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斜斜地洒在四合院的青砖灰瓦上,何雨柱蹲在自家门槛上抽着烟,光不时瞟向中院那间重新亮起灯火的东厢房。
烟头在暮色中明灭,袅袅青烟模糊了他紧锁的眉头。
院墙外传来孩子们追逐打闹的欢笑声,与院里压抑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这是易中海回来的第七天,院里那棵老槐树的叶子已经开始泛黄,就像何雨柱此刻复杂的心绪。
何雨柱深吸一口烟,烟草的辛辣在肺里打了个转,又缓缓吐出。
自从易中海回归四合院之后,他就一直在思考如何对待这个曾经的老对手。
聋老太太已经死了,现在易中海回来虽然像是没了翅膀的鸟,但是依旧是一个隐患。
"当年还是心太软了。"何雨柱在心里暗骂自己。
这些年,何雨柱不止一次的暗骂自己。
毕竟,因为易中海一直没有消息,担惊受怕了这么多年,偶尔梦中惊醒,更是要给自己一个耳光。
当年处理事情不够老练啊。
他记得清清楚楚,那一年厂子里招募去三线支援建设的高级工,他和李怀德联手设计把他调去了三线支援建设。
本以为能够高枕无忧。
谁能想到,几年后,这个老狐狸居然还能活着回来。
何雨柱事后想来,他本可以直接把易中海解决了丢进系统空间,这事就一了百了。
当年对待易中海多少有点心慈手软了,没想到他还能回来。
虽然当时认为对于易中海和聋老太太来说,受到的罪过比死了更大。
但是如今看来,完全没必要,自己还吃亏,不值得。
如今易中海回来了,那就不得不防着易中海,毕竟易中海应该知道当年支援三线建设是自己的手笔。
"爸爸!"小女儿从屋里跑出来扑进他怀里,何雨柱连忙掐灭烟头,脸上的阴郁一扫而空。
抱起女儿时,他余光瞥见易中海从红星轧钢厂方向回来,胸前那枚银质奖章在落日下闪着刺眼的光。
很显然,这是易中海的保护神。
晚饭后,何雨柱站在水槽边刷碗,听见妻子纪淑芬在里屋给孩子们讲故事的声音。
自来水哗哗冲刷着碗筷,他的思绪却飘回了过去。
当年聋老太太那双浑浊的眼睛又浮现在眼前——那个曾经欺压全院的老地主婆,最后凄惨而死,也算是报应了。
可易中海不一样,他比老太太更狡猾,也更危险。
"柱子哥,听说易师傅要在厂里带徒弟了?"对门许大茂的嗓门打断了回忆。
何雨柱擦干手走出厨房,看见许大茂正和几个邻居围坐在石榴树下乘凉。
易中海坐在人群中央,手里捧着搪瓷缸子,正在讲述戈壁滩上修铁路的往事。
何雨柱注意到,当自己出现时,老人端茶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深夜,何雨柱躺在床上盯着房梁。
系统空间是他最大的秘密,穿越的时候获得的这个能力,连妻子纪淑芬都不知道。
上周他悄悄试验过,确实能把昏迷的野狗收进那个灰雾弥漫的空间,并且保持原样,再拿出来就死了。
所以当初若是这么做,就没有今天这么多事情了。
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画出斑驳的格子,他盯着房梁出神。
第二天晚上。
何雨柱继续蹲在自家门槛上没点烟。
东厢房的灯亮到很晚,能看见易中海伏案工作的剪影。
妻子纪淑芬在灯下缝补衣裳的侧影投在窗纸上。
小女儿趴在他膝盖上数星星时,何雨柱心不在焉地应着,眼睛却一直没离开过那扇亮着灯的窗户。
深夜的月光把何雨柱的影子拉得老长。
夜深人静之时。
何雨柱蹲在易中海窗根底下,听见里面传来规律的鼾声。
系统空间在意识里泛着幽蓝的光,只要一个念头就能把东厢房里的易中海吞进去。
但公安局新装的联防警报器就在巷口闪着红灯,何雨柱的掌心沁出冷汗。
"柱子哥,这么晚了还在外面?"一个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吓得何雨柱差点跳起来。
回头一看,是许大茂。
"睡不着,出来透透气。"何雨柱强作镇定地回答。
“哦,那我先回去了。”许大茂说道。
何雨柱干笑两声,目送许大茂离开,似乎没什么问题,但许大茂那么聪明,今晚的对话如此平淡?
不知道许大茂有没什么怀疑,但这时候动手,肯定不是上上之策。
现在的他有儿有女,家庭幸福,可不希望被易中海给破坏了。
真要动手,风险实在太大了,到时候留下纪淑芬孤儿寡母的生活,日子一定不好过。
易中海现在是刚刚回归的厂子功臣,刚刚获得了"全国劳动模范"的银质奖章,在厂子里也是受人尊敬的老师傅。
上次街道办王主任来送慰问品时说的话回响在耳边:"老易可是带着技术革新项目回来的,部里领导都点名要见他。"
所以一直犹豫要不要什么时候给易中海打一个蒙棍,直接丢到系统空间去了。
仔细想来,还是不妥,毕竟如今的易中海地位不一样了。
毕竟若是易忠海留下什么书信,那最后的怀疑对象一定是自己,到时候就麻烦了。
易忠海一定也在防着自己。
所以还是要谨慎对待。
真的不好处理啊。
谨慎的何雨柱只能够观望一段时间了。
要是易中海真有什么坏心思,有风险也要埋了他。
第二天上班时,何雨柱特意绕道去了易中海的车间。
透过玻璃窗,他看见老人正在指导几个年轻工人操作机床。
易中海的头发已经全白,背也有些佝偻,但眼神依然锐利。
一个年轻工人操作失误,机床发出刺耳的声响。
易中海没有责备,而是耐心地示范正确的操作方法。
这一幕让何雨柱想起了十多年前,贾东旭刚进厂时也是易中海手把手教的。
那时的易师傅可没这么有耐心。
初雪落下那晚,何雨柱梦见自己站在灰雾弥漫的系统空间里,脚下是永远沉默的易中海。
惊醒时发现枕头湿了一片。
窗外,第一缕晨光正照在易中海门前的雪地上——那里有串新鲜的脚印,通向每家每户的门槛,而最先被清扫出来的,是通往何雨柱家的那条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