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棠并没有因为段季珩终于记起她,而高兴。
当段季珩先喊了“小月”再喊“小棠”时,江以棠只感觉巨大的羞辱。
江以棠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遭受过这样的侮辱!
特别是当她考上首都顶级大学之后,从申城到京城,从家里到学校,从国外到外事办工作,她的人生就顺风顺水,处处受捧!
就算是在陆国安复职后,她每次去陆家,陆国安那么大一个领导,对她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
就算是郭铭昌那么有钱,在她几次以外事办工作人员身份陪同考察后,郭铭昌也记住了她啊。
只有段季珩。
段季珩算什么东西。
比权不如陆国安,比钱不如郭铭昌,他凭什么这样对她?
江以棠的脸上是极致愤怒,眼神则是极致的怨毒。这怨与恨,浓稠似血,一般人看了都会心中发颤。
段季珩一点都不在意。
“小棠,是吧,你叫小棠。”
他摸了摸自己刚挨了一巴掌的脸,眼神同样很冷:
“男欢女爱,你情我愿,我当初又没勉强你,值得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我喊打喊杀?”
叫出江以棠名字后,段季珩对江以棠的记忆慢慢唤醒了。
那年段季珩被谢觐州抓住把柄后,郭太太很生气,把段季珩赶去了国外。当然,为了郭家和段家的脸面,对外就说他是到国外深造的。
那时候,正是段季珩的低谷期。
他在港城都忍不住玩女人,到了国外,天高皇帝远的,更要寻欢作乐了。
他都不记得自己当时同时交往了几个女仔,有些关系比较长是几个月,有些则是露水情缘。身边的女人来了又走,段季珩哪里记得住?
有一个女仔是在学校派对上认识的。
刚认识那会儿,说话还有意思的,和他聊什么可移动的电话,说未来,人们出门时会带着“移动电话”,没有电话线的限制,靠接收信号完成通话。
段季珩当时都听笑了,问女仔是不是喝多酒把科幻小说当真啦。
女仔坚持说会有“移动电话”,没准这会儿已经生产出来了,只是普通人还不知道。
段季珩被说得有了脾气。
普通人不知道。
但他,是普通人吗?
就算是被流放到国外,段季珩的人脉和资本也不是普通学生能比的,他叫人打听之后,发现国外还真弄出了所谓的“移动电话”。
1973年的时候,摩托罗拉的团队从《星际迷航》里的无线电话得到了灵感,制作了第一台可以拨号的移动电话。
那台移动电话,重量超过了1公斤,拎在手里就是块砖头。
好几年过去了,摩托罗拉公司并没有把这个移动电话量产成功,段季珩找人打听那会儿,说是摩托罗拉公司已经往这个项目砸了好几千万美元,配备了顶尖的团队……可折腾了几年都没能让设备量产!
摩托罗拉都没搞出来的东西,段季珩哪有信心搞?
后来女仔又说了些类似移动电话这样的点子,个个都虚无缥缈得很。要么是段季珩完全陌生的领域,要么是他能摸到边,但完全没资本没技术介入的。
有时候想和对方细聊几句吧,发现对方也是只知道概念。
找谁买专利?
不知道。
怎么组建团队?
不懂。
怎么拉投资?
没人脉。
那你懂个啥啊,就会吹牛逼是吧!
段季珩对女仔瞬间没了兴趣。他身边不缺这样姿色的女人,他又最烦女人不懂装懂自作聪明。
但他在学校里,在派对上,在各种华人聚会的场合,总能遇到那个女仔。他喝得烂醉,女仔照顾他,他从来不理教授布置的作业,女仔会帮他写,甚至是他那些“女朋友”争风吃醋,女仔都能帮他调和。
时间一长,女仔在他面前混了个眼熟,他想过干脆请对方当助理,他每月给开点工资,可女仔不要。
他问女仔要什么。
女仔说喜欢他,要和他在一起。
哦,原来是图他人啊。
段季珩看在女仔很懂事的份上,勉为其难把女仔睡了睡。这一睡啊不得了,女仔的体贴就变成了占有欲。
她不仅要求段季珩和其他女朋友断掉,还想管段季珩的钱怎么投资,甚至规划好了结婚后要生几个孩子……这样的苗头一显露,段季珩毫不犹豫把人甩了!
为了摆脱那个女仔,段季珩还去欧洲玩了两个月。
段季珩的记忆越来越清晰。
“我给的分手费,你不是收了吗?”
“你还好意思说分手费……”
江以棠浑身发抖,看段季珩的眼神不仅有愤怒和怨毒,还带着恐惧和痛苦。
段季珩冷冷笑:“你都好意思收,我有什么不好意思说?收下我支票的那一刻,我们的关系就画上了句号。在你质问我之前,不如先把我开的支票还来?”
那张支票,段季珩很笃定江以棠还不上。
他知道,那张支票早就被兑现了。
看江以棠这个穷酸样,拿什么还钱?
江以棠抬手又想扇段季珩巴掌,这一次,段季珩有了防备,哪会再让她打到自己。
巴掌没有落下,江以棠反而被段季珩抓住了手腕。
段季珩拖着她往外走。
前台都惊了。
门童赶紧拉开了大门。
江以棠踉踉跄跄跟着,段季珩将她拖到了宾馆旁边的小巷一扔:
“说吧,支票能还我吗?”
“不能,那是你对我的补偿,是你欠我的。”
江以棠愤愤道:“你对我做了那样的事,一张支票,根本不够!”
段季珩恍然大悟:“我说你闹什么呢,原来是嫌钱少。你要是早说自己是出来卖的,那我就不睡了。”
江以棠气得对段季珩又踢又打,段季珩没有不打女人的原则,一巴掌反手抽在江以棠脸上。
男人的力气比女人大多了,段季珩又没收力,江以棠直接被打翻在地。
“你、你打我,你敢打我……”
“我有什么不敢的。只能你打我巴掌,我不能还你,这是哪个国家的法律?”
段季珩居高临下警告她:“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不好吗?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度,激怒我的代价你承受不起。小棠,好好过你的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