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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误会了。”季文渊出奇的友善,他目光灼灼地望着简韵,言语间温和谦逊:“你实在不愿意做的,我绝不会强迫你,那天的事,是我没领会到你的真实想法,我向你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简韵在他和高炎眼皮子底下对合同动了手脚,还能全身而退的能耐,属实令他眼前一亮。
简韵比他所以为的还要优秀。
倘若能在她羽翼未丰之前,将其彻底收入囊中,从此往后,所有不便见光的事务,他便不必再费心去别处搜寻‘白手套’。
一个简韵,足以胜任。
季文渊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作响,他太自负,自负到他信任简韵的聪明,却不信简韵的聪明会凌驾于他之上。
“真的?”简韵将信将疑地看着季文渊。
季文渊点头:“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和那些事比起来,你在我心里的分量,自然是更重一些的。”
闻言,简韵顿觉不自在,她没敢再直视季文渊,侧首道:“我先走了。”
她语气温和,声音软软糯糯。
季文渊还道她是害羞,其实她只是单纯地被恶心到了。
“好。”季文渊再次提醒:“简韵,以后有哪里不满意,一定要及时和我说。”
“嗯。”
简韵始终没有抬头看季文渊,她草草点头,转身出了办公室,背影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架势。
季文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事情没有按照他预想的方向发展,他是极其不满的,但为顾全大局,他只能暂且退让、隐忍,以求更长远的布局。
简韵离开赛菲尔国际医院,坐进车里,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弛下来。
解约一事出乎意料地顺利,季文渊似乎并未起疑,这无疑消除了她最大的隐忧。
驱车驶出赛菲尔医院没多远,简韵忽然瞥见路边朝她招手的闻堰,她眼中浮现出诧异,打了转向灯,她在路边缓缓停靠。
车子刚停稳,闻堰就熟门熟路地上了车。
“你怎么在这儿?”
闻堰睨了简韵一眼:“这话该我问你才对!你怎么在这儿?”
简韵:?
“我去找季文渊谈解约。”
“原来你也知道你是去找季文渊谈解约?简韵,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胆子这么大?”
“我去他那到处在留痕,光天化日之下他能拿我怎么样?”
简韵重新启动车子,驶入主路。
“可我会担心你,你去他那之前,为什么不能先跟我说一声?”闻堰满目不悦地瞪着简韵:“需要我的时候,百般讨好;不需要我就马上卸磨杀驴?”
简韵轻笑出声:“这可不是我说的。”
闻堰神色一厉:“简韵,你真是仗着我的喜欢,无法无天。”
简韵沉默了。
闻堰挑眉看她:“接啊!这话你怎么不接了?”
简韵毫不铺垫地开始转移话题:“去哪?我送你。”
闻堰侧了侧身子,直勾勾地盯着简韵:“你心里。”
简韵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兄弟,有点油了。”
闻堰脸色瞬间阴沉:“谁跟你是兄弟?”
“不需要送就下车。”
“送我回公司。”
“不早说,刚错过那个路口。”
“早说不就不能错过了吗?”闻堰靠在椅背上,微微阖眸,脸上写满了享受,好像只要能和简韵待在一起,连呼吸都会变得惬意。
但惬意的时光总是短暂,车子在闻氏集团前停稳后,闻堰脸上的笑意立马随之消失了,他皱紧眉头:“怎么这么快就到了?你是不是超速了?”
“没有。”
简韵解除了全车的锁止状态,抬抬下巴示意他下车。
闻堰看向简韵的眼神一刻不停地在拉丝:“就这么分开,我要是想你了,该怎么办?”
“别想。”
和陷入爱河的闻堰相比,简韵心硬得简直令人咋舌。
闻堰‘啧’了一声,嘴上抱怨不停,眼底却生出几分宠溺:“你现在在我面前真是演都不演了,明明以前骂我也只敢在心里偷偷骂。”
被戳穿了真面目,简韵有些尴尬,她干咳一声,瞪向闻堰:“还不下车吗?”
“下。”
闻堰解开安全带,利落下车后,扶着车门道:“我在你心里果然是特殊的。”
简韵:?她没明白闻堰的意思。
“否则你怎么只吼我,不吼别人?”
说罢,闻堰嘴角又上扬几分。
简韵再度沉默。
自我攻略这一块,还真是被闻堰给吃透了。
“闻总,我着急上班,请帮我把车门关上。”
简韵脸上扬起最标准的微笑,礼貌,热情,但就是有股莫名的阴阳怪气感。
闻堰不仅不恼,脸上的笑还又灿烂了许多。
在他看来,简韵在他面前展露的性格越多样,就越能印证,他在简韵心里是特殊的。
将车门关上。
简韵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迅速驶远。
闻堰举在半空中的手还没来得及跟简韵告别。
转头。
闻堰盛满笑意的眸子刚好和段嘉琳以及陈瑞对视。
二人看向闻堰的眼神像见了鬼一样。
刚刚真是...好诡异的一幕。
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闻堰,似乎也没被人放在眼里?
而他不仅不生气,还笑得一脸不值钱的样儿?
段嘉琳和陈瑞对视一眼,眼里闪烁着同一个疑问:‘这还是闻堰吗?’
“有事?”
闻堰脸上的笑容尽数褪去,他轻抬眼皮,看向二人,语气明明很平静,但就是令人不受控制地后背一紧。
段嘉琳立刻看清了局势:“没事。”
一旁,陈瑞跃跃欲试,恨不得贴脸八卦:“闻总,刚...”
段嘉琳背过手去掐了陈瑞一把。
陈瑞疼到变了脸色,也读懂了段嘉琳的暗示:“闻总,您请。”
闻堰扫了他们一眼,自顾自地朝前走了。
陈瑞压低声音控诉:“你掐疼我了。”
“当着闻总的面八卦,你不要命了?”
“我就是想跟闻总说一声,他和简韵坐在车里聊天时,我顺手给他拍了一张,这么珍贵的合照,万一他想要呢?”
陈瑞的声音压得很低,他确保闻堰不会听到。
结果下一秒。
闻堰朝他走来,在他面前站定:“照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