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该回宫了。”
苏清绾走后,容珩双眼失神地望着母女二人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能释怀,早已回宫复命的苏德海见主子在这里站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开口劝慰。
容珩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恋恋不舍地收回了自己凝望的视线。
今日,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个非常幸运的日子。
绾绾,终于敢踏出那一步,对他又有了回应,怎么能算不好呢?
“苏德海,你去……”
容珩下颌微抬,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捏了捏挂在腰间的香囊。
那个墨竹药囊虽然不如尚宫局里的绣娘绣得精致,但这歪歪扭扭的针线到底是他的绾绾亲手缝制的,一针一线都是心意。
只是,容珩的胸口却是传来一阵钝痛,他捂着胸口略略蹙着眉头,又开始疼起来了。
饶是他薄唇仅抿,还是被忠心耿耿时刻关注他动向的苏德海发现了异常。
“陛下,陛下……”
容珩不想让他惊动那些人,可已经疼得他额头上尽是浓密的汗珠,原本脸色还有些正常的他,如今血色褪尽,像是简单的一阵风都能被挂倒……
“陛下莫急,老奴这就找人去寻宋太医……”
苏德海扶着容珩寻了假山前的一块巨石坐下,便扭着身子急急去了太医院……
容珩开始头晕目眩,眼前的重影开始折叠,他迷迷糊糊只能看见一片黑暗,这下不只是胸口有些疼痛,就连他的头也有些痛。
扛拒地摇了摇头,并没有将这种怪异之像赶出脑海里,他抬起手用力拍了拍额头,才略略有些好转,只能靠着这崎岖的假山大口喘着粗气……
“陛下……”
苏德海拉着宋鹤安回来时,就看见自家主子全身无力地瘫软在地上,双脚大开……
全无往日尊贵的样子。
容珩似是听到有人叫他,却觉得眼睛粘的睁不开,只能无助地叫喊着“阿绾,阿绾……”
宋鹤安从药箱中掏出来银针,拨开容珩的眼皮看了一眼,迅速地扎进容珩的胸前。
一盏茶后,宋鹤安替皇帝进行这场针灸汗水已经粘湿了青色的官袍。
无他,绾绾和岁安好不容易过上几天好日子,若是皇帝除了三长两短,怕是又饱受折磨。
他头一个不愿意。
是以,方才他为皇帝针灸之时,从来都没有这样怕过。
所幸,不过只是大喜大悲的刺激罢了。
没什么毛病。
“绾绾……”
容珩颤颤巍巍地睁开眼,声音略带着有些嘶哑,开口的第一句依旧是苏清绾的名字。
宋鹤安缄默了一瞬,还是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拉了容珩一把,“陛下无需多虑,娘娘安好。往日还是不要大喜大悲才是,于龙体有碍。”
顿了顿,宋鹤安才继续道:“你好,娘娘和公主才好。”
听到宋鹤安的话,容珩沉默不语,良久才道:“好,以后不会了。”
他昨夜得知凌若薇囚禁苏清绾的真相,早已怒火攻心,后来又是母后又是芷柔的事情,令他有些焦头烂额,当得知绾绾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时,更是喜不自禁。
短短一夜,他的情绪便如大落大起。
以后,他们一家三口都会好好的
宋鹤安没有接话,背着药箱正欲离去,容珩真情实意的话语却在身后传来,“姐夫,谢谢你和阿姐对清绾母女的照顾。”
以后,他们便由我们守护。
宋鹤安身子一僵,没有说什么,回太医院的脚步比方才过来时要轻快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