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夏点头,“当然是啊!”
她也算是和周焱打了几次交道。
暂且不提救命之恩,光是这几次相处下来,就发现这男人外冷内热,胆大心细,行动力强,能力更不弱。
她给周焱鼓劲儿,“明珠蒙尘,但等尘埃落定,依旧会发光。总有好姑娘不介意你的过往,朝你奔赴的。”
周焱眸光深深,“谢谢!”
“不客气!我会让我妈帮你寻摸的。”
或许是年纪大了,江母最喜欢给人牵线搭桥了。
“好!”
俩人吃过饭,周焱要去供销社那边送点货,让江初夏暂时等等自己。
江初夏一个趁人牛车的,当然不能拒绝。
而且,她还想要去供销社那边买个钩针。
光是这几种布料做成的发卡和头箍有点儿单调,她可以用钩针做点儿别的。
毕竟,周焱卖的瑕疵毛线价钱同样低廉。
周焱的牛车在供销社门口停下,他从牛车上搬下来几个大小不一的木盒子,一路搬着进了供销社。
江初夏想要帮忙,被拒了。
“木盒子粗糙,小心毛刺扎到你的手。我自己来就行。”
江初夏“哦”了一声,也不再强求。
供销社的主任见到周焱过来,急匆匆地迎了上来,笑眯眯地把人往楼上带。
江初夏有些好奇。
周焱那盒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
但人家不说,她也不好问。
钩针有点儿贵,但还在江初夏的承受范围。
她一大一小买了两根。
很快,周焱从楼上下来了,手里面抱了一个大盒子。
比之前的木盒子更大。
四四方方的。
倒像是电视机!
也对。
周焱攒了那么多家底,买个电视机也行。
可让江初夏没想到的是,一会儿又搬下来一个大纸盒子,还有俩木盒子。
这是干啥?
这年头的电视机票并不容易拿,并且往往有了电视机票,也得有现货才行。
经常是什么都凑够了,但没现货。
有现货的时候,大家争着抢着买,也得有门路能买到。
像是周焱这种的,并不多。
“拿回去修。”坐上牛车,周焱也没瞒着。
江初夏瞪大眼睛,“你好厉害,电视机都回修啊?”
这可是人才啊!
毕竟大家都没有见过电视机的时候,他就会修了。
这得多赚钱?
“修理一台电视机多少钱?”
“五十到八十。”
“你一个月修几台啊?”
“有时候一两台,有时候三四台。电视机不多,收音机挺多的。”
江初夏心梗了。
自己赚的那几块钱,还真不够人家看的。
怪不得家底丰厚,那么好的大白兔奶糖说**卖就**卖了!
只是……
江初夏忽然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周焱之前说,一台收音机只收五块钱?
大的五块,小的也五块吗?
损坏严重的五块,不严重的也五块吗?
等她问出来,周焱脸上没有一点儿异样,“不更换零件就五块。”
“哦!”江初夏点头。
她都不想去算,周焱这一个月能赚多少。
羡慕嫉妒恨。
牛车晃晃悠悠往村里走,周焱在村口把江初夏放了下来,“我从后面走。”
村后的小路没有几个人,周焱绕一下就能到家。
也避免村里人看到了眼红。
“好的,谢谢!”江初夏朝周焱挥挥手。
她背着包袱一路回了家,被看到的村里人多次询问包袱里是什么东西。
江初夏心累。
她就不该走大路的。
太烦人。
“大姐,大姐,你回来了!”江二妹他们远远地迎了过来。
望着俩妹妹那期待的表情,江初夏心虚的挠挠脸。
刚刚她就记得买钩针了,脑海里全是各种钩针发卡的图案,真的把这个事情给忘了。
等回家之后,她这才和俩孩子道歉,“下次,等下次姐姐去了之后给你们买桃酥吃,行吗?”
江母一把把俩孩子拍开,“买什么买?家里又不是缺了她们吃喝。你自己也赚不了几个钱。”
江初夏神秘地把门关上,这才把自己口袋里的钱倒在床上。
厚厚的一堆毛票,堆成一堆。
俩人把今天卖掉的钱好好数了数。
一共三十七块六毛八。
这零钱是最后有些孩子差一分两分不够买,她就便宜给了。
江母接连数了三遍,这才倒吸一口冷气。
这也太多了。
他们一家人干几个月怕是才能赚这么多。
年景不好的时候,一年下来也就这么多了。
现在就这么轻轻松松卖掉了?
江初夏笑,“这一次是去的晚了,要是早点儿的话,怕是会更多。”
江母来了兴致,“初夏,你教教我怎么做。反正我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
农闲时候,地里面的活儿并不多。
江初夏点头。
她一个人做不过来,也打算把简单的布艺发卡给她妈,自己专心弄钩针的立体小花。
这个时候一些小珠子比较难买。
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可以弄点儿珠子串成珠花发卡。
弄成一套一套的,会更好看。
就是不知道周焱那边能不能进来货,贵点也行。
江母要学,江二妹他们也在旁边帮忙。
江初夏和江母一边聊天一边做发卡,倒是不太枯燥。
很快,江母想到了一件事情,“我昨天见宋萍萍了,她还跟我笑着打招呼呢!咋这么不要脸呢!你爷爷奶奶说是要把她嫁进山里面,也不知道她咋办到的,竟然让你爷爷奶奶不顾及危害,把人放出来了。”
江初夏瞪大眼睛,“真的?”
她心里有些不安。
之前之所以不追究,就是因为爷爷奶奶说了要把她卖进山里给俩儿子的鳏夫当媳妇儿。
没想到这事情才过去两天……
“妈,你没问问嘛?该不会还被催眠了吧?”
就该弄瞎她的眼睛。
“我问你小婶儿了,她说宋萍萍一直在老头老太太那屋里过。忽然有一天就被放出来了,她还让你小叔去看看情况。结果你小叔回来说你爷你奶对她有了其他的安排。”
江初夏心里的不安更严重了。
什么安排,这分明是纵虎归山。
很快,江初夏的不安成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