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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一菲接着说,“你给新金矿找了个好婆家,赵燮给赵霞也找了个好婆家,嘻嘻嘻......”
陈光明汗颜,心想这一定是牛进波瞎传的,牛进波真是个大嘴巴,转眼就传出去了。
陈光明急忙否认,“没有的事,都是牛进波在瞎说,明天我一定狠狠批评他。”
“再说了,赵霞那丫头,扎扎呼呼的人,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刘一菲听了,眉眼间掩藏不住的笑意,差点溢出来了。
陈光明问道,“考核会开的怎么样?”
“明天,考核办就来考核,考核结果要年后才出,在春节后的全县总结大会上公布。”
“考核务必要重视,它不但关系道到大山镇在全县的排名,更关系到年终奖金。”陈光明道,“明天我亲自接待考核组,咱们全镇上下,辛辛苦苦干了一年,一定要进入第一档次,否则,对不起全镇机关干部啊。”
刘一菲犹豫了一下,说,“之前的考核,都是刘文才负责,这次带队来考核的,是人社局的张震副局长,是个老乡镇出身。”
“我听说其它乡镇都给考核办送礼,明天要不要给考核组准备点土特产......”
陈光明摆了摆手,“咱们大山镇,今年引进了赵氏集团项目,仅这一下,就能加不少分,没必要搞那些歪门邪道。”
刘一菲涨红了脸,“我主要觉得,你刚主持工作,如果考核到了后面,影响你的威信......”
陈光明笑道,“放心吧,一档单位是跑不了的。”
陈光明之所以如此笃定,是因为明州县对招商引资特别重视,只要引进一个大项目,基本就可以进入一档单位,奖金要比二档高许多。
明州县根据年终考核结果,把部门和单位分成一、二、三档,奖金和评先树优的数量,与单位档次挂钩,一档最高。
如果单位出了**大案,或性质恶劣、影响较坏的事件,就会一票否决,直接确定四档。
四档单位是没有奖金的。
刘一菲又道,“今天听了一些风言风语,都在传咱们发不下工资了。”
“机关干部们忧心忡忡,个个都提心吊胆,我怀疑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陈光明点了点头,杨晋达虽然称病在家,但他在大山镇还有死党,虽然办不了大事,但煽风点火的能力还是有的。
陈光明道,“不用管他们,只要咱们能按时发下工资奖金就行了。”
刘一菲眉毛一扬,“赵燮答应借钱了?”
“他要回去研究一下,尽快给我们回复。”陈光明道,“除非他不想要新金矿。”
两人沉默下来,突然又同时开口。
“你过年......”
“你春节......”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陈光明道,“你先说。”
“你回去过年吗?”刘一菲盯着陈光明。
陈光明点了点头,“过年,当然要回去啊,爷爷身体不好,我回去看看。你呢。”
“我也回去,”刘一菲道,“你出来这么久,可以在家多住几天,多陪陪爷爷,不用着急过来。这边的事,我盯着。”
陈光明笑道,“那我替爷爷谢谢你了。”
与此同时,京城一座四合院里,一位90高龄的老人,正坐在沙发上,他面容枯槁,神态疲惫,形容消瘦。
老人的对面,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
如果仔细打量的话,就会发现,在十余年前,这位老人经常在电视上出现。
他就是陈光明的爷爷,硕果仅存的几位元老之一,丁义正。
丁义正咳嗽了一会,对着那个五十多岁的男子问道,“丁盛,光明去明州,快半年了吧?”
丁盛恭恭敬敬地道,“父亲,光明是中秋节去的明州,已经四个多月了。”
“四个多月了啊......”丁义正闭着眼睛,叹息了一会,随之睁开眼睛。
“别人家的孩子,出去以后,最低是县处级起步,光明却要从小镇长干起,实在是难为他了。”
丁盛依旧是恭恭敬敬,“父亲说过,将来要有作为,必须从基层做起......光明他会理解的。”
丁义正又叹了口气,“在几个孙辈中,我最喜欢的是丁林浩,他的脾气,秉性最是像我,可惜啊,他福缘浅薄,英年早逝......”
丁盛没有说话,眼中似有泪水。
丁义正又说,“我听说了光明的事情,他去明州,没有借助任何家族之力,短时间就执掌了权力,而且做了不少好事,实在难得。”
丁盛道,“都得益于您老人家的言传身教......”
“我的言传身教?”丁义正呵呵冷笑起来,“你大哥和二哥的孩子,哪个不是在我身边长大,都受我的言传身教,到头来,还不是......哼!”
丁盛没有说话。
丁义正又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思索,对光明的要求,是不是严苛了。”
丁盛刚要说话,就被丁义正打断了。
“我对光明还是太苛刻了,听说仅仅选举一个镇长,明州县的人,竟然敢欺负他,也太过分了!”
