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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下次没人能保她
警卫闻声跑进来,看到倒在地上的秦曼卿,也是一脸愕然。
陆承洲懒得再跟她纠缠,觉得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浪费他时间。
他冷着脸对警卫道:“看着她点,需要看病就叫医生。我还有事。”说完,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仿佛多待一秒都会沾染上什么麻烦。
秦曼卿甩开了警卫搀扶她的手,自己狼狈地爬起来,看着陆承洲绝情离去的背影,头发凌乱,衣服沾灰,精心营造的风情碎了一地,只剩下无比的难堪和深深的无力感。
这个男人……他是不是个榆木疙瘩?他眼里除了军事,是不是根本没有“女人”这个概念?
陆承洲大步流星地离开土坯房,心里想的却是:这秦曼卿果然有问题!行为诡异,言语不清,看来得让苏蔓有空来给她看看脑子了。说不定真有什么精神方面的疾病,不然怎么解释她这些莫名其妙的举动?
隔,离区外围,尘土飞扬。
苏蔓刚给还在发烧的战士做完处理,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口罩边缘也被呼吸打湿。
连日的高强度工作让她身有些吃不消,全靠空间的营养剂撑着。
陆承洲大步走来,在安全范围内尽量靠近隔,离区的窗子,他挥手让周围人稍退,看着苏蔓,眉头微锁,低声道:“那个助手,审讯进展不大。嘴很硬,受过专业抗审讯训练,常规方法很难撬开。”
苏蔓对此并不意外,点了点头。那种死士般的作风,岂是轻易能开口的。
她沉吟片刻,抬眼看着陆承洲刚毅的侧脸,心中犹豫翻腾。
那个关于秦曼卿身份的可怕猜想,要不要告诉他?
陆承洲会信吗?毕竟这太过骇人听闻,而且自己毫无实证。
万一……万一他觉得自己是因为秦曼卿之前的针对,才恶意揣测,诬陷对方呢?
她从未在陆承洲面前流露过如此不确定的神情,眼神闪烁,唇瓣微张,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几次咽了回去。
陆承洲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常。
在他印象里,苏蔓一直是果断冷静,甚至是有些锋利的,很少见她这般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他主动问道,声音放缓了些。
苏蔓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决定先迂回试探:“陆营长,你对秦曼卿专家的背景……了解多少?她是哪里派来的?以前在哪工作?”
陆承洲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摇了摇头:“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是上级卫生部门直接指派的专家,介绍信上只说是留过洋,医术精湛,尤其擅长防疫。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看向苏蔓,眼神带着询问,“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让上面去查。”
他的回答坦荡直接,反而让苏蔓不知如何接话。
她总不能说“我怀疑她是战犯”吧?
她最终只是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觉得她……对鼠疫的了解异乎寻常,有些好奇。”
陆承洲以为她是在关注秦曼卿的专业背景,或许是想学习或比较,便顺着话说道:“听说她在国外顶尖医学院深造过,参与过不少重大疫情处理,理论和实践经验都很丰富。上级派她来,也是看重她的能力。”
他本意是陈述事实,甚至带有一丝“上级派来的人总归有水平”的公事公办态度。但听在正敏感揣测他是否欣赏秦曼卿的苏蔓耳中,却完全变了味。
他这是在……肯定秦曼卿的专业?甚至带着一丝欣赏?
苏蔓心底微微一沉,无声地叹了口气。果然,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那种惊世骇俗的猜测是难以取信于人的。
她压下心头的失落和焦虑,垂下眼睫,轻声道:“嗯,我知道了。可能是我想多了。”
陆承洲看着她突然低落的情绪和难掩的疲惫,以为她是连日操劳压力过大,产生了不必要的疑虑,便放缓了语气道:“别想太多,你做得很好。先去休息一下吧。”
他语气中的关心是真诚的,但苏蔓此刻听来,却更像是一种对“胡思乱想”的安抚。
她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向休息处,心里却打定了主意:在找到确凿证据前,不能再贸然提出那个猜想了。
眼下,集中精力扑灭疫情才是重中之重。秦曼卿既然被关着,暂时应该掀不起大风浪。
然而,苏蔓的期望很快落空了。
第二天一早,团部指挥部里的气氛就格外凝重。
刘团长接着一个来自师部的加密电话,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是!首长!我明白了!坚决执行命令!”
挂断电话,他猛地一拳砸在桌上,震得茶杯乱跳:“**!”
“怎么了团长?”一旁的陆承洲心头一紧,有种不祥的预感。
刘团长脸色铁青,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好半晌才压着火气道:“上面直接来的命令。让我们立刻解除对秦曼卿专家的隔,离审查。说……说没有确凿证据,不能这样对待上级派来的专家,影响恶劣。要求我们立刻恢复她的自由!”
“什么?”陆承洲剑眉倒竖,眼中迸出怒火,“没有证据?她那助手的行为就是证据,现在放她出来,万一……”
“万一什么?这是命令!”刘团长烦躁地打断他,**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老子能不知道有风险?可上头话里话外施压,暗示秦曼卿背景不简单,动不得!我们能怎么办?硬顶吗?”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陆承洲,语气无奈:“人,必须放。但是!老子豁出去了!工作绝不能恢复!防疫的事,还是苏医生全权负责。她秦曼卿就在驻地呆着,可以自由活动,但不准插手任何具体事务。这是我能争取到的最大底线了。至少这样,能少给苏医生添点麻烦。”
陆承洲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紧紧的。他知道团长已经尽力周旋了。上级的直接压力,不是他们一个边防团能硬抗的。他最终沉重地点了点头,眼神冰冷:“我知道了。我会加派人手,盯紧她。”
很快,秦曼卿被“请”出了那间土坯房。
重新获得自由的她,脸上并没有多少喜色,反而更加阴沉。
她知道,这突如其来的释放,绝非幸事,而是背后那股力量在施压保她,同时也是一种严厉的警告,任务必须完成,否则下次没人能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