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走廊里,孟乔衣衫不整。
程司白的话不亚于风刀霜剑,刺得她浑身发抖。
滚。
厌恶至极的一个字。
掌心还是滚烫的,她不断攥紧手又松开,试图通过摩擦,甩掉下**的渴望。
但不仅无济于事,随着时间推移,灼热感更甚,吐出来的气都是烫的。
她难堪得浑身头皮发麻,想要逃离,脑子都晕乎得不明方向。
女经理忽然出现,仿佛知道情况一般,请她去隔壁:“房间为您开好了,你随意。”
孟乔快速进房间,亲自关门。
门关上前,她看到江辰从门口经过,快步往隔壁去。
接着,一声不轻的响动,伴随着江辰的咒骂,和女经理慌乱的劝说。
“程司白,你他么有病吧,跟老子动手?”
孟乔慌乱地将门关死。
他气到跟江辰动手。
隔壁
江辰被一脚踹到跌坐在门边,疼得他龇牙咧嘴。
对面,程司白阴沉着脸,跟要弄死他似的。
他不慌不忙,撑着爬起来。
看了眼床上的凌乱,还有程司白那完好的裤子,他就知道什么情况。
“这样你都不睡,程司白,你是哪有问题吧?”
程司白闭眼,咬牙深呼吸。
要不是这么多年就这么一个正经朋友,他真想给江辰开个瓢,看看他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江辰活动了筋骨,缓和疼痛,继续不怕死道:“草,你他么下脚真狠,又没睡,这么大火气做什么?”
程司白一记冷眼打过去。
江辰顿了下,略作沉默。
知道他的脾气,江辰没再继续火上浇油,他在一旁沙发里坐下,说:“我还不是为你好,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明天你要是看了林乔乔的坟,当场自尽了,我怎么跟你爸妈交代?”
一个坟字,犹如尖刀,狠狠扎在程司白心头。
他下颚绷紧,喉咙干涸地不能立即出声。
许久后,他才面无表情地去倒了一杯冰水,整杯灌了下去。
可惜,体内燥热愈演愈烈。
他撑着桌子边沿,额头青筋暴起。
江辰翻了个白眼,说:“不就是同居过吗?你有点出息行不行,才那么几个月,有那么刻骨铭心吗?那小保姆不是像她?你留在身边解解闷儿,过段时间就没事儿了。”
“闭嘴!”
江辰无言。
程司白不愿意去想孟乔,但药效猛烈,他只要稍微松懈,女人蛊惑的轻吟就会到耳边,手里、心里甚至是唇边,所有触感都在瞬间回笼。
“把人送回去,别再做蠢事,要不然别怪我不顾情面。”
话音落,他强忍体内躁动,往浴室里去。
江辰见状,更加担心。
“你真把那姓林的女人放心里了?至于吗?还为她守身如玉不成?”
程司白停下脚步。
“你想多了。”
江辰张了张嘴。
接着,又听他道:“一个骗子,根本不配被人记得。”
“那你来做什么?”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不想在以后的某一天,再忽然见到她,被她缠上。”
江辰听笑了。
眼看程司白进浴室,他哼了声,阴阳怪气:“那你还真够绝情的。”
砰!
浴室门关上了。
江辰没办法地叹了口气,只能先离去。
室内寂静。
外面电闪雷鸣,隔壁,孟乔将自己整个泡在浴缸里,冻得浑身发抖。
然而即便如此,她仍然觉得身体里有一团火在横冲直撞,几乎要将她焚成灰烬。
她闭上眼,咬紧唇瓣,细白手指扒着浴缸边缘,指节因为用力,泛起病态的白。一双藕白的脚困在水下,因为刺激,脚趾尽数蜷紧,犹如莲子一般,可怜又可爱。
“程司白……”
隔壁,程司白猛地睁开了眼。
莲蓬头冲下的冷水,没能压制那阵邪火。
他只是走了个神,耳边便传来女人暧昧的轻吟。
像林乔乔,也像孟乔。
他烦躁不已,啪一下关了水龙头。
顶着一身水,湿漉漉地走出去,他给前台打了电话:“送两桶冰上来!”
前台不敢耽搁,赶紧应了。
窗外雷雨更疯狂。
不计后果地给自己降温,两个小时后,大脑总算能掌握身体的主控权。
程司白倒在沙发里,眼神冷漠地看天花板。
他手边,有一堆江辰送来的资料。
每一份,都是对那份死亡证明的佐证。
江辰生怕他不信,直接说:“我安排好了,明早八点,去她坟上。”
程司白看着文字,握着手机的手在不觉间陷入僵硬。
许久许久后,那只手才无力地吹落。
他坐在黑暗里,无声无息,仿佛一尊雕塑。
……
孟乔昏沉了一夜,晨光微起,外面传来敲门声,江辰的人过来提醒她。
“程院长要出门,江总安排了你跟着。”
孟乔愣住。
经过昨晚的事,程司白还愿意见到她?
不等她多言,对方已经催促。
赵述安的事还得办,孟乔只能强撑情绪,整理好自己出门。
到了楼下她才知道,她跟程司白不是一辆车,程司白可能不知道她跟着。
她想问两句话,司机冷漠得仿佛机器人,完全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车穿过城市的道路,一路开向偏僻。
天边还是暗的,等车停下,周围已经是荒郊野岭。
孟乔再三观察,看到外面售卖白事用具的店铺,猜测应该是陵园。
程司白,是来祭拜的。
前面车上,程司白和江辰前后脚下了车。
昏暗路灯下,男人背对着她这边,身形有明显的僵硬。
许久之后,他没准江辰跟着,独自进园。
隔着很远,孟乔也能感觉到,他身上浓烈的哀伤。
这大概才是真的喜欢。
她心绪复杂,忽然,玻璃窗被敲了两下。
她开了窗户,对上江辰的脸。
江辰说:“你下车,跟着他进去看看。”
孟乔眉心拧动。
然而江辰已经拉开车门,催促她:“放机灵点,他状况不对,给我打电话。”
就算是陌生人,孟乔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去碍眼。
更何况,她只是一个“替代品”。
但心里又有一个不甘的声音:去看看,到底做了谁的影子,也算是个明白鬼。
加上江辰逼迫,她被赶鸭子上架,不得不迈步,跟上程司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