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少年帝王共感,他爬窗索吻 第六章:你可知罪?

那支冰凉的“排角先生”被她握在手里,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指尖发颤。

李稚京咬着唇,将那东西在被褥下摆弄了半晌,终是不得其法。

心头那股燥热未解,反倒因着羞耻与愤懑,烧得愈发旺盛。

她索性将那劳什子往床角一扔,翻了个身,用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

罢了,罢了。

今夜心力交瘁,实在是没精神再应付这些。她阖上眼,强迫自己沉入睡眠,纷乱的思绪渐渐被疲惫吞噬。

————

养心殿内,烛火通明。

顾元祁烦躁地扯开领口,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一股无名邪火自小腹升腾,沿着四肢百骸乱窜,烧得他口干舌燥,心神不宁。

他端起桌案上的凉茶,一饮而尽,可那点凉意刚入喉,便被体内更汹涌的热浪吞噬,半点用处也无。

“该死的……”

他低咒一声,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李稚京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还有她蜷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模样。

她睡了。

她竟然就这么心安理得地睡了!

而他,却要在这里受这无妄之灾!

这该死的共感!

顾元祁越想越气,气到最后,又觉得荒谬得可笑。

堂堂九五之尊,竟被一个女子拿捏到如此地步。他忍不住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

他差点就将这共感的秘密说了出去,若是让她知道,自己能感受到她的一切,那还得了?

怕不是要当场吓晕过去。

“陛下?”

一道恭敬的声音在殿外响起,顾元祁的贴身侍卫赵林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卷密报。

他一抬头,便瞧见自家主子正端着茶杯,脸上挂着一抹……古怪的笑意?

赵林愣了愣,随即也跟着咧嘴笑了起来。

顾元祁察觉到他的目光,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冷声喝道:“笑什么?”

赵林被他森然的语气吓了一跳,连忙收敛神情,躬身道:“奴才见陛下在笑,心中欢喜,便也跟着笑了。”

“朕在笑?”顾元祁眉心紧蹙,他方才竟失态至此?

“是,千真万确。”赵林笃定地回答。

顾元祁面色有些不自然,轻咳一声,将此事揭了过去,沉声问:“让你查的事,如何了?”

提及正事,赵林的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他将密报呈上,低声道:“陛下,都查清了。顾挽娴公主这些年在外,表面上是游山玩水,赏花弄月,实则……实则在暗中招揽了不少人。有心怀不满的落魄官员,也有手握实权的封疆大吏,威逼利诱,手段颇多,已然成了一股不小的势力。”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尤其是在民间,公主散尽千金,救济流民,声望极高,百姓甚至称她为……‘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顾元祁的脸色一寸寸沉了下来。

活菩萨?

他皇家的公主,不去享皇家的尊荣,反倒在民间博一个活菩萨的名声,她想做什么?想学前朝那位,靠着民心,另立为王吗?

“砰!”

他一掌拍在面前的紫檀木长案上,茶杯应声而倒,深色的茶水蜿蜒流下,浸湿了明黄的奏折。

“真是好大的胆子!朕的这位好皇妹,真是越发无法无天了!”

他眼中的欲念与燥热早已褪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帝王彻骨的寒意与杀机。

“她这次回京,又是为何?”

赵林垂首道:“明面上,是为了给太后请安。但奴才查到些风声,似乎与前些时日,江南‘桃溪班’戏子胧郎坠楼一案有关。只是此事捕风捉影,并无实证。公主这些天除了在太后宫中承欢膝下,便是……便是时常去寻姜三司史。”

顾元祁闻言,下意识便觉得不对。

一个在江南闹得沸沸扬扬的命案,怎会与他这位久居深宫的公主扯上关系?

这几日,她只顾着寻欢作乐,缠着姜鹤白……

顾元祁的脑中,有什么东西豁然开朗。

他冷笑一声,眸光锐利如刀。

“继续盯着顾挽娴,她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一字不落,都要报给朕。”

“还有,”他顿了顿,指尖在湿漉漉的桌案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沉闷的声响,“姜鹤白,也一并给朕盯紧了。”

“是。”赵林领命,悄然退下。

殿内重归寂静,只有烛火在哔剥作响。

次日天光大亮,李稚京醒来时,只觉周身通泰,一夜好眠。

昨夜的荒唐与惊恐仿佛一场遥远的梦,唯有那紫檀木盒还静静躺在妆台下,提醒着她一切都是真的。

碧溪端着水盆进来,伺候她梳洗。

铜镜里映出的脸蛋,褪去了昨夜的苍白,反倒因睡得饱足而透出几分莹润的粉,眼波流转间,媚色自生。

收拾妥当,李稚京一身翡翠烟罗绮云裙,梳了个飞天髻,理了理裙摆,便往主母的院子去请安。

夏日的晨风带着燥意,廊下的雀鸟都叫得有气无力。

她踏进正堂的门槛,姜母端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手里捻着一串碧绿的佛珠,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她一身石榴红缂丝裙衫,单手撑着头,眉眼含秋。

薄粉敷面,盛颜仙姿,这张脸,便是放在京城,也没有几个能打的。

难怪,能生出姜鹤白这样清冷帅气的儿子。

“稚京给舅母请安,舅母福寿安康,顺颂时宜。”

她微微福身,话音还没落在地上,一道冰冷的声音便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跪下!”

李稚京心头一凛,面上却不见波澜,只顺从地提裙,在那冰凉的青石地砖上跪了下去,身形纤弱,宛如一株被风雨摧折的兰草。

她垂着头,轻声问:“舅母,不知稚京犯了何错?”

“啪!”

回答她的,是一盏迎面泼来的茶。

冰凉的茶水兜头浇下,茶叶黏在她的额发与脸颊上,顺着下颌线滴滴答答地淌落,浸湿了她浅色的领口。

李稚京死死咬住唇内软肉,铁锈般的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

还好,这大夏天的,她泼的是凉茶。

“你还有脸问?”主母终于抬眼,眸中满是刻薄与厌弃,“李稚京,你可知罪?”

李稚京皱眉冥想半响,依旧摇了摇头。

“回舅母,稚京这几日安分守己,连门也未曾踏出半步,不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