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外面忽然打雷,暴雨倾盆。
孟乔从浅眠中惊醒,看到小澈睁开眼,正用小手揉眼睛。
“妈妈,打雷了。”
孟乔将孩子抱进怀里,轻声哄着。
“小澈不怕,妈妈在呢。”
天还没亮,小澈很快又睡过去。
孟乔起身,推门出去,头脑被走廊上的凉意吹醒,冷静异常。
听到动静,她试探着上楼。
果然,程司白出门了,院子里车正往外开。
她不知道他去哪里,只是心里突突的跳,无意识地走到床边,盯着他的车尾灯看。
车上,程司白靠在后座小憩。
他头痛一夜,全靠一口气撑着。
江辰看到落地窗后的人,刻意提了一嘴:“那是你家保姆吧,在窗后看着呢。”
程司白撑开了眼,眸色清冷。
他薄唇抿紧,不发一言,仿佛并没往心里去。
江辰有意转移他的注意力,甚至希望他能把感情往“替身”身上挪挪,但看样子,效果不大。
他心里打鼓,想着如果真找到林乔乔的愤怒,程司白恐怕要失控。
哎。
这叫什么事儿啊。
他亲自开车出去。
院子里很快安静,孟乔定在原地许久。
事情到这里,她已经不知该怎么办。
麻木地给小澈做了早饭,她完全是游离的状态,直到张助给她打电话。
“小澈妈妈,赵医生的母亲来江城了,想见你一面,你看行吗?”
赵述安是为了帮她们母子才出事的,孟乔心里愧疚至极。
哪怕她没本事,也想为救他尽一份力。
“我见,你给我地址。”
张助很快把地址发来。
孟乔叮嘱小澈不要乱跑,顶着大雨出了门。
路上,她努力想说辞宽慰赵母,可看到赵母苍老的脸,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了。
赵母也是病急乱投医,看到孟乔就哭了。
“他爸爸很早就去世了,我一个人拉扯他长大,本以为他出息了,日子就好过了,现在出了这事,这是要我的命啊。”
孟乔更加惭愧。
张助看出她的无能为力,替她说话:“这件事涉及程家人,除非程家人松口,否则,小澈妈妈也没办法啊。”
孟乔垂眸,暗自捏紧了手。
赵母哭得更加绝望。
看着这个中年妇女,孟乔想到了她的妈妈,心里跟被滚油烫过似的,痛苦异常。
她咬了咬唇,对赵母道:“您放心,我会想办法,先把赵医生救出来。”
赵母看她神色坚定,愣了一愣。
张助眼神却无语。
这真是一个敢求,一个敢应。
那可是程家人,怎么会听她一个单亲妈**话,简直是做梦。
安顿好赵母,孟乔出了餐厅。
张助本想让她别多事,到时候反而惹更大的麻烦。
但看她打车,竟然是去光年,不由得纳罕,话到嘴边咽了下去。
实际上,孟乔是病急乱投医。
她昨晚是在光年见到程司白的,想着或许今天也能。
可能是倒霉到极点,老天都看不下去,让她到了门口,就遇到买她戒指的女人,对方一眼认出她,刷了卡带她上楼。
孟乔感激不已:“程院长在你们这儿吗?”
“程院长?”女人摇头,“不知道。”
“哎,江总说不定在,我带你过去,你找他问问?”
孟乔意外,回过神,连连道谢。
“嗨,这有什么。”
女人一摆手,真把她带到江辰办公室门口,不过当场就被两个凶神恶煞给拦住了。
孟乔看得出,女人在光年的地位并不高,她是捧着笑脸跟保镖说话。
听到程院长几个字,保镖皱眉看了俩人一眼,不情不愿地去打电话。
孟乔心中忐忑,她不知道程司白愿不愿意见她。
不料,仅仅两分钟,保镖匆匆回来,对她道:“程院长在南城,江总说了,你要见程院长,我们可以送你去南城。”
孟乔诧异。
她诧异程司白去南城,更诧异,江辰愿意送她去南城。
她心里犹豫,想到赵妈妈那张脸,才心一横,点了头。
“我去南城。”
保镖很快就去安排了。
女人没想到孟乔这么有面,乐呵呵地跟着她,一路说话。
最后到了门口,还朝着她的背影喊话:“我叫财财,下回换个**啊。”
孟乔走着神,根本没听到。
她坐上了车,心里一团乱,想到小澈一个人,她不放心,硬着头皮请求保镖绕路,把小澈接了出来。
小澈睡得迷糊,“妈妈,我们去哪儿啊?”
孟乔说:“妈妈有工作,要去外地一趟,小澈乖,妈妈送你去张奶奶家住一天,好吗?”
小澈一听,就知道妈妈是真忙,否则不会丢下他的。
他想都没想,点头了。
老巷的邻居张老太人很好,孟乔常把孩子寄养在她那,之前给的钱少,这次她给的钱多了很多,张老太更乐呵呵把小澈收下了。
“你有事就忙吧,小澈在我这儿,没事儿的。”
孟乔看着熟练坐到小板凳上的儿子,心里不是滋味,强忍酸涩,跟儿子挥了挥手。
随后,生怕自己后悔,快速转身上车。
江城距离南城很紧,也就两小时的车程。
她昏沉醒来,看着外面的建筑,才恍觉,竟然到了叙雅家附近。
当初,她就是在叙雅表姐任职的医院做了面容修复,那张让她重获新生的户籍证明,就是叙雅的继父李警官办的。
“到了。”保镖提醒。
孟乔赶紧应了声,推门下车。
面前是一家不算高档的酒店,看上去并非程司白下榻的规格。
孟乔不解,他到底来南城做什么。
不知道他会不会松口,踏进大厅,心跳快得几要从嘴里跳出来。
她没注意到,前台有个小姑娘注意到她。
“小雅,看什么呢?”
叙雅匆匆回头,憨笑着对主管道:“瞧见一女的,像是我一姐姐。”
“你可拉倒吧,这两天住进来的人,可都是非富即贵,你这小穷鬼,有这么厉害的姐姐?”
叙雅撇嘴。
也对。
叮——
电梯门开了。
孟乔深呼吸,走了出去。
迎面遇到江辰,她停下了脚步。
江辰正烦呢,之前他查林乔乔,他么的跟大海捞针似的,自从找到南城,就跟邪性了一样,什么都查出来了。
程司白一来,消息更是全都冒了出来。
偏偏,全是坏的。
从死亡证明,到下葬的公墓地址,全都对上了。
幸好,程司白状态不佳,他在车上时就往香氛里加了东西,让他暂时睡着了。
不过,这人总有醒来的时候啊。
他焦躁不已,看到孟乔,忽然眼神一转,来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