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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砚修从来没有想过，舒梦还有这样病态的一面。
即使之前他没怎么关注过舒梦，可这个人在他的印象当中，是那种永远温柔，遇到任何事都会得体沉稳的大家闺秀。
甚至在上学时，他都一度认为是老天爷安排错了剧本，舒梦和舒悦的人设应该换一下，才符合当下的家庭背景。
可没想到，一向那么温柔贤淑的舒梦，此时此刻就像一个爱到极致的疯子。
他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
舒梦忽然笑了，笑容很是复杂。
“砚修，其实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她说完这句话，没等宋砚修给出回应，就直接用虹膜验证安防系统，打开了展柜的玻璃面罩。
当玻璃面罩打开的那一瞬间，宋砚修浑身立马绷紧，不错眼珠的盯着那个落在台面上的u盘。
这次他比舒梦反应更快，迅速打开展柜下面的柜子，想要从里面拿出手套，然后拿到那个u盘。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柜子里面竟然是空的。
一项冷静睿智的宋砚修，此刻有些慌，又迅速打开了其他的几个柜子，结果和这个柜子一样，根本没有刚才舒梦所用的那种手套。
舒梦一动不动，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如行云流水般的操作。
最后，宋砚修实在找不到那种手套，就打算徒手去拿那个u盘。
舒梦再次用力握住他的手腕，挡住他伸过去的手。
抬起头，对上他视线的那一瞬间，眼底满是伤神，仿佛这一刻她的全世界都碎了。
“即使你知道，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情况下，你这只手在拿到u盘的那一刻，有可能保不住，你也仍旧要为了舒悦……去这么做吗？”
她满脸希冀，多么希望从宋砚修的口中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现实往往是残酷的，和她想象中的一样，宋砚修紧锁眉头的同时，语气也非常笃定：“你刚才不是说，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没错，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帮她拿到这个u盘！”
“她的父亲不应该那么不明不白的死去，最后家产还要被你们霸占！”
舒梦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像一颗颗断了线的珍珠，不断砸落下来。
她闭了闭眼睛，用力吸了口气，“砚修，你再装一装，好不好？”
“我不介意你是装的，只要你装出你爱我的样子，你装出你是真心要和我在一起的样子，今天的事情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这是宋砚修和舒梦都正在做的。
他们都没有回头路。
这场博弈注定是要以这样悲惨的结局收尾。
“放手！”
宋砚修语气冰冷，“我知道，你在舒建峰那里也不好交代，所以我答应你，只拿走这个u盘，其他的什么都不要！”
舒梦长呼一口气，心仿佛被掏空般，声音有气无力道：“连你母亲当年意外遭遇车祸的真相都不想要了吗？”
他想要。
他怎么不想要？
这么多年以来他为的是什么，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眼下他更清楚的是，舒梦绝对不会让他轻而易举的把这里所有的u盘都拿走。
如果他真的想全身而退，就只能有舍有得。
“舒梦，我们各自留一条路，这是我今天的选择，也是你的选择。”
舒梦摇了摇头，“不，我的选择一直都是你，我只要你爱我，你留在我身边。”
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宋砚修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怎么拿到那个u盘，完全没有注意到舒梦的表情已经在逐渐转变，包括她说话的语气都已经接近发作的边缘。
“你知道的，这不可能！”
冷冷的放下一句话，宋念修便一把甩开舒梦的手，再次将手伸向那个台面上的u盘。
他做好了这只手会废掉的准备，可当他的手拿到u盘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生。
宋砚修眉头紧锁，一边紧紧攥着u盘，一边转头问舒梦，“刚才你说的那些，都是骗我的？”
舒梦没急着回答，一直在笑，边笑边摇头，“砚修，我怎么可能骗你呢？”
“这个世界上我可以骗任何人，但唯独不会骗你。”
“知道为什么你拿到这个u盘的时候，你的手没有被灼伤吗？”
“那是因为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做，所以在我刚才打开第1个展柜，拿到第1个u盘的时候，就已经关掉了这里的攻击系统。”
“并且这个系统只有我才能关掉，就连我爸爸都做不到。”
宋砚修微微眯紧双眼，将拿到的u盘迅速塞进口袋中，“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每个展柜下面都有一双手套，你在带我来之前就已经预判到了一切。”
“所以，你只留了那第1个展柜下面的手套，就是为了演示给我看。”
这再详细的事情就不难猜出，舒梦这么做，只是为了印证宋砚修到底会怎么做？
“呵呵。”
舒梦抹了抹脸颊上的眼泪，眼神再一次变得坚定起来，“是啊，我以为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些话，会让你内心有所改观，哪怕是有一丝丝的惧怕，也绝对不会在这时候拿走舒悦想要的真相。”
“可我还是低估了舒悦在你心目当中的分量，你为了她，连你自己苦苦追查的真相都不要了，连你自己的母亲都可以往后放一位，连你自己的生命安全都可以不顾……”
“宋砚修，我到底是该说你深情，还是该说你无情呢？”
“如果说你深情，那这么多年我在你身边默默付出的，你就真的一点都看不到吗？我为你做的这些，你难道就一点都感受不到吗？”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
最后一句话，舒梦是用吼出来的。
宋砚修也察觉到，她的情绪已经接近崩溃，如果再继续逗留，也许就不能全身而退了。
他看着舒梦，声音不带任何温度的说：“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言。”
然后转身就开始朝外走。
从小他的记忆力就非常好，尽管刚才下来的路上黑黢黢的，可他就连一共走了几个台阶都记得非常清楚，再自己摸黑走出去，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可他刚要走出地下室的门口，舒梦就猛地推了一下墙面上的一个格子。
结果房门就迅速关上，并且还落下了一道铁门。
“宋砚修，你把这里想的太简单了。”
舒梦的声音也渐渐没了温度，“如果真有那么简单的话，你觉得我爸爸还会把这里看得那么重要吗？”
“这里本来就不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既然你选择进来了，我也说过，我们必须成为一家人！”
她渐渐走近宋砚修，高跟鞋碰撞地面的声音，在此时此刻显得格外空旷，还有一些刺耳。
宋砚修面色凝重的转身，“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笑，还是在笑。
笑容中多了一丝诡异，在这种氛围下，显得尤为渗人。
“我刚才不是和你说过吗？”
她没有任何顾忌，再次伸出白皙的手指，用美艳修长的指甲，挑起宋砚修的下巴，“得不到的，我宁愿毁掉！”
“宋砚修，活着站在我身边，还是让她怀念死去的你？”
“你自己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