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风仿佛都停了。
应渊看着自己这个最小的弟弟，眼神里充满了诧异。
没有立刻回答。
一旁的李沉舟，一直沉默不语，此刻却抬起眼，看向身旁的萧秋水。
他黑沉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他能感受到萧秋水身上那种喷薄欲出的情绪。
那种情绪，他很熟悉。
在他年少时，目睹北荒铁蹄踏破家园，他也曾有过。
那是……守护的决心。
“你想做什么？”
应渊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
“我……”
萧秋水一时语塞。
他想做什么？
他想把那些侵略者赶出去。
他想让那些即将发生的惨剧，不再发生。
他想让这片土地上的人们，能够有尊严地活着。
可这些话，要怎么对一群神仙说出口？
他们会理解吗？
他们会不会觉得，这是一个凡人，一个蝼蚁，不自量力的痴心妄想？
“这个世界，很快就要乱了。”
萧秋水最终选择了一种最直接的方式。
“会有很多坏人，来欺负这里的人。”
“会有很多人……会死。”
他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近乎乞求的光。
“哥，你们那么厉害，你们能不能……”
“不能。”
应渊打断了他，声音依旧平淡。
萧秋水的心，猛地一沉。
“三千世界，各有其命数与轨迹。”应渊看着他，“我们是过客，不是执棋人。强行干预，只会让因果错乱，引来更大的灾祸。”
“可是……”
“没有可是。”
应渊的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
萧秋水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了下去。
是啊，他怎么忘了。
神仙，是不沾因果的。
他们高高在上，看惯了生死轮回，看惯了沧海桑田。
凡人的喜怒哀乐，家国存亡，在他们眼中，或许就如花开花落一般，再自然不过。
是他……太天真了。
巨大的失落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垂下头，小小的拳头攥得死紧。
就在他以为一切都已成定局时，应渊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们不能。”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但是，你可以。”
萧秋水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应渊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弧度，快得像错觉。
他蹲下身，与萧秋水平视。
“每个世界，都有它自己的规则。外人是不能干预的，但你可以。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若隐若现的联系，和此方世界的联系。既然如此，在规则之内，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你想守护，便去守护。”
“你想改变，便去改变。”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萧秋水的肩膀。
“后果，自己承担。”
“大哥……”萧秋水鼻子一酸，眼眶瞬间红了。
他明白了。
哥哥不是冷漠，而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告诉他，路要自己走。
“记住，”应渊站起身，恢复了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爹给你留的力量，不是让你用来炫耀的。”
禹司凤也走了过来，揉了揉萧秋水的脑袋，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小弟，想做就去做。”
“真要是捅了天大的篓子……”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别怕，不是还有我们几个哥哥给你兜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