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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再次陷入寂静。
周修杰和颜曼梅各怀鬼胎,谁也没说话。
没过太久。
简韵的闹钟响了,和上次一样,她接了个闹钟就要走。
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周修杰和颜曼梅:“修杰,不许你从中作梗,明天早上我一定要看到曼梅报到!我们部门最近忙疯了,有现成还知根知底的人才,我必须用。”
周修杰面色僵硬:“我不会的。”
“总之,曼梅明天要是不来,我就当是你在从中作梗的缘故。”
简韵知道周修杰心里在想什么,便提前开口,断了他的路。
周修杰呼吸一滞,面色凝重几分。
有些时候,他真的很怀疑,简韵是不是看穿了他们,所以每句话都能精准踩中雷区。
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立刻被压了回去。
不可能!
他和简韵相识多年,对简韵的秉性最是了解。
简韵虽性格温和,但也娇气,眼里从不揉沙子,假如真的知道了他和颜曼梅的事,必然会和之前一样,闹个天翻地覆都不罢休。
没有理会周修杰的反应,简韵跟颜曼梅打了声招呼,便匆匆走了。
她走后。
周修杰和颜曼梅四目相对,气氛降至冰点。
“修杰。”
颜曼梅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周修杰狠狠瞪了颜曼梅一眼:“去看看她走了没有。”
“嗯。”
颜曼梅立刻起身,拉开病房门出去,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回来时,还顺便反锁了房门,生怕简韵忽然折回来,他们躲避不及。
“我检查过了,她真的走了。”
颜曼梅浑身上下透露着心虚,她磨磨蹭蹭地挪到周修杰面前:“修杰,你别生气。”
“知道我会生气,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答应她?”
周修杰气炸了,顷刻间,他的脸涨得通红,胸前更是气到剧烈起伏。
要不是和颜曼梅尚有距离,而他手上还打着吊瓶,他恨不得给颜曼梅一拳泄愤。
“我怎么知道她也会来?你又没有提前告诉我,而且我撞见她以后,马上就要走,是她硬拽着不让;至于答应她...刚刚的架势你也看见了,她根本就不允许我拒绝。”
“所以你就要给我惹这么大的麻烦?”
周修杰目光淬毒般钉在颜曼梅身上,几乎要在她身上剜出个洞来。
“我又不是故意的。”
颜曼梅不敢看周修杰,低垂着头,不安地搅动手指,企图蒙混过关。
“颜曼梅!我早晚有一天,会死在你身上。”
这当然是气话,此时的周修杰压根想不到,会一语成谶。
颜曼梅再度放软语气,十分卑微:“修杰,对不起。”
“你说!现在怎么办?”
周修杰没好气地瞪着颜曼梅。
颜曼梅支支吾吾,打从心底,她是想去韵成律所的,她需要一份工作,更需要能经常和周修杰见面。
她不想再像以前那样,只能守在出租屋,眼巴巴地等着周修杰主动去找;她想他的时候,甚至不能打一通电话,发一个消息,更不能随时随地见面。
“我保证,进律所以后,我会时刻打起精神来,绝对不会被人看出端倪。”
颜曼梅举手做发誓状。
周修杰一听就冒火:“你保证有屁用!你知道简韵有多难缠吗?”
“修杰...”颜曼梅企图撒娇。
周修杰语气更加严苛:“韵成律所你不许去!”
“我要是不去,简韵岂不是会怀疑?”颜曼梅极不情愿。
“简韵那儿我会周旋,总之,你不许去!”
周修杰当然知道驳了简韵的意,简韵会不高兴,但让颜曼梅进律所,必然后患无穷。
孰轻孰重,他得掂量清楚。
“修杰。”
颜曼梅央求:“我真的需要一份工作。”
“你工作的事,我会帮你留意。”
大概是颜曼梅太给周修杰脸了,在颜曼梅面前,他向来说一不二,高高在上。
颜曼梅脸色铁青:“我为你付出的还不够吗?周修杰,你何必这样对我?”
“工作和我,你只能选一个。”
周修杰眼神锐利,坚决不肯退让。
颜曼梅攥紧拳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我知道了。”
总算稳住了颜曼梅,周修杰长舒一口气,直直地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看向天花板。
他疲惫极了。
他也说不上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生活再不似从前那般轻松,他整个人仿佛被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牢牢缚住。
大网越勒越紧,甚至卡住了他的脖子,令他连呼吸都觉异常困难。
“修杰,你是不是不舒服?”
看出了周修杰脸色不好,颜曼梅关切询问。
她太爱了,爱到哪怕刚刚被周修杰用那种态度对待,也还是忍不住继续作践自己。
可惜。
周修杰更是**的没边,他太贪婪,从不肯回头看颜曼梅一眼。
在这一点上,二人倒是天造地设,般配得很。
“被你气的!”周修杰烦躁地瞪着颜曼梅:“你能不能赶紧走?我现在看到你就烦。”
饶是颜曼梅卑微至极,也还是有些受不住这话:“周修杰,现在不是你**了衣服,在床上说离不开我的时候了,是吗?我现在碍你眼了,是吗??”
“你——”
周修杰又羞又愤:“你能不能别乱说话?”
“不对吗?”
颜曼梅红了眼眶。
周修杰刚欲回话,病房门忽然传来动静,而后,敲门声响起。
周修杰心头一慌。
颜曼梅也赶紧擦了脸上的泪。
“我脸上还有什么问题吗?”
周修杰急匆匆从床头柜抽了两张纸:“右脸颊再擦擦。”
颜曼梅赶忙接过又擦了擦,确认无误后,她才去开门。
病房门打开。
看到简韵,颜曼梅心里立时咯噔一下:“简韵?”
“我走得太急,把包落下了。”
“包?”
颜曼梅眼前一黑,差点吓死:“包在哪?”
病床上,周修杰听到简韵的声音要急疯了,顾不上手背上的针头,他慌忙把简韵的包拿在手里,火速拉开做检查。
作为律师,他是敏感的,简韵也是!
方才他的心思全在颜曼梅去韵成律所一事上,竟然完全没注意到简韵留了随身的包在病房。
万一简韵是故意把包留在这儿,想听到些什么,岂不是....
周修杰太阳穴处的神经一抽一抽地疼,额头顷刻间涌出的汗珠‘啪嗒啪嗒’地掉在被子上,他置若罔闻,手上的动作快到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