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脸‘慷慨赴义’的火急火燎模样,急急拨开保镖的阻拦,大步闯进来。
一进客厅,扑通一声直挺挺跪在秦予晚面前。
“傅总,大小姐,对不起。”
“要杀要剐,或者抓我坐牢,我都没有怨言。”
秦予晚皱起眉,看着冲进来的男人。
先是一愣,随后愤怒地看着跪在她面前的男人,太阳穴忍不住突突突地跳。
这人竟然是她们秦家的工作三四年的司机,孙聪。
孤儿一枚。
应聘到秦家后一直跟着老司机张叔干活。
这三四年,一直对秦家忠心耿耿。
见到她都是恭恭敬敬。
她也没为难过他。
秦予晚是不信他能干出这样的事。
“孙聪,怎么是你?”
“你为什么这样做?”
“是不是有人让你来背锅?”
孙聪耿直地摇头,一副油盐不进的认罪样子:“没有,是我干的。”
“大小姐,对不起,我犯错了。”
“我愿意坐牢。”
孙聪说完,闭紧嘴巴,一动不动跪在秦予晚面前。
秦予晚有些气到了,差一点就能把秦叙的罪行逼出来。
没想到半路出来一个拦路虎。
“孙聪,你的动机是什么?”秦予晚忍着怒气问:“我记得我在秦家的时候,对你不薄吧?”
“为什么要针对我儿子?”
“你没有理由这样做。”
孙聪眼睛直直地,有一种随时赴死的坚定感:“大小姐,我嫉妒小少爷。”
“嫉妒他的人生。”
荒谬。
这理由太荒谬了。
他跟她家崽崽根本没有见过。
崽崽生下来两个多月了。
她并没有抱着崽崽回过娘家,他见都没有见过崽崽,就平白无故嫉妒一个小婴儿?
太荒诞。
“孙聪别怕,有我在,你老实交代就行,我会保你。”秦予晚微微弯腰看着他:“别因为有些人的恶行,毁了自己的人生。”
孙聪不敢看秦予晚,因为他是真愧疚她。
倒不是宝宝的事。
秦予晚说的没错。
她在秦家的时候,对他很照顾。
他不该如此。
可是,他更欠着秦叙的恩情。
他是孤儿。
死了就死了吧。
本来他这辈子活着也没什么意义。
没有家人,没有朋友。
孤零零地来这个世界,未来,也是孤零零地回归尘土。
他不想欠着别人的恩情。
“大小姐,没人指使我,对不起。”孙聪说完,双手撑在地板上,开始给秦予晚嘭嘭嘭用力磕头:“大小姐,对不起,对不起。”
磕得额头都是浓浓的血。
警方终于过来了。
因为他认罪,赵君那边又及时配合孙聪,承认是孙聪用刀威胁着指使他。
他不得不听话安排了快递。
最终,秦予晚要诈秦叙。
被抓的却是孙聪。
赵君被威胁干这个事,不是本意,就算被抓,也就关一个月。
绕来绕去。
她费心思搞这一出钓鱼行动。
还是被秦叙这个人渣躲过去了。
秦予晚不得不佩服他的本事。
这么多年,借着秦氏集团,扩张了这么多暗藏的势力。
难怪上一世,她那么容易就被他弄死。
确实是有些本事。
“姐姐,你看,这件事跟我无关。”秦叙瞥一眼被抓走的孙聪,努力挤出一抹讨好的笑容,站起身,看向秦予晚:“姐姐,我真的很爱护宝宝。”
“你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坏。”
秦予晚揉揉眉骨,冷笑一声:“你坏不坏,你心里清楚。”
“阿叙,宝宝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的。”秦予晚看着他,咬着字,一字一顿:“就算孙聪出来替罪,幕后真凶,我和我老公一定会找出来,哦,对了,赵君是你的人,他参与了。”
“你去外面跪着吧,就当替赵君赎罪。”
秦叙愣一下,脚没动。
