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唐朝当神仙 第180章 观生死

江涉推开门的时候,张果老瞥了一眼门前的剑鞘。

笑呵呵地说:“先生倒是有意趣!”

他一眼看出,挂着的这剑鞘非同寻常,上面雕刻的纹样已经成灵。赤刀将军缩在剑鞘里,一言不发。

江涉瞧了一眼。

“当年也是大家之作。”

当年锻造雕刻的匠人已经故去,留下一把剑鞘生出灵智,有了妖鬼身,做了些恶,中道崩殂,没怎么做成。江涉不知道之前的主家什么癖好,可能爱听人说书唱曲,连带着赤刀将军都在红尘里滚出一身戏瘾。

几人走进院子里。

猫听到声响,东倒西歪踩着雪迎接。

和尚正对几人依次行礼,对着江涉,双手合十。

“先生好。”

江涉点了点头,和张果老坐在自家院子里,他端起茶盏,把旧水倒掉,去灶房烧一壶滚水。

黑猫儿跟在他后面,一宿不见,跟人跟的很紧。

叫了一声。

轻轻蹭着江涉的腿。

江涉摸了摸猫儿的头:“辛苦你看家了。”

猫就悄悄竖起尾巴,看起来有些高兴。

江涉不禁一笑。

他提着一壶滚水走过来,飘着一阵白雾,又取来一包茶粉,冲在里面,淡淡飘出香味,与张果老对坐。

果老嗅着这清香,感慨了一句。

“先生的茶还是这般好。”

猫在一旁听见,与有荣焉,仰起毛乎乎的脑袋,跟着嚷了一声。

“好!”

张果老哈哈一笑,怜爱地看着这个小小的猫,不吝赞言。

“猫儿这个聪明!”

另一边,和尚也与李白、元丹丘、山神三人问候完,听见这一声,他低头看那漂亮神气的碧眼黑猫儿。

他双手合十,也笑着行了一礼。

“猫仙好。”

小猫没听懂,歪着脑袋,稚声稚气。

“猫……仙……”

众人一阵哄笑,连一向肃然的和尚也跟着莞尔。门外有街坊听见,好奇地瞅了瞅里边。

江涉喝了口茶水,他道:

“果老来得巧,早上刚有人问我,岐王能有多少寿数。”

张果老真好奇起来。

“先生是如何答的?”

“那人让我如实说。”江涉靠坐在椅上,抚着跳上来的猫儿,“那就对他说,活不了几日。”

“当时算来,恐怕年夜饭也吃不安生,便让他们早些吃。不知听没听进去。”

张果老大笑。

“想来是没听进去的!”

老鹿山神端着茶盏,也在旁边听着,补上了一句,“却也有些可惜。”

张果老问:“缘何?”

老鹿山神瞧他,不紧不慢地说:

“那人说想问先生一事,先生应允了。”

“若他问修行之法,则,可入道门。若问功名利禄,那谋取富贵也不过探囊取物!”

“偏是问岐王父子寿数。”

“有些可惜了。”

李白和元丹丘在旁边听着愣神。

这岂不就是仙缘?

竟然错过了?

张果老不知竟然还有这事,只是在旁边一听,都觉得惋惜,“确实可惜!有缘无份。”

“是哪个人问的?”

老鹿山神不大关注一个凡人,回想了下:“是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兖州官员之子。”

他们都唏嘘了一会。

只有江涉不觉得惋惜,喝了一会茶水。

他应允的时候,没想那般多。

他也没那么大本事,要是想得富贵功名,那就自己求去。

与他没什么干系。

李白在旁边,抱着热气腾腾的茶水,喝了两口暖身。听着身边人闲话,随意提起宫中的大王,人的生死。

他忽地想起一件事。

之前,他给孟夫子写的信上,说的是此去一年。

他们和先生观过了一场封禅,就回襄阳。

先生通情达理,原本他们就是同伴而行,去留随意,李白和丹丘生若说是想要回去,先生一准同意。

但如今……

李白看向元丹丘,悄悄地说。

“快要过年了,驿驴恐怕也要歇息,丹丘子,不如我们趁早给孟夫子写封信?”

元丹丘没懂。

“你要把那画皮恶鬼,也写给孟夫子?”

李白提醒他。

“我们当初信上说,只去一年。”

元丹丘猛地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总该给孟浩然再提一声,说晚些回去。惊醒道:

“是极,也该给孟夫子写信了。今天我就写好,明日让递夫送过去。”

两人去屋里,铺纸研墨。

院子里只剩下江涉、老鹿山神、张果老、和尚。

张果老费了大力气,救得和尚两条命,对把人砍死的天家自然没有好脾气,乐得见岐王父子身死。

品味过江先生这里一盏好茶。

张果老才邀请江涉,笑问。

“先生可愿与我去行宫一游,见一见岐王何时死?”

左右无事,江涉当然愿意去凑凑热闹。

“自然!”

张果老把白驴子牵出来,把那驴子变得极大。

四人一猫一驴,说走就走。

巷子里无人察觉,有人排队磨剪子菜刀,孩童依旧打闹嬉戏,街坊养的黄狗趴着睡觉,连眼也没抬。

屋里。

正在给孟浩然写信的李白,忽而感觉院子里安静了许多,没有听到话声。

他推门一看。

院子里空空如也,茶盏喝完,连猫也带走了。

人呢?

……

……

几人一路上踏着冷风积雪,穿过一道道坊墙,极快,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行到了行宫。

张果老抚了抚白驴的脑袋,笑眯眯的。

“乖驴儿,做得好。”

才收了纸驴。

他自有一套改换生机的法门,死死生生,都是常事,自然也可以遮掩自己的生机,把纸驴捡起来收入怀中。

张果老瞥了一眼江涉。

不知江先生能不能做到……

一行人旁若无人进入殿中,行宫里满是脚步匆匆的人,气氛沉闷,室内的熏香已经在太医叮嘱下全都除去了,侍者随从行路悄无声息。

岐王和他儿子住在里面。

年轻的河东王一脸苍白,躺在病榻上。

不是仔细看,几乎看不到心口的起伏。

江涉打量着李瑾,锦被华美,绣着贵气的纹样,靠着天底下最厉害的太医,最好的药材吊命,才活到现在。

而他身后,是原本该死的和尚。

张果老笑呵呵问。

“依照先生看,他还能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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