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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文渊每一个字都正正好切中了周修杰的命脉,其威力之大,纵使有简韵站出来说话,也难以弥补周修杰因此受到的伤害。
看在简韵的面子上,周修杰忍了又忍,恨不得把牙咬碎,才勉强重新坐了回来。
简韵对周修杰的袒护,极大程度地刺到了季文渊,季文渊眼中的笃信霎时消散,不悦之色陡然弥漫在脸上。
他皱紧眉头,注视着简韵:“他哥嗜赌,欠下巨额赌债,遭人追杀身死的事,你清楚吗?他出身于这样的家庭,你认为他能是什么好东西?”
简韵梗住,转头看向周修杰,脸色有了明显的变化。
周修杰还没从季文渊对他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又被捅破了秘密,整张脸当场涨成猪肝色,他惊慌失措地看着简韵,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应。
在周修杰的视角里。
简韵的确不知道周卫华身死的真实缘由。
简韵凛了凛心神,深吸一口气,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能这么说他。”
可她飘忽的眼神,极力稳定的情绪,分明泄露了‘她一无所知’的事实。
季文渊并不理会简韵,只将注意力继续放在周修杰身上:“周先生,现在,你还认为你有什么优势可以得到简韵呢?”
季文渊冷冷注视着周修杰。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出,他无意中展现出来的对简韵的‘物化’。
即便他全然看不上周修杰,他也依旧在跟周修杰竞争简韵的所有权,而非把关注更多地聚焦在简韵身上。
简韵盯着季文渊,眉头几不可查地下压些许。
这让她莫名想起了闻堰。
跟周修杰不对付的事,闻堰也做过不少,但从始至终,闻堰都将周修杰放在了‘配不配的上她的’的位置,她才是主体。
而并非季文渊这般,骨子里都是傲慢的,只视她为争夺对象,她的意见、想法,并不重要。
周修杰便是**,也能听出,季文渊是看上了简韵,来找他下‘战书’。
一想到这儿。
周修杰又是一阵头晕目眩,一个闻堰便已叫他无力应对,这才多久?怎么又冒出一个季文渊???
他脸色铁青,咬牙道:“不论你是谁,都休想让我把简韵让出来;我有没有优势,都与你无关。”
简韵坐在一旁,倒成了局外人。
她往季文渊这看,只觉辣眼,视线移向周修杰处后更辣眼睛了。
但,该做的事还得做。
简韵微微拔高音量,打断道:“够了。”
季文渊和周修杰终于闭嘴,朝她看来。
简韵紧攥着拳头,胸前起伏:“季文渊,抱歉,今天没法好好招待你了,我和修杰还有事,得提前走。”
说着。
简韵拎起一旁的包包起身。
言行间,依旧把周修杰放在了首位。
原本表现儒雅的季文渊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我呢?”
“我会交代服务生把我们吃过的菜撤下去,走之前,也会把单买了,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简韵越是体面,越是在言语中把季文渊‘推’出去,越是护着周修杰,季文渊的牙关就咬的越紧。
“修杰。”
简韵把她的包递了过去,语气十分自然地吩咐道:“你先去结账,我马上来。”
周修杰接过简韵手里的包,点了点头后,逃也似地转身离开。
他已经要窒息了!他需要马上离开季文渊。
季文渊面色阴沉,再看不出丝毫儒雅,他冷冷注视着简韵,手指着周修杰离开的方向:“你真的认为这种男人值得托付终身?”
“季文渊,他的确有事情瞒着我,但那也是我们之间的事,不该由你站出来横插一脚;看在我们之间尚有合作的份上,我就当今晚的事情没发生过,但是!下不为例。”
说罢。
简韵转身离开。
季文渊又一次被打了脸,且是输给周修杰那种没用的男人,这无疑令他更加难以接受,也更执着于得到简韵。
大抵是走的太急。
简韵没有带走季文渊送来的文件,季文渊拾起文件,欲要喊简韵回来拿,但话到嘴边,他似想到了什么,又把提醒咽了回去。
与此同时。
周修杰刚刚结完账。
季文渊点的菜非常贵,周修杰准备不足,东拼西凑十分勉强地付完了钱。
把小票拿在手里,他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季文渊那般羞辱他,他还要给季文渊结账....
这滋味,比打掉牙和着血往肚子里咽还要令人憋屈。
但这是简韵吩咐的,他没有选择。
“结完账了吗?”
简韵的脸色不太好看地出现在周修杰面前。
周修杰心脏猛地一颤,看向简韵的眼神又添几分小心翼翼:“嗯。”
他有太多话想问。
比如季文渊究竟是什么来路?
季文渊究竟是什么意思?
简韵又是什么态度?
可话到嘴边,他一个字都不敢吭。
他怕极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季文渊血淋淋的揭示,面对简韵的质疑。
“出去再说。”
简韵看了他一眼,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周修杰跟在她后面。
心脏越跳越快,愤怒、不甘、恐惧以及深深的无力感,充斥着他的每一个感观。
他手附在心脏上,大脑乱糟糟的,他有点想死,但是暂时还不能。
到餐厅门口的这一段路,周修杰只看得到简韵的背影,不用问也知道,她必然生气了。
“简韵。”
简韵不答,只一个劲儿地朝前走。
“简韵。”
周修杰再次喊。
简韵依旧不理,直至她距离停车场越来越远,周修杰硬着头皮去拽她:“我们得走那边。”
简韵终于爆发了。
她猛地甩开周修杰的手,愤怒地瞪着他:“季文渊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哥究竟是怎么死的?”
“简韵,你听我说。”
周修杰眼前一黑又一黑,他尝试去安抚简韵。
简韵两手一抬,制止了他的行为:“我只问你一句话,季文渊说得是不是真的?”
二人初在一起时。
周修杰是出生穷苦,但自身勤奋上进,历经艰险从山窝窝里飞出来的凤凰;被季文渊揭开真相后,他这家庭....简直见者无语,闻者远离。
“简韵,你先冷静一下,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餐厅二楼。
坐在窗边的季文渊刚刚好将二人的争吵,全部收入了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