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男喝得酩酊大醉,被徐碧城和于曼丽一左一右架着,塞进了唐山海的车里。
明台则扶着拄拐杖的陈深,往自己的车走去。
到了公寓楼下,于曼丽和徐碧城合力把李小男扶进卧室。
“碧城你先回去吧,我在这儿守着就行。”
徐碧城点点头,脚步有些踉跄地回了对门。
于曼丽关上门,从包里摸出一小包**,溶在温水里。
“小男,喝点水。”她扶起李小男,把水杯凑到她嘴边。
李小男迷迷糊糊地喝了几口,没过多久就彻底没了动静,呼吸均匀得像真睡熟了。
于曼丽轻叫了两声“小男”,见她没反应,便开始在房间里翻找起来。
衣柜、抽屉、书架……角角落落都查了个遍,却只找到些化妆品和剧本,没什么可疑的东西。
她皱着眉,心里那股不安更甚——李小男若真是普通演员,那天何必跟护士说那么久的话?
正想着,敲门声突然响起,吓了她一跳。
“谁啊?”于曼丽迅速把翻乱的盒子摆好,走到门边问。
“是我。”唐山海的声音传来。
于曼丽打开门,有些警惕,“你怎么来了?”
“看你没回房,过来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唐山海目光扫过卧室方向,“我刚在楼下转了圈,没看到毕忠良的人。”
“不用,我一个人能应付。”于曼丽侧身让他进来,“有话进我房间说吧。”
两人进了于曼丽的房间,她关上门,直截了当地问:“找我什么事?”
唐山海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压抑许久的困惑,“你真要跟明台去见家长?”
“不过是应付明家人,做戏给外人看。”于曼丽语气平淡。
“曼丽,”唐山海上前一步,声音低沉,“我对你坦诚相待,我们是同一战线的战友,我能感觉到你对我不是全无情意……可你为什么总躲着我?有什么顾虑,你可以告诉我。”
于曼丽别过脸,望着窗外的夜色,“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唐山海的声音染上一丝苦涩,“曼丽,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就得死,我怕……我怕再错过你。”
于曼丽缓缓抬头,目光撞进他盛满痛楚的眼睛,“如果怕错过,那就忘掉吧。”
唐山海愣住了,半晌,突然低声问:“我能抱抱你吗?”
于曼丽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动作。
“我的心里一直长着一颗毒草。在拔掉它之前,我想抱抱它。”
说完,他缓缓上前,轻轻拥住了她。
于曼丽的手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抬起来,环住了他的后背。
“回去吧,山海。不要回头,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别回头。”
唐山海没有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仿佛要将这一刻刻进骨血里。
许久,他才松开手,眼底的波澜渐渐平息,“这是你的愿望吗?”
“是。”
“好,我听你的。”
唐山海轻轻带上门,房间里恢复了寂静。
于曼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波澜,重新走进李小男的卧室。
床上的人依旧睡得安稳,呼吸均匀,看来那**效力不浅。
她在沙发上坐下,目光扫过桌上的书和剧本。
大多是些时下流行的小说,还有几本标注得密密麻麻的剧本,看着确实像个一心扑在演艺事业上的演员。
直到视线落在一本深蓝色封皮的书上——竟是全英文的《巴黎圣母院》。
于曼丽眉头一挑,忽然想起陈深说过,李小男连洋文报纸都看不懂,更别说这种原版名著了。
她拿起书翻开,纸页边缘有些发毛,显然是经常翻阅的样子,里面还有几处用铅笔做的批注,字迹娟秀,标注的都是些生僻词的释义。
这绝不是一个不懂英文的人能做到的。
于曼丽心里的疑团更重了,又仔细翻查起那些剧本。
大多是些爱情戏,台词旁画着不少小表情,看着倒也寻常。直到翻到一本剧本时,她发现中间少了一页——撕口整齐,显然是被人刻意撕掉的。
她前后翻了翻,那缺失的一页夹在两场宴会戏中间,删掉后丝毫不影响剧情连贯。
既然与剧本无关,那页纸上写的,会是什么?
一个看不懂英文的人,却常看原版书;一本无关紧要的剧本,偏要撕掉一页……
这些细节拼凑在一起,让她越发肯定,李小男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她看了眼床上依旧沉睡的李小男,那张平日里带着几分娇憨的脸,此刻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平静,却又像蒙着一层雾,让人看不透。
于曼丽起身,轻轻带上门。
回到自己房间,她靠在门后,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的发现。
如果李小男真有问题,那她接近陈深,究竟是为了什么?是敌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