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你……不要儿臣了吗？”
芷柔公主抬起眼眸，便见容珩与苏清绾二人如神仙眷侣般一前一后地走着。
这样和睦的情景，从未在她的父皇、母后身上有过。
从未！
苏清绾抬手推搡了容珩的胳膊几分，便默不作声地往后躲了躲。
这对父女的私事，她不愿参与。
“阿绾……”
苏清绾见容珩眉头微蹙，便以为他心软率先堵住了他的嘴，“芷柔公主毕竟是你的亲女儿，臣妾不会破坏你们的父女情分，但若要让臣妾毫无顾忌地将她视如己出，那陛下是找错人了。”
目光坚毅，声音清冷，好似迫不及待地要与他划分界限。
“朕不是这个意思。”
容珩幽幽叹息了一声，拉着苏清绾的手走至芷柔公主，“你替母守孝，直至出嫁。”
“父皇，你就是偏心那个**人，偏心岁安……”
芷柔公主不敢相信，她的好父皇竟然这么对她，顿时慌了神口不择言地说出了后宫众人都心知肚明的秘密。
“你与岁安，无甚可比之处。”
一听到这样毫不留情的话出自她最信任的亲生父皇之口，芷柔公主险些有些立不住，泪光盈盈地望着容珩，企图从他的俊脸上寻出一丝父爱存在的痕迹。
可惜，还是没有。
半分都不曾有。
“父皇，你怎么能抛妻弃女呢？你忘了，是谁替你掌管后宫，安抚众妃?这天下太平有我母后一半的辛劳，你凭什么废后?又凭什么立这个狐狸精为后?”
芷柔公主手指着站在容珩身侧的苏清绾，红着眼质问。
苏清绾微微一愣，没想到芷柔公主竟这样“大胆”，字字句句往容珩的心窝子上戳不说，已经是撕下来容珩引以为傲的“明君”脸面。
看来，凌若薇在的时候，没少向这个女儿吐苦水，连容珩的江山有她一半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
“父皇，说话！”
容珩脸色果真阴沉下来，原本还有些后怕的芷柔公主以为自己说服帝王心坎，便又壮了壮胆厉声质问着眼前是她父亲的男人。
“你为什么要立这个狐狸精当皇后?”
她要为母后讨回公道。
苏清绾看着自寻死路的小姑娘，心中升起一丝怜悯，但她才不会那般圣母，原谅仇人之女。
她原本还愁着如何处理与废后之女的关系。
晾着吧，她又害怕日后影响岁安的口碑；
亲近吧，她又害怕对岁安不利。
要不说这后娘难当，虽然她也没有想过给仇人之女当劳什子养娘后娘。
这真真是瞌睡了，有人给送枕头。
苏清绾颤着身子，眼尾隐隐泛红，却是一句话都不曾说出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苏清绾受了什么欺负一样。
容珩揽着她的肩膀细细安慰，看着死不知悔改的女儿厉声道:
“芷柔，向你母后道歉。”
“我的母后出身名门闺女，才不会是这样以色侍人的狐狸精！”
芷柔公主抹着眼泪怒吼道，她不明白自己的亲娘为何会输给一个身份低**的宫婢。
苏清绾咬着唇扯了扯容珩的衣袖，眼中的泪珠将落未落，那样子看上去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芷柔……”
容珩的语气中加重了几分，芷柔公主却是满脸倔强扬起了脑袋。
父女间的气氛拔剑弩张，苏清绾也不介意再添一把火，扯了扯容珩的衣袍，抹着眼泪道:
“阿珩，不要和孩子一般见识，她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