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们苏家人把她逼走的!否则她不会不管我们的!”
王翠花愤恨地盯着苏念,嗓子因为刚才的拉拽嘶哑,说话声像指甲剐蹭金属的‘刺啦’声。
“你们逼走了我小妹,现在又打伤了吴刚!你们要是不赔钱,我就搞到你们家破人亡!”
“你们农场的领导不管,我就去省里告!反正你们打人是事实!”
“告,你尽管去告。”
苏念嗤笑,像看脏东西一样扫了地上开始扭动的吴刚一眼。
“你们自己找上门来闹事,他还动手,想扒我衣服,活该他被打。”
“你!”
“哎哟.......”
王翠花刚开口,吴刚的呻吟声响起。
她顾不得书念,急忙低头看去,吴刚两手在脸上抓挠,口中不断呻吟。
“小**货给我撒了什么鬼东西!我脸上好痒!翠花!我脸上痒!痒死了!”
吴刚是被脸上的痒意痒醒的。
他两手用力挠,越挠越痒,越痒越想挠,钻心的痒意像是渗入骨头里面一样,让人忍受不住。
他像蛆一样在地上扭,脏黑的手指不断在脸上脖子上抓挠,一眨眼的功夫,他脸上已经全是红色的抓痕。
“啊......痒......”
王翠花被面前的变故吓呆了。
看着吴刚脸上一条条血丝,她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再不阻止,吴刚能把脸抓烂。
她急忙抓住吴刚两只手,
“刚子,别抓了!再抓下去就破相了!”
“苏念!你到底对我家刚子做什么了!”
“**人!赶紧给他治!”
王翠花按不住吴刚,看着他扭动的身影,一跺脚,冲到苏念面前,抬手想扇苏念巴掌。
手刚举起,被周牧野打开。
望着像门神一样处在苏念身旁的高大男人,王翠花一**坐在地上,撒泼打滚。
“欺负人呐!杀人啊!有没有王法天理呀!都来看看苏家这蛇蝎心肠的女人!把我男人弄成这样啊!”
苏念沉着脸,毫无动容。
苏怀瑾眉头皱了皱,上前拉住苏念的胳膊。
“囡囡,小惩大戒即可,给他解了,别让这种烂人影响到你。”
他不是心疼吴刚。
他只是怕药效太厉害,吴刚受不住,最后让囡囡担了责任。
苏怀瑾眼中的担忧太重。
苏念叹了口气,手伸进口袋,借着口袋遮掩,从空间取出药水递给苏怀瑾。
“爸,用这个擦在痒的地方。”
让她给吴刚擦药水解痒,她没有这么大的胸襟。
她可忘不了吴刚想扒她衣服时那**邪的眼神。
苏怀瑾知道苏念在想什么,接过药水递给地上大字型哭嚎的王翠花,没好气道。
“没听到吗?还不赶紧去给他擦?”
“别以为这样就能摆脱责任了!”
王翠花嘟囔着爬起,抓起药瓶三两步跨到吴刚身旁,用药瓶中的药水给他擦脸。
一通忙活,吴刚不嚎了,瘫在地上跟死鱼一样,脸上脖子上全是红色血痕和土黄色的药水。
警卫连的人趁机上前,将王翠花夫妇和苏怀瑾,苏念,以及周牧野一起带到警卫连。
吴刚一直嚷嚷着要让周牧野和苏家赔钱,说被刚才那一脚踢得浑身疼。
王翠花也跟着帮腔,说苏家人的可恶,说苏念给吴刚下药,想杀人。
郝仁没理会两人,直接让人给关起来。
“恁撒泼之前,还是先交代一下怎么进农场的,要是不老实交代,恁两人可就别怪俺不客气了。”
事情的经过,他已经从围观群众口中了解得差不多了。
比起吴刚夫妇和苏家人的争执,他更关心的是,吴刚夫妇究竟怎么进农场的!
自从陈耀祖混进农场行凶后,郝仁对于农场安全这块下了大功夫,生怕再出现同样情况。
尤其是现在有两位老首长在农场,农场的安保工作更是重中之重。
他前几天才在杨团长面前赌咒发誓,说苍蝇进出农场都得登记!
千防万防,没想到还是被人混进来了!
这两憋孙儿!
郝仁脸色阴沉沉的,冲苏念几人道,“苏大夫,恁几人先到旁边坐一会儿,等俺问过他们后,再来找你们。”
苏念几人配合地坐到长椅上,“麻烦郝连长了。”
这一幕落到王翠花眼中,她像是抓到什么把柄似的,挣扎着往后吐口水,
“啊呸!好啊!原来你们都是一伙的!”
“官官相护!就知道欺负我们普通老百姓!”
郝仁不想跟这个蠢的挂相的女人多费口舌,直接让人把两夫妻分开审问。
王翠花和吴刚都是欺软怕硬的人。
没过多久,两人的审问结果就递到郝仁桌上。
要说两人蠢吧,他们又会时不时抖机灵。
农场四周都有铁丝网围着。
夫妻二人在门口知道自己进不去后,不甘心。
两人找了个偏僻角落在铁丝网下用小镐头刨了个小洞,就这么钻进来了!
“真他**是天才!”
郝仁气得拍桌,谁家好人出门探亲还带个小镐头?
