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站在殿外久久没有等到回应，心中便知晓是怎么一回事儿。
“劳烦娘娘久等了，我家娘娘昨夜劳累，还未起身。回门的贺礼，奴婢早已备好，娘娘请。”
凌若初闻言，淡淡一笑。
明眼人都知道雨落口中的昨夜劳累是个什么意思，陛下昨夜叫了好几次水，在她来向皇后请安之前便早已传遍整个皇宫。
左右，皇后受宠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她们这些妃嫔饶是吃醋都吃不起来。
何况，皇后娘娘越好，她和阿**前程也便越好。
“无妨，劳烦雨落姑姑跑一趟。”
送走雨落后，太监们将赏赐之物一一搬上马车，凌若初眼中的泪珠却是再也止不住地淌下来，紧紧握着贴身宫婢琳琅的手，“琅儿，一入宫门深似海，我是真没想到有朝一日能与阿娘再见面!”
“主子，不哭。今日起便是主子的大好日子。”
琳琅亦红了眼眶，凌家送她们主仆二人进宫，却无人扶持金沙她们，废后生前更是防她们像她们防贼一样，生怕她家主子得了帝王宠幸再获凌家支持。
若不是运气好和太后娘娘一起抚养年幼失母的岁安公主，怕是连那冷宫废妃都比不得。
“那琳琅，你帮本宫看看，今日妆容可还好?”
凌若初摸了摸脸，惴惴不安地问向琳琅。
她与阿娘已经许久不见，也不知道阿娘看见她会不会开心，放在膝上的手微微颤抖起来，真是又喜又怕。
“小姐别担心，依旧美貌动人。”
“就你会打趣我。”
琳琅的话令凌若初松了一口气，一个人过得好不好，哪怕保养得再得宜，容貌上总会给出最最直观的答案。
丝毫做不得假。
她进宫过得没有那么舒心，但到底也能平淡度日，这一生简直是能一眼望到了头。
可若是让她像凌若薇那样从高位陨落，亦或者像苏清绾那样饱经折磨，是万万不愿的。
稍有差池，便会丢掉性命。
她这样，就挺好。
凌若初倚在车壁上，一只手已经揭开马车上的帘子，几卷舒云悠闲地挂在碧空如洗的天空，久不出宫的她明显觉得自己的心情都舒畅了几分。
微风轻抚过，凌若初随手将帘子放下，她如今已经不是凌家女，而是皇家妃，自然不敢抛头露面，所幸不过才出宫门而已。
回家的热切让她的心情有些紧张，短短一炷香的路程都觉得有些漫长。
“娘娘，到了。”
外头宫女的传话让凌若初顿时清醒了不少，她从马车里走下，向来最看不起她的父亲嫡兄无一不乖乖跪在地上接驾。
绸布围墙，红毯铺设至府外，就连窝在大门口的那两个石狮子都被下人擦得锃亮。
“拜见凌嫔娘娘！”
凌若初从人群中看到自己娘亲那抹熟悉的背影，心中一阵欢喜，但面子上依旧淡淡，“平身罢。”
说罢，也不再看那群人一眼，径直走向正厅，凌府众人也紧跟其后纷纷回到府中。
凌章拖着身子回到正院，正对着坐在主位上的女儿，眼眸却是再无方才一丝尊敬，“若初，你去求陛下接芷柔回宫。”
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
“可皇上旨意才下不久，又如何会朝令夕改?父亲，你这样岂不是让女儿难做。芷柔她……”
“放肆，为父的话岂是你能反驳的?”
凌章面色不虞地盯着坐在主位上的女儿，冷冷打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