快,方子期就将注意力集中过去。

因为博士来了。

在国子监中,夫子其实有三种。

博士、助教和学正。

国子监博士是从八品官职,基本上都有同进士或进士功名,教授四书五经。

助教,也是从八品官职,主要是辅佐博士进行授课。

至于学正,是正九品官职,亦负责授课,但是基本上就是教导一下低等级的班了,学正的功名基本上就是举人了。

比如在简牍班(1级)和韦编班(2级)中,可能就是学正授课。

但是到了圭璋班(4 级),里面的学子基本上都有副举人甚至是举人功名了,你弄个举人学正来授课就有些不像话了。

所以基本上从圭璋班(4 级)开始,往上所有的班,皆是有同进士或进士功名的博士或助教负责授课了。

圭璋28班的授课博士叫王莫波,字子澜,约莫四十来岁,身材偏瘦削,一双眼睛显得有些焕然无光。

此刻这位王博士来到圭璋第28班门口后,没急着进来,反倒是拿出一支烟枪,吧唧吧唧吸了好几口,过足了瘾后方才进来。

而这个时候,这位王博士双目突然变得炯炯有神。

“夫子好!”

全体起立!

王博士伸出双手往下按了按。

“以后我的课,不用起立。”

“不必拘泥于这些虚礼。”

“还有……”

“我授课的时候你们不准出声打搅。”

“若是有什么问题,下课再问。”

“另外…我这个人有一个毛病,无烟不欢。”

“上课的时候如果不抽几口,就会很没精神。”

“所以我每次授课两刻钟或是半个时辰,就要抽一次烟。

“这个你们也要适应。”

“嗯!”

“暂时就这些。”

“今天我们讲《论语??子路》篇里‘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这句 。”

“在座诸位不是举人就是中过乡试副榜的。”

“日后或授县丞、教谕,或继续求取功名,取中进士,入六部观政……反正迟早要掌一方事务、领一班属吏。”

“这句话恰是为官处世的根本。”

王博士手持《论语集注》,指尖点在书页上,目光扫过堂下诸生:“先说说你们的理解。孙知白,你刚中癸卯科京畿省乡试,你且讲讲,‘身正’与‘严治’哪个更重?”

突然,王博士的目光看向了孙知白。

孙知白一惊……

我怎么被夫子给盯上了?

是了!

必然是刚才同方子期那个小人争论的时候,被王博士给听到了一些……

小人啊!

方子期这个小人!

果然!只要一遇到他就没好事……

孙知白嘴角跟着抽了抽,此刻硬着头皮站起身……

本来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知道回答这个问题的。

但是现在脑子一团糟……

“夫…夫子,能否再说一遍题目?”

孙知白深吸一口气,红着脸道。

“嗯?”

“我问你‘身正’与‘严治’哪个更重!”

王博士眉头一皱,这个学生怎么回事?

人品浮夸也就算了,毕竟哪家举人居然在折扇上写上自己中举的事情……

但是现在怎么一个问题都听不明白?

“是…身…身正……严治……”

“应该…应该一样重要吧……”

孙知白模棱两可道。

他现在根本就没有状态。

脑子就和浆糊一样。

孙知白此刻一边回答着问题,一边死死地盯着方子期。

都怪这个小人!

若非这个小人,自己又怎么可能会被夫子给盯上?

若非这个小人,自己怎么会吐血?怎么会在回答问题的时候磕磕巴巴?

果然!

这家伙就是故意与自己同班的……

是的!

定是故意的!

畜生啊!

为了打压自己,算计到了这个层面……

堪称无耻之尤也!

如果眼神能杀人,方子期感觉自己现在可能已经死了好几次了。

这傻狍子……

我现在又没惹他……

他自己才疏学浅,答不上来问题,怎么将怨恨聚焦到我身上来?

方子期摇摇头,这或许就是傻狍子的本性吧,不爱动脑子。

“我问你问题!你看旁人做什么?”

“孙知白!”

“你这是在无视本夫子吗?”

王博士一脸怒色道。

“啊?”

“我…我没有…夫子……”

“不是……”

“夫子!”

“这个问题方子期知道!”

孙知白急切之下,突然用食指指着方子期。

方子期:“……”???

搞什么?

自己下水了,非要拖我下水?

“方子期……”

“嗯?”

“你今年多大了?”

王博士看到方子期那稚嫩的脸庞后,倏然一愣。

太小了!

莫不是有什么侏儒症?

“禀告夫子,学生今年已十一岁。”

方子期站起身,恭敬行礼道。

“十一岁?”

“你可中举了?”

“是何名次?”

王博士眼前一亮……

要知道这圭璋第28班最次的也都是中过乡试副榜的啊。

也就是说,方子期最次也是个副举人。

十一岁的副举人,也很厉害了。

“学生不才,取中癸卯科汉江省乡试第一名。”

方子期不卑不亢道。

他是真不想装……

但总是碰上这种不得不说实话的场景。

一时间。

周边传来一阵阵倒吸凉气声。

随即就是同窗们的交头接耳声。

“十一岁的解元?”

“此子恐怖如斯!”

“这将来怕不是有状元之资?”

“我们运气这么好,居然同未来状元是同窗?”

“刚才我见他岁数小,就觉他不是池中之物……”

“刚才他们争吵的时候,我好像听到那个孙知白好像是宁江府府试第二名?这么说起来这个方子期就是宁江府的府试第一名了?”

“啧啧啧……这个孙知白也是够倒霉的,碰上小妖孽了……”

“倒霉什么?就因为曾经中了宁江府府试第二名?呵呵!等他日咱们这位方同窗中了状元,这孙知白就偷着乐吧,届时他完全可以在自己折扇上写上:仅落后于方状元一名也!”

“哈哈!这倒也是……”

……

议论声不知凡几。

此刻孙知白又红温了。

他感觉周边那些同窗的目光全都聚焦过来,就像是在看一只红**的猴子一样。

这种感觉让他感到十分糟乱。

该死啊!

他点出了方子期的名字,是为了让方子期出丑的,怎么无形中…让这个小人炫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