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突兀又恼人烦的做作声音。
岑砚清隽的脸明显不悦了。
转过脸看向身后的时候,那双清透的眸子一瞬就涌出一股瘆人的寒光。
像刀片。
直接刮过正准备讨好的傅心蓝脸上。
吓得傅心蓝挂在嘴角的笑,顿时冻住,结冰。
素雅不认识傅心蓝,只是好奇地朝她那边看去。
“你找我有什么事?”岑砚皱起眉,一脸嫌弃又不耐烦:“如果没事的话,我们要走了。”
两句话,语调里的嫌弃藏都藏不住。
傅心蓝脸色更难看了。
她本来是讨好岑砚的。
结果,还没讨好上。
就被岑砚嫌弃的不行。
要说心里不憋屈是假的,她好歹也是千金大小姐。
只是家里落魄罢了。
可是再落魄,她的血脉都比素雅这种乡下人强很多。
她不信岑砚眼光那么差。
竟然会看上素雅这样的货色!
“其实也没有大事。”傅心蓝忍着憋屈,努力挤出甜甜的笑容:“岑少,我听说你之前眼睛受伤了?”
“现在好了吗?”
岑砚冷淡回:“好了。”傅心蓝是傅罗山的女儿。
跟他家傅哥已经决裂。
他没必要她客气。
“谢谢,傅小姐。”
傅心蓝哦一声,眼神幽怨地瞪一眼无辜地素雅,看到岑砚和她站在一起,他的身体明显倾向她。
傅心蓝一瞬嫉妒的不行。
都说素雅是岑砚的救命恩人。
他对她好是应该的。
可是再好也不会为她打架。
今晚他为了她发疯一样揍人。
大家都看到了。
傅心蓝不蠢,他对素雅这个村姑,绝对不是救命恩人这么简单。
不过,她不会甘心的。
岑砚是她的。
傅心蓝忍着怨气和嫉妒,继续讨好:“好了的话,那就好。”
“岑少,你看你明天有没有时间呀?”
“我们一起喝杯咖啡?”
岑砚皱起眉,低头看一眼腕表时间:“抱歉,没空。”
说完,也不给傅心蓝面子。
侧过脸一改刚才的嫌恶,很温柔地对素雅说:“素雅,我们上车。”
“我送你回酒店。”
素雅抱着千年紫藤根的礼盒,点点头:“好。”
两人一前一后上车。
完全没有在意眼巴巴看着他的傅心蓝。
直到车子启动,从傅心蓝身边擦身而过,傅心蓝讨好的脸色霎那卸下来,抬脚踩着高跟鞋,重重踢在水泥地。
双手握紧,咬着牙,气愤无比地盯着岑砚的豪车尾灯。
凭什么!
凭什么她一个村姑能得到岑砚的呵护。
她就不行?
哪怕是救命恩人又如何?
她不会比她差。
岑砚是她的,谁也不能抢走。
*
车子顺利从拍卖会所驶离。
黑色的车身随着周边明亮的路灯光,一路忽明忽灭。
眼看,快到酒店。
素雅忍不住开口:“刚才那位小姐是?”
看起来,像他的追求者?
岑砚转过脸看她:“无关紧要的人。”
“都是圈子里的。”
素雅笑笑:“嗯。”
她还以为那个女孩子和岑砚是有什么关系?
因为那个女孩子看岑砚的眼神。
很赤裸裸。
不清白。
不过,她在想什么呢?
就算他们有关系。
跟她有什么关系?
素雅意识到这点,瞬间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
她不该乱想。
还好,马上到酒店了。
再过一个礼拜,她就得带着小蘑菇回小镇了。
“你别多想,她不是我什么人。”岑砚下意识解释了一句。
素雅愣一下,耳尖忍不住在车内暗色的阴影里。
有些泛红。
“我没有多想。”
岑砚抬手松了下领口:“那就好。”
“我没有女朋友。”
“也没有任何绯闻对象。”
这解释,好像——有点超过他们之间的朋友关系了。
素雅再次愣了下。
轻轻蹙了下眉,偏过脸看向他。
一看。
岑砚也刚好转过脸看她。
两人的视线在幽暗的车内碰撞。
暗涌的情愫。
悄无声息就蔓延上来了。
素雅慌忙挪开视线,尴尬一笑:“岑砚,你不用解释的。”
“我们只是朋友。”
是,他们目前是朋友。
可他不想要当普通朋友了呢?
