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中年结束通话,老张又拨通了白玉的手机:
“喂,小玉。”
白玉拿着电话极为兴奋:
“爸,今天不忙吗?”
老张笑道:
“再忙也得关心一下我儿子的婚事啊!”
白玉嘿嘿一笑:
“我们小冉已经开始筹划婚礼了,小冉想拍冬季款的婚纱照,我们准备去黑省看看。”
“还有,小冉的父母也想和你见一面,你看什么时候方便?”
“对了,爸,你现在在关键时期,我也不准备再买房子什么的,怕对你产生影响...”
白玉在电话内絮絮叨叨地说着近期的婚事安排,老张也十分有耐心,就这么静静地听着。
直到白玉发现老张不说话时,才问道:
“爸,你要是忙的话,我这边就...”
“不忙不忙!”
不知为何,老张的眼眶有些湿润。
“爸,我和小冉的婚礼上,你要是不方便出面...”
白玉知道自己身份并不是多么正派,也是直接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自从从五台山回来以后,白玉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心中也放下了很多事情,对老张也没有了当初的恨意。
“呵呵,没事儿,只要那天爸爸没有什么会议,绝对参加你的婚礼,我还要喝小冉敬的改口茶呢!”
“对了,小冉不是想拍冬季款的婚纱照嘛,女孩子嘛,让让人家,不过黑省就不要去了,明天你带小冉去冰岛吧,那里的环境更美,更适合你们年轻人追求的唯美感!”
老张此刻身上没有上位者的气势,只有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关心。
“爸,这都快过年了,我还想...”
老张打断道:
“过年期间我有很多关系要拜访一下,还要去京城带几天,没时间跟你们这些小孩子待在一起,你们就放心去冰岛吧。”
白玉有些恹恹。
“爸,我们...”
“听我的,我刚升市委书记,很多事情推不开,等明年我们再一起过年!”
“那也行!”
白玉知道老张这个市委书记的位置来得有多么不容易。
“对了,腾扬集团那边,你把所有的股份全部转出去吧,既然要结婚了,就好好和小冉过日子,生个小孩儿,这些事情就不要再参与了!”
白玉闻言一怔:
“爸,你这是...”
这么多年,白玉就算不是体制内的人,那也是安市的地下组织部长,对体制内很多事情比一些位置不高的人看得还透彻。
此刻老张如此反常的表现,瞬间引起了白玉的警觉。
“爸,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不好的风声了?”
老张呵呵一笑,回道:
“我刚靠上京城的关系,就算有不好的风声,也吹不到我头上,这次石垚建工的事情也让我想明白很多,我不想你再涉险,省里那群人吃人不吐骨头,你最好离他们远一点!”
白玉点点头:
“行吧,那我这边尽快安排一下股份转移的事情。”
老张见一大心事解决,心情也舒展了不少:
“好了,我让人给你们定明天的机票,你们去冰岛尽快拍婚纱照。”
白玉有些疑惑:
“爸,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老张虎着脸笑骂道:
“怎么,你们还打算在冰岛待多久啊,早去早回,等你回来我这边差不多也就安排好了,到时候我和小冉的父母尽快见一面,把你们的事情定下来。”
白玉嘿嘿一笑:
“行,那我们明天就去!”
...
就在龙纪委、安市市局、各区县公安局紧锣密鼓部署行动时,一个无人关注的小人物却是走到了绝路。
“支,支书,港盛集团是一家诈骗企业,对不对!”
许老四宛如行尸走肉一般游荡到支书家门口。
就在几天前,医院给娟儿下了病危通知书,如果再没有手术费,娟儿就会耽误最后的治疗时机。
许老四也一直在筹钱,可就在筹钱的过程中,他知道了港盛的事儿。
当他得知港盛集团是一家骗子企业的时候,早已麻木的内心不知为何突然悸动一下,鬼使神差之下,他竟来到了支书家门口。
因为,当初就是他极力劝说自己入股投资的。
“老四啊,我踏马也不知道港盛集团是骗子呀!”
支书虽然也投了钱进去,但是对他而言却也无伤大雅。
因为作为耿总在这个村的联络人,他每谈下来一户村民,都是有提点的,而且数目很大,二十个点。
而许老四在的这个村被刮了500多万,这个村支书仅提点就拿了一百万出头。
而他投进去的那一二十万跟提点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支书,当初要不是你找我,我认识港盛是谁吗?”
“老四,话不能这么说,你要不是为了挣钱,那我还能硬从你兜里抢出来啊!”
“行了,回去吧啊!”
许老四觉得村支书说得有道理,便又折返回了家中。
但不知为何,得知港盛是骗局后,许老四心口一直有一团发泄不出去的怒吼在升腾。
辗转反侧,许老四骑上了摩托,出门时竟又鬼使神差地带上了门口一条链子锁。
晃荡在镇上,许老四无意间走到了港盛集团的站点外。
看着里面富丽堂皇的装饰,许老四推门走了进去。
而耿总此刻正从站点内神色慌张地提着个箱子跑了出来。
“你踏马怎么又来了!”
“钱退不了啊!快滚!”
许老四哀求道:
“耿总,你们是大人物,为啥骗我们这些小人物的仨瓜俩枣呢?”
“您大人大量,就把钱退给我吧,或者退一半也行,让我给老婆交了手术费,其他的钱我不要了还不行吗?”
耿总抱了抱怀里的箱子,厉声道:
“我说了,这件事不归我管!”
许老四有些执拗地看向耿总:
“那收钱的时候归你管,怎么退钱的时候就不归你管了呢?”
“钱,俺一份不少的给你了,你们现在撂摊子了,那俺老婆还等着我拿钱回去救命呢!”
“耿总,您行行好,把钱给我吧。”
耿总实在不想再耽误时间,直接一脚踹在许老四大腿上:
“他**,我说了多少遍了,没钱!”
许老四再次听到“没钱”二字,眼睛突然变得一片血红。
“退不了是吧!”
“退不了!”
“那钱我踏马不要了!”
说着,许老四从怀里扯出链子锁,抡圆了砸在了耿总的脑袋上。
锁块儿是实心的,有棱有角。
耿总当即脑袋就被开了瓢,鲜血如注,顺着耿总的脸就流了下来。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你这是犯法!”
“犯法?你们都不怕,我还怕个瘠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