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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权富贵站在院子里。
他手里的画轴，还留有母亲的温度。
风吹过，衣袂飘动。
萧秋水和李沉舟站在不远处，没有过来。
“哥他……好像不一样了。”萧秋水小声说。
李沉舟看着王权富贵的背影，那道身影明明和之前一样，却又感觉完全不同。
“别过去。”
王权富贵深吸一口气，空气涌入胸腔，带着这个时代的清冷。
他终于知道了。
知道“玄夜”让他看那些画面的意义。
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他捏紧了手里的画轴，朝着院子外面走去。
脚步很稳。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历史的节点上。
王权山庄的仆人见到他，纷纷低头避让，眼神里是惯有的畏惧。
以往，他不会在意这些。
但今天，他看到了那些畏惧下，一张张活生生的人脸。
他没有停顿，径直走向那座他从小进出过无数次的建筑。
父亲的书房。
那里是决定他每一次出去斩杀何种妖怪的地方。
也是他这座牢笼的核心。
这一次，他没有等候通报。
他伸出手，直接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
“吱呀——”
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书房内，光线昏暗。
一个男人正坐在桌案后，低头看着一张卷宗。
听到声音，他抬起头。
那张脸上，是万年不变的冷漠和颓唐。
“不是让你在寒潭修炼，找我做什么？”
王权弘业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没有丝毫起伏。
王权富贵看着他。
看着这个给了自己生命，却又亲手把自己打造成兵器的男人。
过去，他只有服从。
现在，他眼里只有平静。
然后，他笑了。
不是冷笑，不是讥笑。
是发自内心的，一个灿烂的笑。
王权弘业看到这个笑容，拿着卷宗的手停在了半空。
他愣住了。
在他的记忆里，王权富贵从未这样笑过。
“爹。”
王权富贵开口，声音清朗。
“这段时间，贵儿去了很多地方。”
王权弘业回过神，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不满。
“你竟然未经允许，私自出门？”
他的语气加重，一股无形的威压散开，试图重新掌控局面。
王权富贵没有理会他的质问。
他只是自顾自地，陈述着一个事实。
“我去了二十年多年前。”
“见到了年轻时候的父亲，也见到了年轻时候的母亲。”
这几句话，轻飘飘的，却让书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王权弘业猛地站了起来，身下的椅子被带得向后滑出，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你在说什么胡话？”
他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波动。
王权富贵看着他震惊的脸，继续说了下去。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的父亲，曾经也是个一剑破苍茫，天下事无敢不从的剑客。”
王权弘业的瞳孔，在一瞬间缩紧。
“你……”
他想呵斥，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王权富贵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
“我看到了面具团。”
“看到了父亲你，带着一群志同道合的兄弟，意气风发，要去为天下探一条明路。”
“我看到了李去浊。”
“看到了杨一叹。”
“还有小姑姑……”
他每说出一个名字，王权弘业的脸色就白上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