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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焕好笑地挑了挑眉，故意逗他：“为什么？听起来可是个一本万利的买卖。”
霍峻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看着她的眼神里满是“你怎么就不懂”的急切。
“陈富强和那个女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言简意赅，语气斩钉截铁，“咱家不缺你冒这个险去挣的钱。”
苏焕看着他这副护犊子的模样，心底那点因陈富强和肖珊而起的疲惫烦躁，彻底烟消云散。
她笑着抽出手，反身亲昵地挽上了霍峻结实的手臂，整个人都靠了过去，仰着小脸看他。
“这么大方？”她眼波流转，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什么时候也让我看看你的实力，霍司令？”
这本是一句玩笑话，带着调侃，带着亲昵。
苏焕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用一个眼神或是一个动作不动声色地化解掉。
没想到，霍峻却真的垂下眼，认真地思索了起来。
他沉默了片刻，深邃的目光再次落在她脸上，郑重得像是在接受一项军事任务。
“这两天就给你看。”
苏焕脸上的笑意僵住了。
她看着他那双漆黑如墨、不见半点玩笑的眸子，一时竟分不清他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在用另一种方式配合她的玩笑。
***
第二天清晨，饭桌上。
苏焕搅动着碗里的小米粥，脑子里还在盘算着店里那批新到的布料该如何设计。
昨晚霍峻那句“这两天就给你看”，早被她当成了一句情话，抛到了九霄云外。
没想到，一个深绿色的硬壳本子被轻轻地放在了她的碗边。
“啪嗒”一声轻响，拉回了苏焕的思绪。
她疑惑地抬起头，正对上霍峻沉静的视线。
“这是什么？”苏焕放下勺子，拿起那个本子。
封面上，“活期储蓄存折”几个烫金大字在晨光下有些晃眼。
霍峻没说话，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打开。
苏焕将信将疑地翻开第一页。
户主那一栏，龙飞凤舞地写着两个字：霍峻。
而当她的目光落到下面那一长串数字和那一连串的“存入”记录时，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又仔仔细细地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没错，那一串零，她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地数清楚了。
这笔钱，在这个年代，足以称得上是一笔巨款。
“这……”苏焕抬头，震惊地看着对面的男人，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霍峻像是没事人一样，平静地喝了一口粥，才缓缓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平稳。
“这些都是我以前攒下来的，津贴，还有一些任务的奖金。”
他放下碗，目光落在她和她手中的存折上，眼神里有种不加掩饰的坦诚。
“本来打算，等孩子生出来再拿出来用。毕竟现在家里不缺这点钱。”
他顿了顿，深邃的眼眸牢牢锁住她，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笨拙的温柔。
“可既然你在经济上没有感到安全感……”
“那就都拿去。”
“拿着这些，以后就安心养胎，别再去想陈富强那种人了。”
苏焕捏着那本薄薄却分量千钧的存折，指尖都有些发麻。
这男人，真是……实在得有些犯傻。
她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略带疑惑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
“一大早的，你们俩这是干嘛呢？对着个本子发呆。”
赵淑珍围着碎花围裙，端着一盘刚出锅的白面馒头走了过来。
她把馒头往桌子中间一放，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苏焕手里的绿色本子，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了。
“存折？”
赵淑珍的音调陡然拔高，她一把扯下腰间的围裙摔在椅子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桌前，眼神在儿子沉静的脸和儿媳震惊的脸上来回扫视。
“出什么事了？是不是生意上要用钱？”
霍峻刚想开口解释，赵淑珍却根本不给他机会。
她看到苏焕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又看到自家儿子拿出了压箱底的“小金库”，心里瞬间就认定了——儿子儿媳遇上大麻烦了！
“你这孩子，出事了怎么不跟妈说！”
赵淑珍瞪了霍峻一眼，透着一股“我回头再跟你算账”的狠劲。下一秒，她转向苏焕时，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心疼又果决的神情。
她没再多问一句，只是拍了拍苏焕的手背，转身就朝自己房间快步走去。
“妈？”苏焕不明所以地喊了一声。
霍峻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别动，深邃的眼眸里也染上了一丝疑惑。
不过几秒钟的功夫，赵淑珍又回来了。
“啪！”
又一本一模一样的绿皮存折，被她拍在了苏焕手边，紧挨着霍峻的那本。
“焕焕，”赵淑珍拉过苏焕的手，把那本存折硬塞进她手里，语气不容置喙，“虽然不知道你要干什么用，也不知道这些钱够不够，不过你先拿着用！”
苏焕彻底懵了，手里攥着两本加起来足以在京市买下好几套房产的存折，只觉得比抱着两块烙铁还烫手。
赵淑珍见她不动，以为是不够，急急地补充道：“等下吃完饭，我回家再给你取点！你放心，妈保证，不能让你因为钱的事情犯难！”
这番话掷地有声，带着一股倾其所有的决绝。
苏焕哭笑不得，心底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瞬间冲散了因陈富强和肖珊带来的所有阴霾。
她抬起眼，看着眼前这位真心实意为她着急的婆婆，忍不住笑了：“妈，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就给钱？”
“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赵淑珍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眼神却坚定无比，“我只知道，你需要钱，刚好我有，这就够了！”
简单，粗暴，却直击人心。
旁边的霍峻终于看不下去了，被母亲这番操作搞得哭笑不得。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沉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略地说了一遍。
“……所以，不是缺钱，是我看她为了孩子攒家底，心里没底，才把钱拿出来让她安心。”
苏焕以为婆婆会松一口气，收回存折。
谁知赵淑珍听完，眼睛一瞪，火力瞬间对准了自家儿子，嗓门比刚才还大。
“说到底，不还是钱闹的？”
她一拍桌子，震得碗碟都响了一下。
“如果你早点把钱拿出来，让焕焕知道咱家底气足，她至于为了那点钱，动心思去给那个什么陈富强打工吗？”
霍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