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霜的司机已经提前等在机场门口,江小春将两人的行李箱推到司机面前。
沈如霜裹紧外套,经过三个半小时的睡眠,烧似乎退了一些,但人始终是晕晕乎乎的,身体沉重。
她清了清嗓子,对邢知衍说:“邢总就送到这里吧,我要回家了,邢总怎么安排,需要送你一程吗?”
邢知衍没回答,走过来,抬手搭上她的额头。
很快又放下来,垂眼看她,说:“我的司机在路上,你回去好好休息,如果明天还发烧,就立刻去医院。”
沈如霜点头:“我知道,那就先走了。”
江小春替她将车门开了,沈如霜坐进去,没再看邢知衍一眼。
在飞机上睡了一路,沈如霜在车上没有半点困意,只是精神不济,疲惫的靠在车座上望着窗外倒退的街道。
现在几乎是晚上了,外头的天也都快黑了,首都夜晚的霓虹灯总是好看得紧,万家灯火,车水马龙。
江小春先是过来探了下她额头的温度,收回手道:“好像没那么烧了。”
沈如霜缩了缩脖子,将脸埋进外套里。
江小春看她这样都不忍心开口问了。
“还有十几分钟就到了,你再坚持坚持。”
到了家后,江小春将沈如霜扶进去,严文茵彼时正坐在沙发上,一脸愁容的模样,听见门开的声音,她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
严文茵瞧着沈如霜苍白的脸色就是一惊:“哟,这是怎么了?”
她连忙走过去,走到沈如霜另一头扶着她。
江小春说:“发烧了,让她进去睡会儿吧,刚刚在车上莫名其妙又烧起来了。”
严文茵闻言探了探和沈如霜的额头。
温度果然高,严文茵皱眉问:“喝药了吗?”
两人将沈如霜扶到床上,江小春叉腰看着严文茵给沈如霜盖被子,说:“前几个小时吃过了,我现在再去给她冲包药,如果明天早上还不退烧就带去医院吧。”
严文茵提议:“现在去吧。”
沈如霜昏昏沉沉的将脸埋进被子里,声音闷着,有气无力:“我不想动了,就想睡觉,不想去医院。”
江小春耸耸肩。
她刚刚在车上就问过沈如霜的意见,毫不疑问就是被拒绝了。
严文茵不太认可,担忧的皱着眉看沈如霜。
江小春已经从行李箱里掏出药袋子去了厨房,给沈如霜冲药。
严文茵跟了过来,江小春说:“阿姨,你就别劝了,沈如霜坐了三四小时飞机,就让她歇一会儿吧,她是成年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严文茵叹口气,“那我拿体温计给她探探。”
江小春点头,将药袋子撕开,把药粉粒送进温水中。
沈如霜喝了药就睡下了。
江小春也累了,看沈如霜喝完药就离开了。
严文茵担心沈如霜,一整个晚上都没怎么睡好,时不时就来看上一眼。
沈如霜一早醒来,躺着也觉得脑袋越来越晕乎乎的,身体重得可怕,手脚酸软无力,一呼一吸之间的气体都是温热的,温度很高。
她拧着眉,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她喉咙干得要命,伸手抓过床头柜的水喝下去。
水是冷水,让她晕乎乎的脑袋有了片刻清醒。
只不过身体还是很重,她慢慢挪到床边,脑袋晕得可怕。
她坐在床边一会儿才撑着床头柜慢慢站起来,扶着墙艰难的挪到浴室门口,稀里糊涂的给自己刷了牙洗了脸。
做完这一切后,她实在晕得可怕,又坐回床边休息了会儿。
沈如霜摸摸自己的脑袋,果然烫得可怕。
她有气无力的想,果然得去医院了。
沈如霜撑着床头柜站起来,拿过手机。
手机在她碰到的那一刻响起。
居然是时遥打过来的。
她和时遥似乎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
沈如霜一时间有些迷糊,但还是第一时间拿过手机点击接听。
她将手机放在耳侧,听着对面时遥的声音。
“沈如霜。”
还是那副调笑的语调。
沈如霜唇角扬了扬,低低的嗯一声。
时遥笑起来,语调暧昧:“这么多天没联系,想我没?”
沈如霜张嘴,难得的卡壳。
这是她两辈子第一次谈的恋爱,她总归是内敛的,不习惯表达。
可能是脑袋烧起来的缘故,她晕乎乎的,嘴巴张了又合上,身体里有一股冲动。
时遥在那一头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因为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给沈如霜打电话而雀跃的心情落下来些。
他明白,他和沈如霜刚谈,沈如霜对他的喜欢也许没达到他对她喜欢的程度。
尽管是有些郁闷,但时遥不愿意让沈如霜为难,说:“算了……”
“想了。”
沈如霜低而弱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过来。
分明只是一道很简单、很简短、没什么起伏的声音,却瞬时间就击中了时遥心脏最柔软的部分。
他眼角眉梢挂上明显的笑意,心口软得可怕,忍不住想从沈如霜这个锯嘴葫芦里听到更多:“有多想我?”
沈如霜刚听到时遥的声音,喉咙里就涌起一股痒意,让她忍不住侧过头咳嗽一声。
时遥笑意止住,唇角的弧度落下来,轻声问她:“感冒了?”
刚刚还未察觉,现在才想起沈如霜说话时声音有点低,不像平时的状态。
咳嗽之后,沈如霜的鼻子似乎有些堵塞,说话的声音也闷着,老老实实的说:“发烧了。”
时遥的声音不容置喙:“去医院,现在就去。”
沈如霜揉揉眼睛,“我正要去。”
时遥又问:“有人陪你吗?”
从前,沈如霜只要生病,时遥只要没事就一定会陪着。
“我妈在。”
“发烧多久了?”
“昨天开始的。”
时遥又说:“现在收拾东西去医院。”
沈如霜应声站起来:“我知道了。”
时遥听着那头传来的开门声,低低叹了口气,道:“我才离开没多久,沈如霜,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