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初雪当然知道金光辉说的‘某些人’是谁,确实这些天金光亮一家都挺乖,连门都没出过,更别提再烦人。
不过听说金光亮和金冬至被打得最重,因此惨叫声和咒骂声也最大。
且二人还没人照顾,毕竟何氏也伤得不轻,自顾不暇,王氏金谷雨又跟他们男女有别。
所以二人要养好伤,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后去了。
但陆家的烂人们金初雪可不想真揍,省得将来陆远回来后,他们又多一重颠倒黑白的理由。
何况不动手他们也会自己狗咬狗,就更没必要脏手了。
是以金初雪只是道:“我没生气,二伯也别生气,他们可一点便宜都没占到。”
“相信今天过后,他们也不会再来了,陆村正是个聪明人,心里有数,省得轻重的。”
“咱们还是继续商量正事吧。”
金光明也道:“对,先说正事要紧。我的意思,这种事宜快不宜慢,索性明儿一早就去吧。”
“先去找到田师爷,再请田师爷帮忙引荐见县尊大人。”
“我只几年前远远见过一次县尊,但听说县尊官声很好,不论是以前在别的地方做官,还是来咱们这儿后,都是爱民如子。”
“想来得知我们有新种子,能帮助到更多的人,会愿意见我们的。”
金二太爷捋着胡须道:“确实该早些去,免得夜长梦多。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见到田师爷?”
“光明你上次进城去时,不就连城门都没进成,这又过了几个月,外面世道怕是更不好了……”
金光明道:“我也担心这个问题,就怕到了后仍是进不了城。”
“不过这次咱们有东西,应该还是希望很大的。总归明天去了就知道了,再随机应变吧。”
金光辉忙问,“大哥,我跟你们一起去吧?不然我留在家里也不能安心……明天应该不至于又有人来求种子吧?”
金光明道:“这谁说得准。陆家村隔咱们几个村,都听说了,周围隔得近的怎么可能没听说?”
“万一真来了人,崇文崇武年轻,不会说话,你留下我和初雪才能安心。总不能,让我爹和二叔亲自跟来人磨牙去吧?”
金光辉只得道:“也是,那大哥和初雪你们明天路上小心,再多带几个人手。”
“要是事情能办成,当然最好。要是办不成,也别逗留,赶紧回来,后边儿再想办法就是。”
金光明和金初雪都应了,又商量了一会儿,金初雪才回了自家去。
金老太一见她回来,就忙关切,“怎么去这么久,不是说很快回来么,是不是那家子不要脸的胡搅蛮缠了?”
“你大伯也真是,不是说有他在,不会让你受委屈吗?”
金初雪摆手,“大伯都够照顾我了,那家子也确实不要脸,但好在他们村正是个聪明人,所以应该不会再来了。”
“对了奶奶,明儿一早我和大伯要进城一趟……”
就把事情大概跟金老太说了说,“等官府介入后,往后就谁也求不着我们,怨不着我们了。”
“我们都得听官府的号令行事,谁要是不服的,只管跟大人们说去。”
金老太听得脸色都变了,“到底谁把消息传出去的,你大伯可发了话谁也不许外传的,当耳边风呢?”
“揪出是谁,看我不撕烂他的嘴,这么爱说!”
“难不成,又是你娘……又是那个吃里扒外的?她心里就只有她心爱的娘家侄儿,还真是她干得出来的事!”
金初雪摇头,“大伯二伯也很生气,说一定要好生查一查。但现在正事要紧,还是后边儿再说吧。”
“想来,也未必是她。毕竟都有父母亲人,看他们吃苦挨饿,一时间忍不住告诉他们有希望了,让他们务必撑下去,也是情有可原。”
“不过我既然答应了陆村正到时候会优先考虑他们,就不会食言,当初他们村确实不少人照看了娇娇的,村正当初也借过粮食给我们。”
金老太“嗯”了一声,“有了这个盼头,他也一定会把不要脸的看好了。”
“那你们明天路上千万小心,办完事情就赶紧回来。我会守好家,也顾好娇娇的,你放心。”
金初雪谢了她,“我就知道不用我说,奶奶也一定会让我没有后顾之忧的。这便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
这才做饭去了。
次日一早,金初雪便和金光明父子叔侄七八个人一道出了村,往城里赶了去。
就见路边的情况比之上次他们去接娇娇时,反倒好了些,几乎不再有尸体,野狗也少了好些。
金光明却仍看得直皱眉,“剩下的人肯定都是跟咱们一样,不打算逃荒了的。”
“问题家家都是坐吃山空,还有多少能撑到现在的……就怕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十室九空,或者已经……”
金初雪心里也仍很沉重,周围枯败的一切都快让她以为自己原来不是穿书,而是穿到末世了。
她低道:“咱们能力有限,也只能尽量让自己和自己周围的人活下去。”
“好在等咱们的种子多了后,总会有转机的。也一定会下雨,不可能这样无限期干旱下去的。”
金光明吐了一口气,“是啊,现在好歹有希望了,已经比之前强出十倍不止。”
“待会儿要是能见到县尊大人,你只管有什么说什么,不要怕,有大伯在呢。”
金初雪笑着应了,“我知道,天塌下来大伯给我顶着嘛。”
“但大伯不是说县尊大人官声很好,爱民如子么,应该是个很和气的人才是。”
“上次我的鸡和鹅他家少奶奶也是以超出当时市价的粮食给我买走的,说明他家家风应该也不错。”
“所以大伯您也别紧张,咱们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有什么好怕的。”
尤其她的旱稻种子现在虽然多了,具体怎么种,怎么管理,还是得听她这个“专家”的,到时候大概率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应该也不用担心过河拆桥之类的事。
所以她心里是真一点不怕,不过她大伯的一片疼爱之心,她还是要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