“如果我说,我不想和你当普通朋友呢?”岑砚压低嗓音,忽然地就轻轻靠近素雅。
但他很绅士。
没有刻意贴到她身上。
只是靠近。
两人之间留着一点男性对女性的绝对尊重的安全距离。
只是这么突然地靠近。
他身上清冽又好闻的男性冷香扑面而来。
不浓。
却足够在这个逼仄又昏暗的车厢内。
令人不可控地心脏猛烈跳动起来。
“岑砚?”素雅怔愕间,双手一下抓在身侧的坐垫上。
岑砚眸光如火,嗓音温倦:“素雅,我可以追你吗?”
“做我女朋友?”
“别害怕,我认真的。”
“我喜欢你。”岑砚低声告白:“如果你——没准备好。”
“可以等考虑好,再跟我说。”
“我等得起你。”
素雅抿着唇,目光惊愕看着他,耳边其实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只剩下嗡嗡嗡地那句:“我喜欢你。”
幸好,车子到了酒店门口。
刹车声响起。
素雅抱起礼盒,一声不吭快步下车,跑回了酒店内。
她从小就被家族的人严苛规训过。
从6岁开始就知道控制自己的情绪。
不会大悲大喜。
也不会慌乱无措。
温婉,冷静是她作为苗疆圣女的标签。
可是,她到底只有20多岁。
还是小姑娘。
再冷静都没有办法在一头过于漂亮又迷人的猎豹对她展开攻势的时候,还能冷静自持。
*
与此同时,被黑色笼罩的京城最好的私立高中门前。
奢华的劳斯莱斯在校门前刚刚停稳。
傅晔礼就先下车,伸手拉着秦予晚的手:“晚晚,到了。”
秦予晚挑起眉看向他带她来的地方,看着熟悉的校门。
小姑娘脸上直接露出一抹惊讶地笑容:“老公,这是我们的高中!”
“啊?你今晚要带来我的地方是高中?”
为什么?
“你不会是想跟我重温校园生活?”
傅晔礼唇角勾勾,不说。
只是拉着她的手带她进入校园。
因为是夜晚。
学生都回去了,学校内黑漆漆又安静异常。
“老公,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秦予晚跟着他步子,一路走向他们高中的体育馆。
到了体育馆门口。
傅晔礼这才停下脚步,不等秦予晚再问什么。
他弯下腰就把她单手抱起来,霸道又温柔地把她轻轻按在身后的墙上。
低头开始亲她。
一边亲一边把粉钻放到她手心:“晚晚,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爱上你?”
“今晚我就告诉你,我早就爱上你了。”
“我一直爱你,晚晚。”傅晔礼是个闷葫芦。
不太会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感情。
这也是他们一年的婚姻,他总是被秦予晚欺负的原因。
他只会默默忍耐。
可是今晚,他不会克己复礼了。
他要把自己深藏了将近十年的秘密告诉她。
“晚晚,你初中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傅晔礼嗓音低喘,薄唇内呼吸灼热又烫人。
用力落在秦予晚柔软的唇上。
惹得秦予晚浑身颤栗,眼尾红红的,像染红的胭脂:“老公你—竟然一直骗我。”
“你是大骗子。”
她还以为他只是对她生理性喜欢。
没有深爱。
原来,他是骗子。
他早就爱着她。
呜呜呜,太可恶了。
“晚晚,别生气,我爱你。”傅晔礼深深用力地亲:“我只爱你。”
“你永远不要离开我知道吗?”
秦予晚被他亲的意乱情迷,加上他主动表白了。
她哪里会真的生气。
抬手搂紧他:“老公,你太坏。”
“我要惩罚你。”
傅晔礼眼眸水水:“嗯,老婆,你尽管惩罚。”
就是这样,纯纯的傅晔礼。
才是她最喜欢的欺负的模样。
秦予晚笑着,低头准备咬他一口,张嘴咬下去的一瞬间,她的余光里瞥到了一抹明黄色的身影。
像猫一样躲的快。
从体育馆旁边的树影后一闪而过。
秦予晚瞬间抬起眸,看向那片只有微弱光芒的树影。
刚才那个人?
怎么像宋浅浅?
她在跟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