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二丫受委屈了。
许是缘分到了,这边崔大娘子刚换了药,没喝两天,立马传出了有孕的好消息。
田芯的名气是彻底打开来了,想带走她的家仆堵在门口,让其他患者挤都挤不挤去,来头也一个比一个大。
轮到值班的萧知远瞧着这盛况一脸酸意,汴京第一大纨绔第一次燃起了好胜心,他比不过其他大夫也就算了,没想到连给自己打杂的田芯都比不过。
当即不服地差人去文老那里借医书,发誓要发奋图强。
结果书没看两个字就到头睡得呼噜震天响,倒是个能吃能睡的,只是惊扰到了来找田芯的人,个个飘白眼。
田芯和三丫提着药盒,奔波了一天,又是去国公府把脉,又是去侯府送药,一天下来,腿都跑软了。
田芯累到连口水都喝不上,回来还要受萧知远的凡尔赛。
他睡得胖脸全是印子,还责怪田芯不关心他,自己单干了就不搭理旧主了,总之就是些幼稚透顶的抱怨。
田芯和三丫瞪着一双疲惫的双眼,冷冷听面色红润的萧大夫抱怨完,才拖着身体回到家。
将军府中,四丫五丫带着萧礼昊满院子疯玩,一问功课,四丫和萧礼昊均缩了缩脖子,支支吾吾的。
田芯眼眸一瞪,就知道这俩皮猴子玩到不知道功课是何物。
二丫如今在学小姐规矩,也接触汴京的同龄小姐圈子,也越来越有大家闺秀的范儿,前段时间有官员家的小姐下帖子邀她一同赏花,就在今日。
田芯朝门口瞧了瞧,怎么还不见她回来,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正想着,二丫的马车就回来了。
田芯忙迎上前,就见二丫哭红的双眼,脸颊上全是泪痕,头饰衣服都乱着,一瞧就是受委屈了。
“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同行的小丫鬟叫翠竹,见到田芯忙把情况说了。
原来,一直邀请二丫赴宴的小女娘叫孙妙语,是二品官员家的嫡亲小姐。
今日是二丫第一次参加赏花宴,却没想到那孙小姐见二丫打扮的娇艳,比自己美,一下子就变脸了,言语上处处挤兑带刺不说,还纵容身边的奴仆把她推到在地。
翠竹说着说着就跪下了,自责道,“都怪奴婢没护好二小姐,求夫人责罚。”
田芯越听面色越冷,她怒火中烧,看向二丫,“二丫,她说的可是真的?”
二丫委屈地不行,无声抽泣着,点了点头,“孙妙语嘲笑我粗鄙不堪,走路同乡下丫头一般难看,连一旁丫鬟都比不上,还说我爹娘是泥脚村民,山鸡别想变凤凰……”
她擦去眼泪,道“我从不嫌弃自己出身,我也很喜欢爹和娘,我只是气她瞧不上我为何邀请我去,难不成就是为了这般羞辱我?”
二丫可能看不出里面的门道,可田芯明白,二品官员在这里也算不上大门大户,孙妙语本来想通过二丫找存在感衬托自己,可没想到二丫长相竟然艳压自己,心里一下子不平衡了,这才发难。
她欺负二丫,确实也得到了成就感。
“二丫,这不是你的错,一是爹娘没有给你创造更好的身份,二是他人心怀鬼胎,欺负到你头上了,”田芯抱着二丫,擦去她的泪水,让三丫带着她吃饭洗漱。
而她寒着脸,喊上翠竹,怒气冲冲上了马车。
“这么晚了去哪儿?”周镇庭正好回来,问道。
田芯掀开窗帘,寒声询问,“周镇庭,我可以借你的势吧?”
据她所知,周镇庭也是二品武将。
周镇庭虽然不知道田芯这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肯定地点点头。
田芯收到满意回答,立马命马车赶去孙府。
女人之间的事情就让女人解决,她不懂朝堂恩怨,她只是一个为女儿讨回公道的母亲。
到了孙府,表明身份后,小厮很快就带她进去了。
于此同时,孙大人和孙夫人连忙出来相迎。
他们互看一眼,都对新贵周将军的夫人突然到访感到奇怪。
这周姓将军是璟王的亲信,又是主上亲封的骁骑大将军,前途不可限量,虽然同自己一样是二品,可人家毕竟是武官,瞧着也是瘆人。
周将军一直不喜社交,除了朝中见过,便没有在任何场合见过他,他家中夫人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据说是个乡下农妇,粗鄙的很,不方便见人。
孙大人骤然一瞧,竟然是个美艳夫人,眼睛一下子看直了。
孙夫人知道自家相公的德行,在背后用力一拧,才笑道,“周夫人,这个时辰到访,所谓可事??”
