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禾这一受宠。
身边人也变得善良起来。
以往不管她走到哪,听到最多的都是骂她小聋子,配不上傅时宴。
如今再没人敢这么说她了。
有的只是羡慕与讨好。
在一片起哄声中,宴会厅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了,一抹纤细的身影赫然出现在光影中。
众人纷纷转过头去。
发现进来的是一位年轻女孩。
女孩很瘦,穿着一条雪白的长裙,白皙精致的五官中泛着淡淡的茫然。
都是同一个圈层的人。
即便她已经昏迷了四年多,依旧有人一眼就认出了她。
“这不是……夏小姐吗?”
“见鬼,夏小姐不是已经……离世了吗?”
台上的一双壁人,也随着夏言书的出现停止了亲吻,和大伙一起朝门口的方向望去。
第一眼看到夏言书,傅时宴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的。
他觉得自己肯定是出现错觉了。
直到怀中的女人僵住。
直到大家说出夏小姐这三个字。
直到他看到夏言书身后站着的夏言微,他才后知后觉地相信了这不是错觉。
夏言书还活着。
且就在眼前。
四目相对,彼此的目光如同穿越了时空,各自带着茫然与不可思议。
毕竟四年未见。
谁又能想到再见面会是这种光景呢?
温禾看着傅时宴震惊眼眸中渐渐透出的欣喜,心底最后的那点希望也消失殆尽了。
他还是很爱他的夏小姐的。
能再次见到夏小姐,他应该很开心吧。
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又后退了一步,把空间留给了他。
傅时宴没有留意到她的动作,也没有发现她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
鞋子一转,不自觉地朝着他的夏小姐走去。
随着傅时宴的靠近。
夏言书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低低地唤了一声:“阿宴……”
“夏、言、书……”
傅时宴一字一字地念出这个名字,语气中都是不确定。
夏言书的眼圈一点一点地红了,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掉落下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
她不自在地捏了捏自己的裙摆,哽咽道:“我还把送你的生日礼物弄丢了,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回来。”
傅时宴看着她脸上的泪水,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是难过,也是愧疚。
他往前迈了一步,动容地打量着她。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你还活着?”
“为什么你现在才来?”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吗?”
“我来晚了吗?”
夏言书流着泪问。
“你说呢?”
夏言书转身看向台上,看着台上已经被打上傅太太烙印的温禾。
傅时宴结婚生子的事情,她已经听夏言微说了。
可她不相信。
于是夏言微便将她带来这里。
她没想到的是,她见到傅时宴的第一眼竟然是她抱着自己的妻子在亲吻。
同样是生日会。
车祸前还是傅时宴的生日。
车祸后一觉醒来,却成了傅太太的生日。
眼见为实。
她终于相信夏言微没有在骗自己了。
更多的泪水从她的眼中滑落出来,她哭得悲恸不已。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来晚的……”
“对不起……”
夏言书纤瘦的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忽然朝地面跌去。
傅时宴本能地伸手将她捞入怀中。
她太瘦了,瘦得他一个胳膊就能将她环抱。
傅时宴一手抱着她,一手**着她的脸颊轻唤:“小书,小书你怎么了?”
夏言书已经昏过去了。
任凭他怎么呼唤都没有再回应。
身后的夏言微勾了勾唇角,低眉顺眼地朝他说道:“阿宴哥哥,我姐她昏迷了四年,前几天才刚刚醒来,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就吵着要来找你了。”
“她应该是一时受不了打击,才昏过去的。”
傅时宴二话不说,一把将夏言书打横抱起,大步朝宴会厅门口走去。
傅时宴抱着夏言书走了。
会场内一片鸦雀无声,大家都在看着台上的温禾。
刚刚还是一脸羡慕的大伙,此时眼中又出现了温禾熟悉的幸灾乐祸与嘲讽。
温禾知道自己此时就像个笑话。
和之前一样,她成为笑话了。
她强撑着没有让自己崩溃,强撑着挤出一丝微笑,朝大伙说道:“我没事,今天辛苦大家了,大家请回吧。”
有人“好心”地朝她说道:“傅太太,你也别太伤心了,你和傅时宴本来就不合适。”
“说白了,你俩就是没有缘分吧,今天就算没有夏小姐,后面也会有别的女人的。”
“想开点就好。”
“谢谢,谢谢大家。”
温禾低着头,似乎也只能说出这几个字了。
众人一番好心的建议后,才纷纷离开了会场。
温禾终于绷不住的双腿一软,跌落在铺满蔷薇花瓣的地板上。
十分钟前这个舞台上有多美,此时就有多狼狈。
她捂着嘴巴,哭得两只肩膀抖动不已。
她最害怕的时刻终于还是来临了。
而傅时宴也不出意外地选择了他的夏小姐。
他走了。
她没有家了。
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心脏还是如同被撕裂般疼。
眼泪划出眼眶,一粒粒地滴落在蔷薇花瓣上,晕染出一层层悲伤。
“傅太太,生日快乐吗?是不是很快乐?”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邪恶的声音。
温禾并不意外她的出现。
她慢慢地止住哭声。
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站起时,夏言微突然一手挥在那高高垒起的高脚杯上。
杯子应声倒塌,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溅起的玻璃碎片朝温禾身上飞去。
玻璃割破她的皮肉,沁染出一片片的血痕。
温禾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痛。
夏言微踩着满地的玻璃与蔷薇花朝她迈进一步,俯视着她冷笑:“这就想走了吗?我给你送了这么隆重的生日礼物,你不打算感谢我?”
温禾坐在那满地的玻璃碎片中,努力保持着声调的镇定:“是,你赢了,可以离开我的生日宴了吗?”
“生日宴?”
夏言微笑着指了指一片狼藉的会场:“都这样了,还叫生日宴吗?”
“傅太太,醒醒吧,别再做你的白日梦了。”
“就算已经杂乱不堪,也还是我的生日宴,请你出去!”
“傅太太别着急嘛?我会走的,只是离开前我还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我不想听。”
夏言微俯身,在她耳边一字一句道:“可我偏要说,我偏要告诉你傅时宴和夏言书过去是怎么相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