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白浅被挖眼前觉醒记忆了 第12章 血色湘西瞿月月重生了12

为苍生计破世仇

六伢子一行人在外生死未卜,竿子营内的备战工作则在紧张地进行。瞿月月看着父亲日渐忙碌的身影和凝重的神色,知道必须将另一个沉重的包袱也托付给他——关于穗穗的悲惨未来和姨夫田大有的死劫,以及化解排帮与竿子营世仇的紧迫性。

这夜,她再次来到父亲书房,屏退左右,神色比上一次更加悲戚。

“阿爹,”她未语泪先流,“关于那个梦境……女儿还有更不忍言之事,关乎穗穗,关乎姨夫,关乎我们能否真正度过那场浩劫。”

瞿先生心中一紧:“你说。”

“梦中……麻大拐子至死都未曾放下仇恨,甚至利用三怒对穗穗的感情,最终在新婚之日……逼得姨夫为了保全乡亲,自尽谢罪……”瞿月月声音颤抖,将田大有被逼自尽的惨状和穗穗心死如灰、最终与石三怒阴阳永隔的结局细细道出。

瞿先生听得面色惨白,手中茶盏跌落在案几上,茶水淋漓。田大有是他的挚友,穗穗如同他的亲侄女,这般结局,让他心如刀绞。

“而这一切的根源,”瞿月月泣不成声,“皆因十六年前那桩血案,双方各执一词,仇恨愈结愈深。阿爹,外敌当前,若我们内部仍自相残杀,岂不正中了倭寇下怀?到时,不管排帮还是竿子营,都将玉石俱焚啊!”

她抬起泪眼,恳求道:“阿爹,您与姨夫是至交,与龙太爷能说上话,傩公也敬重您。求您为了穗穗,为了姨夫,为了这千千万万的百姓,出面斡旋吧!设法让姨夫与麻大拐子当面说清当年恩怨!唯有解开这死结,方能真正联合排帮,共抗外敌!也让穗穗和三怒……能有一线生机!”

瞿先生闭目良久,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决然:“我明白了。月儿,你所言甚是。大敌当前,私仇必须让位于国恨,个人恩怨必须让位于族群存亡!此事,为父便是拼却这张老脸,也要尽力一试!”

傩公再卜,瞿先生斡旋

瞿先生再次秘密拜访傩公,这次,他带来了更沉重的忧思,请求傩公为排帮与竿子营的共同命运,乃至整个湘西的劫难占卜。

傩公焚香起舞,这次仪式格外漫长。结束时,老傩公汗透重衣,面露大悲恸之色,给出的卦象骇人听闻,不仅再现“刀兵血光”,更明确指出“内耗不休,外邪趁虚,玉石俱焚,十室九空”,甚至隐晦提及“头人喋血,鸳鸯折翼”等语。

瞿先生带着这比上次更加凶险的卦象,先是找到了正在养伤的田大有。

书房内,只有他们二人。瞿先生将傩公卦象和月月“梦境”中关于他自尽、穗穗悲剧的部分,沉痛地告知了田大有。

田大有闻言,久久沉默。他那总是沉稳如山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眼底深处是十六年来未曾愈合的伤痛与无奈。他**着身边那柄从不离身的厚背砍刀,声音沙哑:“石天保杀我父母,掳我爱妻……此仇,不共戴天。我杀他,是为父母报仇,天经地义。麻大拐子要为他义兄报仇,亦是人情之常……只是,累及穗穗和三怒那两个孩子……若真因这旧怨,导致倭寇来时无人抵抗,乡亲遭难,我田大有……百死莫赎!”

这位铁打的汉子,眼中竟有了泪光。他并非畏死,而是不忍见生灵涂炭,不忍见女儿痛苦一生。

“大有,”瞿先生握住他的手,“旧怨已结,孰是孰非,或许难断。但未来之祸,近在眼前!为了穗穗,为了这万千百姓,可否……暂放仇怨,与那麻大拐子当面一谈?即便不能化解,至少让他明白,眼下最大的敌人是倭寇,而非彼此!”

田大有沉默良久,重重点头:“好!为了穗穗,为了乡亲,我便去会一会那麻大拐子!”

