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空间,资本家大小姐随夫建设大西北 第97章 陈实枚发疯

林知晚指尖还沾着给孩子换尿布时残留的奶渍,刚把洗干净的小衣裳晾在院里的绳子上,就听见院门外传来陈水桃带着哭腔的呼喊,混着拐杖敲击地面的“笃笃”声,像颗颗石子砸在人心上。

“知晚!京冶!快开门!太爷他……他非要来,我拦不住啊!”

梁京冶刚从公社回来,手里还攥着份农作安排表,闻言立刻放下表格去开门。冷风裹着山间的寒气涌进来,只见陈太爷被陈水桃半扶半架着站在台阶下,老人身上裹着件打了好几块补丁的厚棉袄,领口沾着褐色的药渍,原本挺拔的脊梁此刻弯得像株被霜打了的麦子,可那双常年浑浊的眼睛里,却亮着股近乎执拗的光。他手里紧紧攥着根磨得油亮的枣木拐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每喘一口气,胸口都跟着剧烈起伏,像是破旧的风箱在吃力地拉扯。

“太爷,您还发着高烧呢,怎么能往外跑?”林知晚赶紧上前,伸手想扶他,却被陈太爷轻轻推开。老人的手很凉,却带着股不容拒绝的力气,他目光越过两人,直直落在屋里摇篮的方向,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孩子……我的重孙……让我看看孩子……”

陈水桃在一旁抹着眼泪解释:“早上我把绾绾那封信给太爷念了,太爷听完就哭,说一定要给绾绾讨个公道,非要来公社找你们,说就算拼了老命,也得把孩子接回陈家。我劝了半天,他根本不听,从家里走到这儿,歇了三回,咳得都快喘不上气了,路上还差点摔着……”

林知晚心里一酸,连忙侧身让开道:“您快进屋,屋里烧了炭火,暖和。”

陈太爷颤巍巍地挪进屋里,目光立刻黏在了摇篮上。两个孩子刚喝完奶,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互相抓着小手玩,小嘴巴时不时发出“咿呀”的软音,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们软乎乎的小脸上,像镀了层金边。老人慢慢走过去,蹲在摇篮边,枯瘦的手悬在半空,半天没敢落下——他怕自己粗糙的手掌碰疼了孩子,最后只是轻轻碰了碰孩子盖着的小被子,眼泪就顺着眼角的皱纹滚了下来,砸在浅蓝色的布料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造孽啊……都是陈家造的孽……”陈太爷哽咽着,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疼惜,他转头看向林知晚和梁京冶,语气里带着恳求,“知晚,京冶,我知道陈家对不住绾绾,对不住这两个孩子,可这俩娃是陈家的根啊!我已经跟老五说了,要是他敢不认这两个孩子,我就当着全村人的面,把陈实枚从陈家祖籍里除名!陈家没有这样的孽子,更没有不认亲骨肉的道理!”

梁京冶皱了皱眉,把手里的农作安排表放在桌上:“太爷,您身体要紧,这事咱们可以慢慢商量,没必要闹这么大动静。”

“慢慢商量?再慢孩子就没家了!”陈太爷突然激动起来,拐杖重重地敲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响,引得孩子吓得眨了眨眼,小嘴一瘪,差点哭出来。他赶紧放轻声音,却依旧坚定,“我已经让水桃去叫李三平了,今天就召集村民,把这事说清楚,让大家评评理!我倒要看看,谁还敢说这两个孩子不该认!”

林知晚看着老人苍白的脸和颤抖的手,知道他是铁了心要为孩子讨个说法,便没再劝阻,只是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温水,递到陈太爷手里:“您先喝口水,缓缓气。”

没过多久,李三平就带着村支书和几个村干部来了,身后还跟着不少闻讯赶来的村民。公社大院的院子不大,很快就挤满了人,大家围着墙角那棵老槐树,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眼神里满是好奇和探究。有人手里还拿着锄头和镰刀,显然是从地里直接赶过来的;还有些妇女抱着自家孩子,小声跟身边人嘀咕着陈实枚的事,时不时朝屋里张望,想看看那两个引发争议的孩子。

李三平站在台阶上,清了清嗓子,声音透过人群传开来:“大家安静点!今天叫大家来,是陈太爷有重要的事要说,关于陈实枚和薛绾绾那两个孩子的归属问题,咱们今天一起商量,拿出个章程来!不管怎么说,孩子是无辜的,得给他们找个安稳的去处!”

陈太爷拄着拐杖,在陈水桃的搀扶下慢慢走到人群前面。他先咳嗽了几声,才开口说话,声音虽然虚弱,却字字清晰,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各位乡亲,今天把大家叫来,我就说一句话——薛绾绾的两个孩子,是我陈家的重孙,流着陈家的血,我陈家必须认!我已经跟我儿子陈老五说了,要是他不认这两个孩子,我就把陈实枚从陈家祖籍里除名!从此往后,陈家没有这个孽子,族谱上也再也没有他的名字!”

