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世德接着道:“昔日末将家人遭难,或许这狗贼就出力不少。今日擒下此贼,实乃天意!”
“末将请斩其狗头,为我军祭旗。”
邬梨非常欣赏龙傲天的雷厉风行与杀伐果决,对于这点顺水人情,他自然无不应允。
邬梨笑着点头,“好!”
他随意地摆手道:“来人啊,将此獠拉出去,斩了,壮我军威!”
陆谦满脸愕然,‘不是,衙内,您来真的?!’
两名士卒上前,架起陆谦就往外拖。
高世德手按刀柄跟随在侧,显然是想亲自操刀。
陆谦扯着嗓门大吼道:“慢着!龙傲天,你不能杀我!”
“你的家人与我无关,我可以发誓!”
“而且昔**能侥幸逃脱,可不是你命大,那是某有意为之。”
高世德不屑道:“哼,你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叶清适时出列,抬手拦下了几人,“且慢!”
他先朝邬梨拱了拱手,又对高世德道:“傲天,我知道你报仇心切。只是这陆谦既是高衙内的心腹,必然知晓不少宋军的核心机密!”
“不如将他交给我严加拷问。待其价值用尽,再交由你亲手处置,届时是千刀万剐还是挫骨扬灰,皆由你心意,岂不更好?”
高世德身体一震,故作恍然大悟状:“嗨呀,叶将军言之有理!龙某险些误了大事!”
紧接着,高世德转身看向邬梨,目光灼灼,脸上浮现出三分羞愧、三分感激、三分坚定的复杂神色。
他深深一礼,声音恳切:“邬帅!您,您这般由着末将的性子,实在让末将无地自容!”
“邬帅以国士待我,傲天必以国士报之!”
“日后凡邬帅剑之所指,纵是龙潭虎穴,傲天也必执戈先登!”
高世德一套组合拳,将忠心耿耿、知恩图报的形象塑造得淋漓尽致。
邬梨听得心花怒放,他要的就是龙傲天彻底归心、为他所用!
而高世德的反应,无疑比他预想的还要完美。
“哈哈哈!”邬梨朗声大笑,亲自上前扶起高世德。
“傲天无须多礼,区区一个贼酋而已,你想杀,杀了便是,某只愿你能稍解心头之恨。”
高世德挺直腰板,义正词严道:“多谢邬帅厚爱,末将岂能因私费公?这陆谦,必须审!待其无用,再杀不迟!”
邬梨听得心怀大畅,对眼前这员有勇有谋、顾全大局又“忠心耿耿”的虎将满意到了极点。
“好,那就依傲天所言。叶清,你将此贼押下去严加拷问。”
“喏。”
临走之前,邬梨还不忘嘱咐:“记住,别弄死了。”
“末将知道分寸。”
“嗯,去吧。”
邬梨示意高世德到旁边坐下,“傲天,你新晋有功,且忠勇可嘉。本帅向来赏罚分明,说说,你可有什么心仪之物?”
高世德起身抱拳道:“末将昔日伶仃漂泊,餐风饮露,心中唯有‘复仇’二字。而今得遇明主,如拨云见日。”
“邬帅不以末将微末,授以兵权,委以重任,此番知遇之恩,远胜千金。”
“如今末将别无他求,唯愿追随邬帅左右,尽忠竭力,以报万一。”
邬梨闻言,一张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从今往后,你只管跟着本帅!荣华富贵,功名前程,自有某为你做主,断不会再有你的委屈!”
高世德险些被呛到,‘卧靠,曹操若是知道你这么用他的诗,非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不可。’
“男儿建功立业,岂能无安居之所?这样吧,某便赠一所宅院于你。”
高世德立刻抱拳,声音洪亮:“多谢邬帅恩赏!”
高世德来的第一天,车子房子都有了。
不得不说,有能力的人,到哪都能获得优待。
而但凡能混出点名堂的人物,也都会施展一些笼络人心的手段。
邬梨当即又传令设宴,庆祝高世德加入伪朝势力、并立下了首功。
席间高世德再次施展了他的社交魔力,寥寥数语便如春风化雨,举杯谈笑间与众将士熟络了起来。
在他心里,一份斩首行动的名单,也逐渐清晰明了。
宴后,邬梨将高世德叫了过去,语重心长道:“傲天,那徐威也是本帅身边的老人了,你既已与他同殿为臣,当以和为贵,稍后不妨代某去探望一番。”
高世德挑了挑眉,如果说之前送马、送宅子是笼络,那现在的提点,就是栽培了。
“邬帅思虑周全,末将正有此意。”
“嗯,你能如此想便好。”
邬梨甚至还贴心地准备好了礼品。
......
徐威的府邸。
庭院深深,一位身姿婀娜的美妇,正微微撅着丰腴圆润的臀儿,细心地为花株覆盖遮霜的薄纱。
一袭淡蓝色锦缎罗裙,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流转,在灯光的映照下,宛如溪水潺潺。
正在这时,下人向禀报道:“夫人,门外有一位龙将军来访。”
徐威回家后,肯定不会细致描述自己是怎么被虐的,但美妇还不至于不知道丈夫是被谁打的。
美妇的手微微一顿,蛾眉轻蹙。
她疑惑地低语:“龙将军?莫非是今日校场上那位......他来做什么?”
“他说是奉了邬帅之命,前来探望老爷的。”
听到是邬梨的意思,美妇也不敢怠慢,“既如此,先请龙将军至前厅用茶,好生招待,我去叫老爷。”
“是。”
美妇说完,转身进了不远处的卧房。
房间内,酒气弥漫。
徐威今日当众惨败,颜面尽失,心中郁结难平,回府后便借酒浇愁,此刻已是喝得酩酊大醉。
任美妇如何呼唤、推搡,徐威只是含糊地呓语几声。
李冰见根本无法将人叫醒,心中又是气恼又是无奈,“受伤了还喝这么多酒,怎么不喝死你呢!”
她叹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决定亲自去前厅应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