“不乐意?”秦予晚见他不走。
秦叙忍忍,笑笑:“没有,姐姐说的对,赵君是我的人。”
“我该替他受罚。”
秦叙说完,乖乖走出去,随后在烈日下,直挺挺跪下来。
秦予晚站在客厅内,看着他顶着38°的高温,跪着。
眼底都是冷意。
“晚晚,被他侥幸躲过了。”傅晔礼走到秦予晚身后,看着跪在暴晒烈日里的秦叙,黑眸里都是沉沉的杀气:“不过,这件事,我会继续查。”
“看来你这个弟弟,这几年被你喂养的太好,培养了太多你和我都不知道的势力。”傅晔礼之前是从来不会把秦叙放在眼里。
毕竟,他依附秦氏集团。
根基薄。
但是经过岑砚,岑小蝶的事。
包括这次古曼童的事。
傅晔礼要重新审视秦叙了。
秦予晚有些后悔地自嘲一笑:“是,我之前就真的把他当亲弟弟培养。”
“他对我们秦家忠心耿耿又救过我几十次,为了我,手指都断了,为此放弃了他天赋的音乐事业,没有去伯克利。”
“我没道理不好好培养他。”
“结果到底是我太善良。”
傅晔礼摸摸她发丝:“现在认清也不晚。”
秦予晚抿了下唇,她都不好意思跟傅晔礼说,她已经晚了一次。
要不是他在佛祖面前,为她和宝宝磕了999个台阶。
换来了她和宝宝的重生。
她和宝宝还有他,都会成为秦叙手刃下的冤魂。
“老公,你现在应该明白,我为什么生完孩子,不想跟他走太近了吧?”秦予晚深吸一口气转过脸看向傅晔礼:“我是农夫,他是蛇。”
傅晔礼之前确实没有想明白她怎么就突然放弃秦叙了。
“什么时候发现的?”
“生宝宝的时候?”
秦予晚嗯:“差不多。”
当然,上一世的事。
秦予晚不敢告诉他。
怕吓到他。
“没关系,以后我来收拾他。”傅晔礼握紧秦予晚的手:“你不用操心。”
秦予晚笑了下:“老公,他是我眼瞎救下的蛇。”
“那么,这条毒蛇,也该我来处理。”
“有始有终。”
“需要你的时候,我找你帮忙就行。”这笔仇,她需要亲自报。
傅晔礼手指**着她细细的指尖,眸色深深,沉吟几秒没拒绝:“好。”
“其实今天也不是没有收获,我诈了他一下,虽然没能把他抓走。”
“但是赵君对他来说应该是留不得了。”
“他这么谨慎的人,一定会在赵君出狱后弄死他。”
“老公,你帮我安排人想办法保释赵君,务必出狱前截住他,带走,赵君在我们手里,总能逼他供出秦叙的事。”秦予晚聊起打击秦叙的计划,眉骨生艳,有些过于灵动活泼。
傅晔礼定定看着她,都有些被她吸引住。
他之前总觉得晚晚是那种不爱谋划的女孩子。
现在看来。
他小瞧她了。
她比他想的更聪明。
“老公?”秦予晚说完,见傅晔礼只是看着她,没说话。
还以为他觉得她这个计划是不是幼稚?
顿时红了下脸,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觉得我的计划很幼稚?”
她对商战没经验。
不像她家老公,驰骋商海好多年了。
经验丰富。
“那个,你别笑话我哦!”秦予晚清清嗓子补充一句。
话落,傅晔礼温磁一笑,指尖温柔点了下她娇俏的鼻尖:“没有笑话。”
“我只是觉得我的老婆好厉害。”
秦予晚被夸了,臭美地眨眨眼:“真的吗?”
傅晔礼点头:“真的。”
“好厉害。”
秦予晚满足了:“谢谢老公。”
傅晔礼摸摸她小脑袋:“先让大师处理古曼童。”
秦予晚嗯一声,两人牵着手去客厅找大师。
刚和大师聊了会,素雅也过来了。
有她和大师在。
古曼童处理起来,就没有什么后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