话音刚落,人群里瞬间炸开了锅。

“啥?陈实枚居然干出这种事?难怪薛绾绾跑了,原来是被他强迫的!这也太不是东西了!”一个扛着锄头的老汉忍不住喊了出来,语气里满是震惊和愤怒,周围的人也跟着点头附和。

“可不是嘛!之前还听说陈家把薛绾绾当宝贝一样供着,说要让孩子风风光光地出生,结果现在出了这种事,陈实枚还不认孩子,真是丢尽了咱们村的脸!”旁边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跟着说道,眼神里满是鄙夷。

“可话又说回来,陈老五那脾气,他能同意认孩子吗?上次我去镇上买东西,还听见他跟人说薛绾绾是‘扫把星’,把陈家的运气都带坏了呢!”

“还有陈实枚,他肯认这两个孩子吗?我昨天还在村口的小卖部看见他喝酒,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要是那两个孩子敢回陈家,他就把他们扔出去!”

议论声越来越大,有指责陈实枚的,有担心孩子未来的,也有猜测陈老五态度的,还有些老人叹息着陈家的变故,院子里乱哄哄的,像个热闹的菜市场。

就在这时,人群突然被挤开一条缝,陈实枚红着眼眶冲了进来。他身上还穿着件皱巴巴的蓝布褂子,领口沾着酒渍,头发乱糟糟的,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脸上还带着宿醉未醒的疲惫,可眼神里却布满了血丝,像一头失控的野兽。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前面的陈太爷,立刻像被点燃的炮仗一样炸了:“你凭什么把我从祖籍里除名?我是陈家的孙子,是你亲孙子!那两个孩子是薛绾绾那个女人带来的麻烦,凭什么要我认?你宁愿护着那两个野种,也不护着我,你根本就不把我当陈家的人!”

“你闭嘴!”陈太爷气得浑身发抖,举起拐杖就想打他,却被陈水桃死死拉住。老人的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咳嗽得更厉害了,连话都说不完整,“你这个……这个孽子!你做出这种丢人的事,还有脸在这里喊?绾绾是被你强迫的,那两个孩子是你的亲骨肉,你居然说他们是野种,你对得起绾绾吗?对得起这两个孩子吗?对得起陈家的列祖列宗吗?”

“我对得起谁都不用你管!”陈实枚被戳到了痛处,情绪变得更加激动,他朝着陈太爷走近两步,声音里满是疯狂,“都是那两个孩子害的!要是没有他们,我就不会被你骂,不会被全村人指指点点,我就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都是他们的错!我今天就要让他们消失,看你们还怎么逼我!”

他嘶吼着,突然转身就往屋里冲。林知晚和梁京冶心里一惊,刚想拦他,可陈实枚跑得太快,像阵狂风一样,一把推开梁京冶,猛地冲进了屋里。梁京冶没站稳,踉跄着退了两步,撞到了身后的桌子,桌上的水杯摔在地上,“哐当”一声碎了一地。

“不好!他要抢孩子!”林知晚大喊一声,跟着冲了进去。

可还是晚了一步。陈实枚已经冲到了摇篮边,他伸手就抱起一个孩子,孩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小胳膊小腿胡乱蹬着,小拳头紧紧攥着,小脸憋得通红。林知晚扑过去想抢孩子,却被陈实枚用力甩开,她没站稳,重重地摔在地上,手肘磕在桌腿上,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陈实枚抱着孩子,转身就往外跑,梁京冶连忙爬起来追上去,可陈实枚已经冲出了公社大院,朝着村外的黑风口悬崖方向跑去。黑风口是村里最偏僻、最危险的地方,悬崖下面是深不见底的山谷,平时除了放牛的老汉,根本没人去,林知晚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连手肘的疼痛都忘了。

“快拦住他!他要去黑风口!他要伤害孩子!”梁京冶一边追一边大喊,声音里满是焦急,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此时,在附近知青点收拾行李的蓝如意正好听到了喊声。她刚收到家里的信,说母亲病了,让她尽快回城里,此刻正收拾着半箱书和几件换洗衣物,准备下午去镇上寄走。听到外面的动静,她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跑了出来,只见陈实枚抱着个孩子,疯了一样往村外跑,梁京冶在后面紧追不舍,孩子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传来,听得人心揪。蓝如意心里“咯噔”一下,来不及多想,拔腿就追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喊:“陈实枚!你停下!把孩子放下!你不能伤害孩子!”

陈实枚回头看了一眼,见是蓝如意,跑得更快了。蓝如意心里着急,生怕他对孩子下狠手,拼尽全力追赶。她平时在知青点经常跟着大家下地干活,体力不算差,可陈实枚是个成年男人,又抱着孩子,居然还跑得飞快,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路边的白杨树飞快地向后退去,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疼,蓝如意的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可她根本顾不上,只是死死地盯着前面陈实枚的背影,不停地喊着让他停下。

“救命啊!陈实枚要把孩子摔下悬崖!快来人啊!”蓝如意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希望能有村民听到赶来帮忙,可此时大部分村民还在公社大院里议论,根本没人听到她的喊声。

黑风口越来越近,路边的树木越来越稀疏,风也越来越大,吹得人睁不开眼睛。陈实枚跑到悬崖边,终于停下了脚步,他转身看着追过来的蓝如意,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眼神里满是疯狂:“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把孩子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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