田芯表情冷冷的,直接问孙妙语在哪里,让她出来。
田芯也是从萧知远嘴里得知,周镇庭现在在朝中算新贵,虽比不上王公贵侯,可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料。
孙妙语很快跟着仆人来了。
孙大人和孙夫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茫然。
那孙妙语一见田芯是二丫的娘,立马神情慌张起来。
“苏小姐,我听我家二姑娘说,你今日拜帖邀她来赏花,却命奴仆推她跌跤,可有此事?”
“啊?”孙妙语脸色一白,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才没有呢,是她自己不小心。”
一旁的翠竹立马下跪,指着她身边的贴身丫鬟道,“夫人,就是她,受孙小姐的指示把二姑娘推到了地上的。”
那丫鬟被翠竹一指,连忙跪倒在地,矢口否认绝无此事。
田芯却冷着脸,上前就是啪啪两巴掌扇那丫鬟的脸,直接开干。
打完,冷眸看向孙妙语,“孙小姐,我还以为你诚心想和我家二姑娘做朋友,却没想到恶意相对,我是个粗人,攀不上你们孙家门楣,以后还望不要在下帖子到我家。”
孙夫人一惊,没想到这人上来就打她府里的人,顿时脸色一沉。
虽说忌惮,但总归是瞧不上乡下来的新贵的,不然孙妙语也不会是这个态度,家风如此。
“周夫人,你这是何意!孙家仆人岂容你随意打骂的!你要是不给个说法,我们孙家可不依。”
被打的丫头捂着脸哭泣,说得版本是大小姐好心邀请周二姑娘来赏花,可她自己跌了跤就怪罪在大小姐身上,生气回家了。
孙妙语也是这个说辞。
翠竹气得发抖,同她们争执起来。
孙大人心想,不管自己女儿有没有理,都必须有理,不然传出去会说孙家欺负新贵,那这罪名他可担待不起。
他本来就是文官,说话逻辑自然流畅清晰,三两下便怼得翠竹哑口无言。
田芯也明白孙家夫妇的意图是什么。
她拍了拍翠竹,让她站自己身后,冷眼冲孙大人开口,“孙大人,既然你们孙家不认,那我们可以去敲登闻鼓,请官家主持公道。我周家虽然是刚来汴京的乡下人,比不得你们,但我周家的女儿也是金枝玉叶,受不得他人欺负!”
见田芯态度如此强硬,孙夫人强挤出笑容,说了几句场面话。
“让她道歉。”田芯冷冷道。
“什么?”孙夫人和孙妙语傻眼。
田芯一字一句道,“我说,让孙小姐向我家二姑娘道歉!”
孙妙语随即大哭起来,“我不要!我没有做错我凭什么道歉!”
说完,捂着脸了出去。
孙夫人皮笑肉不笑道,“周夫人如此无礼,我们孙家也不留你了,送客。”
笑话,我儿要是道歉,岂不是认下这罪名了?休想。
说罢,孙家一众女仆上前就要请田芯两人出去。
没有收到道歉,田芯不肯走。
推搡之间,有人用力推了田芯一把,那力道之大,不像无心的。
田芯一个踉跄,身子朝前直直跌去。
眼看着要摔倒在地,田芯认命闭上了双眼。
就在这时,一只手适时揽住她的腰,力量之大直接将她拉了回来,撞上一结实之物。
田芯睁开双眼,与周镇庭对视上。
“二丫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怎么不告诉我?”
田芯还未开口。
孙大人和孙夫人又变另一嘴脸,上前寒暄起来,“哎呦周大人,这里许是有误会,但无论如何既然二姑娘心里觉得委屈,那我立马让我家小女赔礼道歉。”
周镇庭面沉如水,他冷冷剜了他们俩一眼,“刚刚是谁推了我家娘子?”
这幅兴师问罪的样子,让孙大人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