丁盛道,“父亲不用要生气,明州的人,不知道光明的身份,否则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
丁义正哼了一声,“你妹夫姜云升,要外派常务副**,我已经和**的郝部长说了,不要让他去别的地方,让他去东海省!否则,我还真担心明州那些人,又会对光明做出什么事来!”
“云升去了东海省,多多少少,对光明也有些照拂!当然,你要和光明说,最终还是要靠自己,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惊动云升!”
“那是自然的,光明这孩子,有了事喜欢自己解决,他想来也不会麻烦到妹夫。”丁盛笑着问道,“妹夫既然去东海省,那小妹怎么办,是留着京城,还是跟妹夫一起去东海。”
“让她跟着去东海吧,她一直在**工作,高高在上,对下面的事情了解不多,这次让她跟着去东海省,多了解一下民间疾苦。今年过年,就让他们在东海省过年,不用回京了。”
“另外,你告诉光明,春节也不用回来了,去他姑姑那里过年吧。”
丁盛犹豫了一会儿,丁义正问道,“你有什么事,只管说。”
丁盛看着丁义正的脸色平常,这才说道,“宁家找人带话,他们家老大的小女儿,宁静,和光明年纪相仿,想和咱们......”
“宁静?就是那个小时候扎着两个小冲天辫,鼻涕直流的小女孩?”丁义正脸上露出微笑,“宁家人倒是有眼光,宁静现在做什么?”
“宁家老大经商,宁静就在她父亲的公司里。二哥和宁家老大合作,据说赚了不少钱......”
丁义正重重哼了一声,“你二哥,掉到钱眼里去了!一天到晚,只认得钱钱钱......他那两个孩子,早晚要出事!”
“宁家老大的女儿,配光明,倒也不算高攀。”
丁盛道,“大哥、二哥,还有大姐的意思,如果与宁家结亲,对我们丁家以后的发展,帮助很大,他们会找时间和您说这事......”
丁盛看了看老人,见丁义正神情不变,这才大着胆子继续说,“大哥还说,宁家老爷子的年龄,比父亲少一轮,将来如果父亲......有宁家老爷子在,对我们家族可以照顾几分......”
“哼!”丁义正突然大怒起来,一拍茶几,“你大哥的意思是,等我死了,就要等宁家老头来庇护你们吧!”
丁义正激动地站起来,“你大哥和你二哥,荒废半生,到头来一事无成,还好意思借着联姻,来维持这个家族!”
丁义正由于过分激动,突然急剧地咳嗽起来,立刻从外间冲进两个护士,扶着他坐下,又把面前的水杯端上。
丁义正喝了几口水,压下咳嗽,挥手示意护士退下,这才缓缓说道:
“都说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无能儿笨蛋!我怎么养出了你们这几个儿子,到头来竟然一事无成,我们丁家,竟然要靠着两个女儿来撑门面!”
丁盛脸红极了,低头嗫嚅道,“我们确实辜负了父亲的期望。”
丁义正叹息几声,终于不再激动了,“丁家的兴盛,不能寄托在你姐夫和妹夫身上,更不能寄托在联姻上!不管什么宁家,还是其他家族,如果我们衰落了,他们不会顾忌亲戚情分,只会冲上来狠咬一口!”
“你记着,只有咱们家族自己强大了,才能避免衰落呀!”
“所以,我着力培养林浩,林浩走了,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光明身上......”
丁义正回忆起伤心往事,他最中意的孙子丁林浩,进入警界仅仅几年,已经是一颗冉冉新星。丁义正准备让他从警界进入政界,没想到丁林浩竟然牺牲了。
丁义正发了一会儿呆,又接着说道:“你让光明跟着**姓,这事我本来就不同意,现在倒好,我的孙子,竟然姓陈,呵呵呵!”
丁盛无言以对。
沉默许久,丁盛又问:“要不,我让光明把姓改回来。”
“暂时不要改了,等以后再说吧。”丁义正意兴阑珊,摆了摆手。
丁盛又问道,“那光明与丁家的婚事......”
丁义正眼中精光闪过,“现在的年轻人,都讲究恋爱自由......这事,你征求过光明的意见没有?”
“没呢,我先和您说一声。”
“这事,关键还是要看光明呀......我不希望林浩的悲剧重演......对了,我听说,光明在大山镇,有两个女孩子也在追他,一个姓刘的,还有一个姓赵的?不知是真是假。”
丁盛急忙解释道,“我专门了解过了,只是有好感而已,但光明一直没有松口。”
“而且我多次告诫光明,事业不成,先不成家。”
“现在时代变了,不讲门阀那一套,”丁义正说道,“光明喜欢谁,是他自己的事,你们不要干涉太多。告诉宁家,顺其自然。”
“对了,你告诉你二妹,她去了东海以后,让她去看看光明,顺便......替我掌掌眼,看看那两个女孩,到底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