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听到野鸡二字，凌若薇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苏清绾，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无他，现在无论是姑母还是皇上都站在这个小**人旁边。
“娘娘，请!”
苏清绾点点头，抬脚便走，一只脚正要迈出门槛时，便听见皇后咬牙切齿道：
“苏清绾，你别忘了，如果不是本宫将你送至龙榻上，哪里有你今日!
你还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以色侍人、苦苦求生!”
“臣妾知道啊!今日不就是来报恩的嘛!”
说完，也不待凌若薇反应，便跟在月芳姑姑身后抬脚去了皇后藏着嫁妆的东厢房。
太后提前已经打过招呼，他们直接去东厢房挑选便是。
一上来，便有两个身着藏青色宫服的嬷嬷早已在宫门口等候多时。
见月芳姑姑一来，立即上前取出用红布裹住的铜钥匙，“啪嗒”一声将木门缓缓打开。
无数金簪玉钗、古画文玩一一有序地陈列在架子上，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苏清绾从雨落怀中接过岁安，柔声道:“岁安，你去这里面挑，看上那个搬那个。”
“好的，阿娘。”
搂着苏清绾脖颈的岁安像偷了腥的小狐狸两眼放光，大声道。
“阿**岁安真乖。”
青葱玉指轻轻捏了捏岁安的脸蛋，苏清绾温柔一笑，便将女儿交给了德福。
德福抱着岁安在里面挑挑拣拣，后面一众的太监宫女则是将岁安指到的东西一一搬出来。
凌若薇宫里的那两个嬷嬷，根本挤不进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珍宝房里面的好物一点一点被搬出来。
“这个!”
“还有上面那个。”
“不要这个，好丑!”
“那个，那个!”
不过是一炷香功夫，岁安便指挥着众人将皇后多年的私藏搬了个一干二净。
各种宝物被随意堆积在庭院中，岁安一脸笑意地向苏清绾邀功，“阿娘，我厉不厉害啊!”
看着小家伙挺着胸脯气势昂扬的样子，苏清绾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俯下身子点了点岁安的鼻子。
“我的岁安最厉害了。”
“真不愧是下**舞姬的种，一脸穷酸样，看见什么都想要。大**种生了小**种。”
倏然间，一道嘀咕声落入苏清绾耳中，她小心翼翼地用手捂着岁安的耳朵。
尽量不让这些污言秽语伤害到她。
苏清绾眼眸微微眯起，很快便锁定了是哪个人，德福却是先前一步，直接一个大耳刮子直接甩了上去。
正是方才给他们开门的婆子。
“呸，我还以为你是多国色天资呢，原来是陈年灶台上的油垢，还不是一个伺候人的老虞婆!
竟敢出言不逊。”
苏清绾没有出声制止，德福的掌??没有停，不过片刻那上了年纪的老嬷嬷脸上便红肿一片，嘴角渗出血丝来。
站在一侧的月芳姑姑，终是看不下去了，微微福了福身子，张口道:“绾娘娘，不如……”
“杖毙!”
苏清绾冷声道。
“娘娘，这……”
“月芳姑姑是觉得本宫不配，还是岁安公主不配?
欺负了我们娘俩，还要我们跪下来三拜九叩感恩戴德不成吗?”
“老奴不敢。”
那嬷嬷听见苏清绾下令将她杖毙之时，双腿一软，整个人都抖成筛子，瘫软倒地。
连忙爬过来，不住地向苏清绾哀求道：“娘娘饶命，娘娘饶命，老奴知错了 。”
看着下面的刁奴，额头上血流如注，但苏清绾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当着她的面都明着指桑骂槐说岁安，那她不在这三年里，女儿又是受了多少委屈?
“今日多谢月芳姑姑，待来日本宫会亲自带着岁安去寿康宫道谢。”
“奴婢告退。”
听到苏清绾说改日上门去寿康宫，月芳姑姑释然一笑，知道此事儿算是成了。
不负太后娘娘对她的交待。
也没有在此地停留的意思，当即便抽身离去回寿康宫汇报情况。
看着德福已将麻烦处理掉，苏清绾心中提起的那口气终是散了。
“你们回吧!雨落和德福陪本宫走走。”
苏清绾怏怏道。
“是。”
两人异口同声道。
苏清绾拉着岁安的小手在前面漫无目的地走着，雨落和德福却是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走了一半，看着苏清绾有些落寞的眼神，德福心疼不已，捅了捅雨落的胳膊，小声道:
“雨落丫头，你平日里最有主意，怎么安慰主子。”
方才那老东西的话语，他可是一字不差地听了进去，简直是太恶毒了。
他们几人废了老大劲儿防着让那些不长眼的**奴不将乱七八糟的话语传到小主子面前。
那老虞婆简直是死有余辜，她今日一句话，他们几人三年白干。
雨落看着苏清绾略略颤着的双肩，摇了摇头。
此局无解，娘娘一直因为缺席小公主的成长而感到内疚。
如今听到这番话，定是会心情不好的。
毕竟，每个当**受不了。
“唉……”
德福、雨落的对话，没有逃过苏清绾的耳朵，确实是被踩中了心事儿。
一想到那恶心的话，苏清绾眼底泪光盈盈。
手心上突然被轻轻挠了一下，苏清绾强忍着难受问岁安，“怎么了？”
岁安柔嫩的小手直接拂去苏清绾眼角的泪珠。
“阿娘别担心，父皇说过，我是他的女儿，生来便是千娇百宠的金枝玉叶。
人人喜欢岁安是很正常的事情。不喜欢我，是他们有问题。
她骂了我，杖毙是她的下场，我不需要因为她的疯言疯语，而自怨自艾。”
说着，岁安还不忘用白皙的小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苏清绾一下子被她女儿可爱到了，忍不住破涕为笑，柔声道：
“我们岁安是公主，从来都是他人讨好我们岁安的份儿。”
她和岁安，本就不一样。
看着路边的柳树，苏清绾淡淡道：“这样的话，你们经常听到吗？”
“没有。公主还太小，奴婢害怕公主受伤，所以都会尽量跟在太后身边。”
雨落话说到这份上，苏清绾便知晓怎么回事儿。
无非是看人下菜碟罢了，没人敢在太后眼前说公主一个“不”字。
“你们有心了。”
苏清绾鼻尖一酸。
主仆几人就这样默默地走在青石板路上，突然，苏清绾走到一处大火刚刚烧过的宫殿前停了下来。
“这是?”
“娘娘有所不知，这是一座废宫，昨夜大火烧死了两个宫人，一老一少。
距离你曾经住过的长乐殿不过几百米罢了。”
听到这话，苏清绾心尖一颤，她当即便知晓是怎么回事儿。
不过是为了保全皇后，烧死的替死鬼罢了。
“走吧，本宫累了，先回宫吧。”
苏清绾扭头便要走，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绾绾要去哪里?”
她正要装死，就见岁安甩掉她的小手，飞扑到容珩腿前，眼角噙着泪花：
“爹爹，什么是大野种生了小野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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