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水用力把碗砸在桌子上,起身上前,一把将扭打在一起的两个女人拉开。
“你们俩要是再敢动手,我就把你们都赶出去!”
“是她先动手的!”陆南栀一头长发被扯得跟鸡窝一样,身上的衣服也被扯破了几个口子。
李母比她更惨,脸上、脖子上全是血印子,一只眼被打成了熊猫眼,嘴角渗血,两条胳膊火辣辣的疼。
气得她直接一**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
“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男人被抓去坐牢,含辛茹苦养大了儿子,费劲千辛万苦却娶回个恶媳妇儿。”
“老天爷啊!你老人家赶紧睁开眼看看,这年代哪有儿媳妇敢打婆婆的!你说你怎么就不降下个闪电雷,直接劈死她啊!”
“切!你们做了那么坏事,真要有雷公,第一个肯定会先劈死你!”陆南栀边梳理头发边回呛李母。
“你能不能少说两句!”李怀水瞪了陆南栀一眼吼道。
之前家里没出事时,陆南栀对他还是有几分好颜色的。
可自从家里一出事,陆南栀的脾气就全部暴露出来了。
说什么她是从京都来的大小姐,温婉贤惠,可温婉贤惠在陆南栀那是一丁点儿边边都不挨。
“我凭什么要少说?你之前让我嫁给你的时候可是跟我保证过的,每天都能让我吃上肉还不用干活。”
“可你现在看看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每天吃不饱也就算了,现在还要去修河坝挣工分。李怀水,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要跟你离婚!”陆南栀的大小姐脾气瞬间上来了。
“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李怀水听了陆南栀的话,眼底的神情瞬间阴沉下来了。
陆南栀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并没注意到他的情绪转变,再次开口吼道。
“我要跟你离婚!”陆南栀咬着牙一字一顿。
然而就在陆南栀的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李怀水直接一巴掌甩了过去。
他这一巴掌可是用尽了全力,陆南栀整个人都被打得趔趄着倒退了好几步。
一时间陆南栀感觉自己眼冒金星,脑瓜子也跟着嗡嗡响,直到脸颊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这才反应过来李怀水居然动手打了她。
陆南栀捂住脸,扭头直勾勾地瞪着向李怀水。
“李怀水?你居然敢打我?谁给你的胆子?”
“老子打你又怎么了?你是我的女人,我想打就打!咋滴?想造反啊!小心老子把你的腿打断了。”李怀水这段时间心情也不好。
之前他爸是大队长,村里人都捧他,如今他爸出事了,村里人一个个都瞧不起。
偏偏家里的战争也不消停,他这暴脾气瞬间就上来了。
“你敢打我!我就敢跟你拼命!”陆南栀气势汹汹地扑上去。
两人瞬间厮打在一起,陆南栀锋利的长指甲在李怀水脸上、脖子上挠出了大片血痕。
只不过,她再怎么凶狠终归还是一个女人,李怀水的力气比她的大得多,几个来回就把她打倒在地上。
“你个臭娘们!居然敢跟我动手?之前惯着你,那是看你刚嫁进我家不跟你一般见识,结果你居然还妄想骑到老子头上撒泼,你**就是欠收拾。”李怀水薅着陆南栀的头发,狠狠地甩了她几巴掌。
陆南栀的脸立马肿成了猪头,想要去挣扎,却怎么都挣脱不了李怀水的禁锢。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别打了行不行!”陆南栀被打得嘴里涌起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连忙开口求饶起来。
看到陆南栀终于不敢再嚣张了,李怀水这才停下手,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
“陆南栀,我爸被抓紧去就因为你们家,我没打死你,是因为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情份上。”
“如今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了,你一会就回苏家村找你爸妈去,让他们给你一个去修河坝的名额。要是挣不回来补贴,我有你好看的!”李怀水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陆南栀,转身离开了。
一时间,堂屋里就只剩下鼻青脸肿的陆南栀,以及眼睛肿成一条缝,歪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喘的李母。
年轻那会儿她也经常被李正德打,甚至她的第二个和第三个孩子也都被打流产了。
特别是最后一次打她的时候伤到了身体,以至于她从此再也怀不上孩子了。
可之前李正德没被抓走的时候,李怀水从来没有跟她们动过手,如今李正德不在,他好像变成第二个李正德了。
当年被殴打的记忆如潮水一样涌来,以至于让李母在这个时候都没心情看热闹了。
陆南栀瘫坐在地上,看着李怀水远去的背影,眼底划过一抹狠戾。
……
翌日!
苏福贵要进行抽签确定最后去修河坝的三百个名额了。
却不想,一抬头居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很像陆南栀的叫花子。
而那叫花子不但鼻青脸肿,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破破烂烂。
苏福贵一开始并没认出来是谁,直到她报上自己的名字,苏福贵这才确定了。
她今天是额外来报名的,抽签还没开始,苏福贵也只能把她的名字给加上去了。
抽签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陆南栀的运气太好,三百个名单里居然有一个是她。
苏福贵一直偷看了陆南栀好几次,生怕她过来就是故意闹事的,只是令他感到诧异的是,她抽完签居然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了。
苏福贵一直看着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后,这才拿着名单去找苏青禾。
“阿禾!名单选**了。”苏福贵把手中的名单递了过去。
苏青禾接过去随意的扫了一眼,只有几个是村里熟悉的名字,剩下的都是其他村里的人。
“阿禾!今天还有一个人过来报名了!还是你认识的人!”苏福贵想了想还是决定跟苏青禾说一声。
“嗯?我认识的人吗?是谁啊?”苏青禾并未在意。
“陆南栀!”
苏福贵的话音刚落,苏青禾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追问道,“你说谁?”
“陆南栀!”苏福贵再次开口。
“她居然也来报名了?”
“对!而且还是一副鼻青脸肿的模样,衣服也都被扯烂了。”一说起这事,苏福贵就忍不住唏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