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松开抱着时遥的手,轻声道:“有话好好说啊,都好好说,有事都好好说。”
时遥垂下眼,看了眼手机,没说话。
卫宁势必要从时遥口中探听出那个女人的信息。
时遥是她守了好几年的男人,虽然在爱情方面,她与他之间毫无进展,但两人的关系也是愈加亲近,她总以为总有一日水滴石穿,没想到竟被其他女人捷足先登。
而且还是时遥表的白。
她是对时遥的女朋友有敌意,但她不会想破坏,不会想插足,她只想知道自己输在哪里。
卫宁紧盯着时遥的眼睛:“时遥,我可以知道吗?”
这几年,她的心思完全袒露,她不觉得羞耻,爱一个人就该大大方方,输也要输得大大方方,明明白白。
时遥抬起眼看她,眼神和以往任何一次看她的眼神都一样,没有一点喜欢和亲近,只有疏离和礼貌。
时遥说:“她是个很好的女人。”
卫宁势必要追根究底:“有多好?”
时遥正要张口说话,手机里突然传来叮咚一声。
是微信消息的声音。
卫宁站在时遥面前,离得近,看得见在微信消息到的时候,时遥的眼睛明显一亮,眼底漫起她不曾见过的温柔的情绪,像一汪池水,卷着人陷进去。
她看着时遥拿起手机,似是迫不及待的点开手机,去看微信消息。
他嘴角的弧度慢慢的勾起来,好看的手指指腹在手机屏幕上敲打着,回复消息。
李启好心解释:“时遥申请了通讯,他女朋友发烧,时遥就一直在等他女朋友的消息,现在申请手机的时间已经超过规定时间了,要尽快交回去了,再不交就要写检讨书了。”
卫宁的表情已经从固执到失落。
李启尴尬的撇开眼睛。
时遥看到沈如霜的消息,心中的小石头总算是落下了,眼神漫起笑意。
他回复完消息,说:“我先去还手机。”
李启点头:“知道了。”
一回复完女朋友的消息,就着急还手机。
时遥推开了另外一道门,归还手机。
卫宁眼神失落。
她原以为时遥等在这里是为了等她出来,原来是为了拿手机给女朋友发消息。
李启受不了卫宁这个样子,道:“好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棵草?你要是真心难过,那就看看我,我也是单身。”
卫宁冷眼看着他:“不要。”
李启挑眉,有些气急:“诶你,实在是不识好人心呐。”
卫宁转身就走。
一早上因为沈如霜的高烧折腾个不停,回到家里后,严文茵将沈如霜送回到房间里,自己则是想去做做午饭。
严文茵离开后,沈如霜这才拿出手机看微信里助理发过来的消息。
助理已经安排好亲缘关系鉴定那头的流程,只差沈如霜将乐雅和严文茵的东西带过去。
乐雅的有了,那就还差严文茵的。
沈如霜当即就下了床,摸出去,发现严文茵守在厨房里切排骨,动静很大。
她没有告知严文茵,自己则是悄悄的进了严文茵的房间。
沈如霜开了灯,坐到严文茵的床头,弯下腰,在干净整洁的枕头上寻找严文茵的头发。
其实非常好找,严文茵是长发,头发染成了她最喜欢的深棕色,沈如霜揪住角落的一根深棕色头发,缓慢**。
沈如霜看着仔细辨认了一会儿,确认这根头发带着发根后将头发塞进透明袋里。
收好头发,沈如霜从严文茵的房间摸了出去,全程没让严文茵发现。
她将行李箱里的那枚飞镖拿出来,小心的拿卡片将上头凝固的血液拨到另一个透明袋里。
两个袋子叠好,放好。
沈如霜给助理发了消息,让他下午来取东西。
放下手机,沈如霜暗暗的呼出一口气。
她不想告诉严文茵,是因为她现在也不确定乐雅到底是不是卫云露。
她不想给严文茵摇摇欲坠的希望,如果乐雅真是卫云露,她拿到结果到时就会告诉给严文茵。
而沈如霜自己想找出卫云露,只是想让卫云露接受法律的审判。
若乐雅真的是卫云露,那就该出来承担违法犯罪的后果,而不是躲在后面,逃脱罪责。
下午,助理打电话过来拿东西。
沈如霜的烧已经全退了,借着倒**的由头,她拿了东西下去交给助理。
她告诉助理:“结果尽快出来。”
沈如霜担心结果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样,恐怕乐雅就再次逃脱。
沈如霜今日都没去公司,待在家中处理工作。
期间,邢知衍给她1发了询问病情的消息。
沈如霜只回复了三个字:【我没事。】
邢知衍也没再发来消息。
晚上,吃过晚饭,严文茵摸来她的房间:“如霜,我有话和你说。”
沈如霜在键盘上敲打了几个字,抬起眼看她:“你说吧。”
严文茵坐在她身侧,看了眼电脑屏幕,上面都是些指标和图表,她看不懂。
“这么晚了还在忙?”
沈如霜看着报告,说:“有事就说吧,我听着。”
严文茵的两只手合在一起,忍不住的搓了搓:“这个,就是你出差前的事……你还记不记得我们说过的事?”
沈如霜慢慢敛下眼皮。
她知道严文茵要说什么。
她道:“你说吧。”
严文茵小心的看了眼她的表情:“我还是觉得我要去和卫云露的爸妈说说,至少要让他们知道你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卫云露不是……”
沈如霜对这样的结果毫不意外。
严文茵在某些时候表现得非常世故,但在某些方面,却又单纯得不像是个五十多岁的成年人。
她对富豪总是抱有一种幻想,总以为富豪的品德道德在普通人之上,会比普通人更包容万物,更大气大方,属于是带着滤镜看有钱人。
这一点,沈如霜在邢家时就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尽管卫父卫母将她骂得狗血淋头,她也还是决定去尝试。
总是要将头撞到头破血流后,严文茵才能幡然悔悟。
就像是几年前从邢家逃离出来那样,到那时严文茵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看错了邢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