铁丝网高,一般人顶多想着往上翻,谁知道吴刚两人竟然从地下挖!
王翠花两人本还想继续闹,听到郝仁说私闯农场的行为追究起来会坐牢后,立马跟哑了火的炮仗一样,一言不发。
郝仁瞥了他们一眼。
“恁老实呆着,看在你们表现良好的态度上,指不定还能轻一些。”
“连长我们老实!我们也没啥歪心思呀,我们只是想来农场探亲的!”
王翠花和吴刚双手合十连连应声,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苏怀瑾。
“苏老爷子!咱们可是姻亲!就是吴芳和苏康离婚了,咱们好歹也有旧情在。你总不会眼睁睁见死不救吧?”
“再说了,你们刚才可是把我打伤了,她还给我下药!”
“要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两件事儿一起解决,要不我就在农场门口替你们宣扬宣扬,反正老子没脸没皮,不怕人议论!”
苏念眸光冷了冷,想起身,被苏怀瑾按住。
苏怀瑾拉住苏念的手,小声道,“囡囡,他肋骨裂了,如果追究下去,小周得受罚。”
苏念身形僵住,顿时明白了苏怀瑾的用意。
周牧野虽然是出手帮她的,但他是军人,可以出手阻止吴刚的恶行,但不能下死手。
周牧野当时怒气上头,根本没收住力度。
吴刚被药粉痒醒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异常,她还以为是吴刚皮糙肉厚耐揍。
原来是骨裂了么?
苏念看向对面,眸光动了动。
吴刚佝偻着腰重重呼吸,王翠花在一旁小心翼翼替他**胸口。
呼吸浊长,带着气音......
苏念指尖紧了紧。
她相信父亲的判断。
骨裂不算太严重的内伤,休养个一两个月就好了。
但要是追究起来,就会变成周牧野把吴刚打骨折了。
出气和周牧野的前途相比,完全没有可比性。
吴刚这个**,不配让周牧野因为他沾上墨点。
苏念垂眸,靠回椅子上,“爸,听你的。”
苏怀瑾安抚地拍了拍苏念的手,看向郝仁,“郝连长。您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呢?”
郝仁眼神闪了闪,“看你们。”
“那就算他们来探亲吧。”苏怀瑾道,转头看向吴刚两人,脸色一沉,“但你们要想继续讹我,我也不介意舍下这张老脸陪你们闹。”
吴刚冷哼,猛地站起,扯到胸口伤势,疼得龇牙咧嘴。
“假惺惺!说到底还是你们占了便宜!”
王翠花还点不甘心。
但吴刚已经应下,她也不敢反驳吴刚的话。
郝仁立刻叫人,让把吴刚两人遣出农场。
苏念眸光暗了暗,也跟着车一起去。
农场门口。
吴刚狼狈地捂着火辣辣的脸,死死瞪着苏念,那眼神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但看到苏念身旁的周牧野时,他怂了。
胸口被踢撞的地方一直钝钝地疼,他没忘记这男人下手时有多狠。
苏念察觉到吴刚的视线,唇角坠了坠,出声。
“你们不是想找吴芳吗?我给你们指条路,吴芳在马王屯,她相好的姓什么,你们也知道,自己打听。”
吴刚念叨着“马王屯”,眼底划过一抹狠厉。
好啊!怪不得吴芳敢跟他们断了联系,原来是攀上赵连生了!
以为嫁给赵连生就可以不管他们了?做梦!
吴刚一把拉起还在哭闹的王翠花,几乎是拖着她,灰溜溜地往回走。
“走!我们去马王屯!”
吴芳和赵连生的事,吴家人确实早就知道了。
赵连生有钱,他们不止一次怂恿吴芳赶紧和苏康离婚,把赵连生笼络住,替吴家多弄点钱。
可吴芳当时一遍遍推脱,说赵连生不愿意跟老家的黄脸婆离婚。
他们信了。
结果吴芳悄悄摸摸撇开他们去赵连生老家了!
一想到吴芳在赵家吃香的喝辣的,不管他们,吴刚夫妻两人就恨得牙痒痒。就连迈开的脚步都大了几分,恨不得立刻冲到马王屯揪着吴芳的头发,好好教训她。
苏念盯着吴刚夫妻远去的身影,面色冷凝。
吴家没一个好东西。
吴芳跑得太快,以至于她都没来得及好好收拾吴芳。
上次福宝说,吴芳还挺着大肚子在马王屯做着美梦。
她很期待,等吴刚两口子找到马王屯时,吴芳是什么表情!
吴刚两口子连一晚上都等不得,搭车到火车站后,直接买票踏上了西去的火车。
打定主意要在赵家把这几天的损失都翻倍捞回来。
“他赵家想娶我吴刚的妹妹,必须给两千元彩礼!还要给我买自行车!”
王翠花将今天受到的欺负都记在了吴芳头上,摸着肿胀的喉咙,恨恨道。
“咱们还得好好教训一下吴芳,她偷偷跑去西北一个人享福,明摆了就是没把咱们放在心里。必须得让她长记性,让她再也不敢生出撇开娘家的心思!”
吴刚握拳,
“对!老子非得揍死那个赔钱货!还敢偷跑!老子非要让她长长记性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