龙太爷与龙耀文

与此同时,瞿先生也让龙耀文看到了傩公那骇人的卦象,并让他去劝说龙太爷。

龙耀文虽是新式青年,不信鬼神,但那“十室九空”、“玉石俱焚”的预示太过惨烈,加之他本就对排帮并无太大恶感,且深知排帮骁勇善战,是一股强大的抗日力量。他拿着卦象,找到祖父龙太爷。

“太爷爷!”龙耀文言辞恳切,“傩公之卜,虽似玄虚,然则近日风声鹤唳,倭寇残暴,外界多有传闻,江苏、浙江等地村镇被整村扫荡,妇孺皆不放过,惨绝人寰!若真来犯,我竿子营独力难支!排帮虽与我有隙,然同是华夏血脉,湘西儿女!大敌当前,理应携手抗敌!他们的武力,正是我们急需的啊!若因旧怨而内耗,让倭寇得利,我等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龙耀文还拿出了一些他从外面带回的报纸,上面有日军暴行的模糊报道,佐证了傩公卦象并非空穴来风。

龙太爷看着卦象,听着孙儿的分析,想着瞿先生和童莲的话,老迈但锐利的眼睛闪烁着。最终,家族和地域的存续压倒了一切。他沉声道:“罢了!若能说动排帮共同抗日,过往恩怨,我龙家可以暂不计较!”

天坑前的对话

在瞿先生、傩公以及龙家默许的背景下,一场特殊的会面在昔日赌天坑的附近一处中立地点

一边是田大有,只身一人,沉稳如山。 一边是麻大拐子,带着一众排帮好手,面色阴鸷,石三怒手持钢刀,站在其身后,仇恨地盯着田大有。

瞿先生与傩公作为中间人,立于一旁。

气氛剑拔弩张。

麻大拐子冷笑:“田大有,怎的?怕了?想来讲和?” 石三怒更是厉喝:“田大有!今日便叫你血债血偿!”

田大有却并未动怒,他只是看着麻大拐子,又看向被仇恨蒙蔽双眼的石三怒,声音沉痛而清晰:“麻大拐子,石三怒。今日我来,并非怕了你们。十六年前,石天保率众破我雷公寨,杀我父母,掳我爱妻致其惨死,此仇此恨,我田大有至今铭记!”

他首先承认了仇恨的存在,让麻大拐子一愣。

“我杀石天保,是为父母报仇,是为男人雪耻!天经地义!”田大有语气陡然激昂,随即又压下,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远方,“但今日,我不是来与你争论十六年前谁对谁错!倭寇即将打来!他们的凶残,远超你我想象!他们是要亡我种,灭我族!到时,不管排帮还是竿子营,都将鸡犬不留!尸横遍野!”

他指向傩公:“傩公已卜出大凶之兆!外面世界,多少地方已被血洗!你我之间的恩怨,在灭族之祸面前,算得了什么?!”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麻大拐子:“麻大拐子!你是一帮之首!难道你要为了一己私怨,眼睁睁看着排帮儿郎白白送死,看着祖宗基业毁于一旦吗?!是男人的,就该枪口对外,先宰了那些东洋鬼子!你我之间的账,等打跑了倭寇,再来清算!我田大有随时奉陪!”

这番话,掷地有声,大义凛然,既未退缩,又将格局提升到了族群存亡的高度。

麻大拐子脸色变幻不定。他固然恨田大有,但更在乎排帮的存续。傩公的预言、外界日军的暴行传闻,他也略有耳闻。田大有的话,像重锤敲在他心上。

石三怒也怔住了,他从未想过“国家”、“民族”这些庞大的概念,他心中只有被灌输的父仇。但田大有那悲愤而坦诚的眼神,那关乎所有人生死存亡的疾呼,让他心中的仇恨第一次产生了细微的动摇。

瞿先生适时开口:“大扛把子,田师傅,龙太爷已发话,愿搁置争议,一致对外。排帮好汉的勇武,湘西皆知。值此危难之际,正需贵帮鼎力相助!为了千百弟兄的性命,为了湘西不被倭寇铁蹄践踏,还请麻爷三思!”

傩公也幽幽叹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大劫将至,唯有同心,方可觅得一线生机。否则,卦象所示,便在眼前。”

麻大拐子沉默了许久许久,目光扫过身边一个个排帮弟兄,最后狠狠瞪了田大有一眼,粗声粗气道:“哼!田大有,老子并非怕你!更不是信了你!老子是为了排帮的弟兄,为了不让外人欺到我湘西地头上来!打鬼子,可以!但你我之间的账,没完!”

虽然他嘴上仍硬,但态度已然松动!同意联合抗日,便是最大的进展!

石三怒看着义父,又看看田大有,握刀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内心挣扎剧烈,但终究没有再喊打喊杀。

一线和平的曙光,终于穿透了积压十六年的血仇阴云。

而这一切,都被悄悄躲在不远处山石后、提心吊胆的穗穗看在眼里。她看着父亲坦荡的身影,看着三怒挣扎的表情,泪流满面,心中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