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有什么话想要问我,说!
后视镜中的人,瞳仁充血发红,眼睛肿得像小包子,脸上的妆花的一塌糊涂,像个被小孩子破坏后的调色板。
折腾的太厉害,领口不知什么时候开了两颗扣子,露出里边细白的肌肤,和半根线条柔美的锁骨。
在我望向镜中人时,镜中人也回望着我,黑黑的眼睛**两汪泪,鬼画符似的脸上,被泪水冲出几条蜿蜒的痕迹,露出冷白的底色。
眼泪被镜中人吓的憋了回去,我被自己的形象吓呆了,脸颊红的发烫。
老板真是难得的好老板,我这个德性,他还有耐心一张一张的给我递纸巾,没表现出任何一点点的嫌弃和嘲笑。
这,这,这,可让我怎么好意思见人!
紧张而慌乱的找到包包打开,从里边拿出卸妆湿巾,强撑着一股气,扳过后视镜,从额头到下颌,一点点细细的擦拭。
这个过程诚然不算短,顾南舟就那么安静而平和的等着,没有催促,也没有不耐烦。
用完一整包湿巾,脸才终于变得能看了,不至于吓到人。
我也愈发窘迫的收紧脚趾,如果不是有鞋子挡着,我能用脚趾在地面抠出一幢城堡。
“对不起啊,老板。”
让您的眼睛遭罪了。
顾南舟收起纸巾,戏谑的笑道,“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需要道歉?啊~,你是指刚才的妆容吗?倒也没什么,我这个人包容能力特别强,全当是一副水墨画好了。”
刚有些消下去的热度骤然上升,肉皮子烫的有如火在燃烧。
浑身的血液仿佛一下子涌到头部,想也不想,几乎是本能的,扬起拳头就砸向顾南舟的肩膀,“你才是水墨画呢。”
顾南舟捉住我的手握在掌心,闷声坏笑,越笑声音越大,笑的好像车子都在颤抖。
他的手很大,大到可以完全的包裹住我的手。
他的手也很温暖,像是能够一直暖到我的心里去。
被他调侃,脸上更加挂不住,侧过身、扯回手,两只拳头雨点似的朝着他的身上捶,“不要笑了,有什么可笑的,讨厌,再笑还打你哦,不许笑,再敢笑我就咬你。”
“好,不笑了,真的不笑了。”顾南舟勉强收住笑声,动作极其自然的再次握住我施暴的左手,攥在掌心之中。
他掌心的温度,就那么直白的传感到我的手背上,温温的,很干燥,手指很长,能够将我的手整个的包起来。
车厢里瞬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我和他的呼吸声,轻轻浅浅,带给人无限的遐想。
我突然意识到这样的动作太过亲昵,这绝对不是一位上司和一位下属之间应该发生的肢体接触。
心脏不听话的狂跳,失去了往日沉稳的节奏。
脸颊更烫了,好像有岩浆从皮肤内部泌出。
这是一种即使是与姜望最相爱的那几年,也没有过的奇妙感受。
姜望是温和从容、清淡雅致、我所不在的,顾南舟则有着王者般的霸道,他是掌控一切的、不容置疑的,却也是安全可靠的、让人想要安心的窝在他搭建起的强者羽翼之下。
强忍着耳朵里的嗡鸣,我羞的不知如何是好,暗中用着力气,想要把手拿回来。
不想扯了几下,不仅没有把手扯回来,反倒被他握的更加牢固。
可是他的手明明只是轻轻的环着我,看上去并没有力气,却是我怎么样都无法挣脱开的,像是给我施了咒。
“老板,请放手。”声音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有如蚊蚋。
“若是不放呢,离总监打算怎么办?”
是啊,男女的体力天生悬殊,用我一七零一百斤的小块头,去硬刚接近一米九体重至少一五零的铁塔,肯定不是对手。
我窘迫的眼尾发红,额头和后背泌出一层薄薄的汗水,“你,老板,你再不放手,我要叫人了。”
“好啊,你叫。”
顾南舟丝毫没有被我威胁到,反而得寸进尺的微微用力扯了我一把,大大缩短我和他之间的距离。
有多近呢?
近到我可以清晰的看到他颈部肌肤细小的毛孔,和缓缓滑动的喉结。
“老板,不要这样,放开,我该回家了。”
明明没有喝酒,却晕的厉害。
这是一种相当特殊的感受,是和姜望在一起六年,从没有过的体验。
顾南舟那张帅脸近在咫尺,我只要稍微动一下,额头就会主动撞上他的唇。
大脑不自觉的出现限制级画面。
脸颊热的发烫。
“不要哪样?嗯?离总监详细说一说。”深沉磁性的声音,令我脸红心跳,眼睛躲闪着,怎么都不敢看他。
他朝着我的方向俯了过来,我的身体不得不向后拗过去。
这样的角度,让他整张脸都被扩入我的视线,尤其那双清澈的桃花眼,灿烂的仿若银河,星星点点的光闪耀跳动。
“那个,”我困难的吞着口水,捂住狂跳的心脏,企图说服顾南舟,“老板,白小姐应该还在等你,该回去了。”
顾南舟眸色一变,绚烂的桃花眸中,冷气渐渐的回归。
他凝视我三秒,长臂直直的朝着我脖子探过来,我被吓的心脏马上就要蹦出嗓子眼儿。
却听咔哒一声,一道黑色的带子,将我的身体固定在椅背上。
我垂眸看了一眼,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原来他在给我扎安全带。
言情小说中的经典桥段。
他迅速直起身子,端正的坐了回去,眼睛看向前方,目光之中透着寒潭般的冷意,声音也如同淬了冰。
“有什么话想要问我,说!”
我咂咂舌,认真的思考一下,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脑子里盘旋着的数个问题,竟然一个都没有了。
大脑里空白一片,只感觉到冷意在不断的加剧。
“老板,你......”
“想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真实的原因是,我是跟着你过来的,若是你直接睡了,我不会打扰你。当然,行动不当吓到你,是个意外。”
“那......”
“我此次回京,是回去祭祖的。按照祖制,应该在跨年夜的午夜进行。因为那天情况特殊,我动用了家族继承人的特殊权力,将祭祖的时间推迟到元月二号的晚上。”
“不是......”
“白家和顾家有婚约,但是并没有落在我和白曼丽的身上。我看着她从小长大,只把她当成小孩子。”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