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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咯……”
草帽猴子身后的猴群发出一阵骚动,眼睛里无不闪烁着兴奋而残忍的光。
老朴小声道:“他们这又是在干什么?”
葛老铁青着脸冷声道:“它们这是自己选定了“商品”,让你们在我和小瑶之间选择一个留下!”
“休想!”
豹子怒吼一声,猛地将砍刀向前一挥,刀锋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一道寒芒,“滚!不然把你们全宰了!”
猴群没有被吓退,反而齐齐向前逼近了一步,龇出尖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吓声。别看他们都只有正常人膝盖高,但那凝聚起来的恶意,却如一束束对准我们的箭头,让我们呼吸都困难起来。
“**!”我也怒火中烧,捡起地上一块石头就砸了过去!
就没见过,还有这么猖狂的畜生。
石头擦着草帽猴子的身边飞过,砸在后面的树干上。
猴群瞬间暴怒!
“吱吱——!”
刺耳的尖叫声打破了死寂,猴子们四散开来,大有要一起群起而攻之的架势。
但此时那草帽猴子突然摘去了头上的帽子,这个小小的动作,像是一道命令,让所有的畜生停了下来。
草帽猴子缓缓扭动自己的脖子,将一直低沉的脑袋昂起来,用那和其他猴子决然不同的红眼睛死死盯着我,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嘴,做了一个**的动作。最后,极其拟人化地呲牙露出一抹嘲弄的笑意,转身离开了。
猴子虽然散了,但我们都知道,这件事绝对没完。
它的意思很明白,我敢砸它,那就连我也要干掉。
“我有预感,天黑了之后他们一定会动手!”葛老道:“赶紧吃点东西,咱们马上走,今晚露营的地点,必须选一个合适的地方。”
豹子背上包,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道:“不用怕,猴子这种东西,就是软欺硬怕,咱们一人一根登山杖,我有砍刀,你们有**,敢胡来,直接弄死。”
葛老道:“你想想,为什么先前碰见的那两具尸体间隔距离,和咱们露营的时间点特别接近?你以为,那队人会轻易放弃自己的队友?很明显,他们是受到了袭击,而且,可能是致命性的,他们在狼狈躲避,可最后还是被猴子们找到,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相继放弃了两个弱势的队友。所以,决不能轻敌,他们肯定是会主动攻击的。”
我想了想,低声道:“我觉得,猴子在试探两次不能得逞之后,肯定是会偷袭的,先前那些人,肯定也是遭到了暗算。所以,咱们不但要做好必打这一仗的准备,还要一击制胜。”
“啥意思?你是不是有策略了?”老朴赶紧问道。
陆瑶在一旁抢答道:“我知道什么意思。两点,第一,诱敌深入。他们不是点名要交换我和葛老吗?那咱们就制造假象,你们把我和葛老抛弃。第二,擒贼擒王。我听说,猴子是慕强动物,它们之中,一定有一只是猴王,其他的猴子都听猴王的。一旦猴王死了,那其他猴子就会失去主心骨,然后还会陷入短暂的新猴王争霸混乱……所以,你们三个一出手,只要弄死那只戴草帽的猴子就好办了!”
豹子和老朴连连咋舌。
“要么怎么是咱们的政委呢,这主意不孬啊!”
“放心,这个斩首行动的任务就交给我,只要距离在十五米之内,我保证让那畜生身首异处,有来无回。”
我看了看陆瑶,这姑娘得意的朝我眨了眨眼……你还别说,她和我想的确实一模一样。
“另外,特别注意,猴子这东西,极其狡猾,既然要演戏,咱们就得演的逼真一些。制造一种假象,咱们已经慌了,已经内讧了,否则,它们可能不会上当……”
悄然做了安排,我们便继续出发。
越往里走,植被越发茂密,路径几乎完全被藤蔓和灌木掩盖,需要我们轮流用砍刀开路。
有时候走着走着,一回身,就发现树上有些不寻常的痕迹。
这些简陋符号,歪歪扭扭,有点像鸟爪,分明是……猴子的爪痕。
“看来我们被‘标记’了。”老朴看着树干上的抓痕,语气沉重。
我望着陆瑶和葛老吐槽:“都怪你们两个,没体力跟着进山干什么?现在好,被猴子盯上了吧?”
“怪我们?”陆瑶吼道:“还不是你刚才朝猴子砸石头?”
老朴也一秒进入角色,在旁蹦着高地叫道:“都说进山不该女人,坏运气,果然,全怪你……”
“别吵了!都是自己人……”
“谁是自己人?这么大岁数了,还连累别人……再说,猴子点名要的是你们!”
几个人气喘吁吁,骂骂咧咧。
我和豹子、老朴骂的急了,还互肘了几下……
骂完继续走,但这次我们丢掉了地图,半瓶的水,一路上,诸如纸巾、消毒液散落了不少。
时不时就有猴子闪现,在树枝之间诡谲地窥视着我们。
下午三点左右,我们抵达了一条深邃的裂谷边缘,估计这就是所谓的“中沟”边缘了。前面出现了一个断崖层,岩壁下有平坦的河滩,算是一个后有倚靠,前有视野的地方……
我们交换了一下眼神,都觉得这里就是适合施展计划的完美地点了。于是,在有一番争吵过后,我们突然加快了速度……
目的只有一个,将后面的跟踪者甩开一段距离,以此来实施计划。
山谷里忽明忽暗,弥漫着乳白色的浓雾,谷底传来湍急的水流声,我们近乎于奔跑,在迷雾里钻进了岩壁下……
……
一刻钟之后,悉悉索索的声音终于再次跟了上来。
以它们的视角,能看见一处贴着岩壁的平台上,老头很疲惫,在艰难固定着帐篷,女子也很虚脱,费力地生火,唯独不见那三个壮硕男人的踪迹……
那湿哒哒的柴火只能冒出黑烟,却怎么也不见火苗。两个人的行李已经不多了,连那口锅子也不见了。
崩溃的女孩开始哽咽,老头坐在厚实的苔藓上,无助地叹息……
那双阴翳的红眼,一遍遍审视着两个人的神情和动作,当然,也把周围的环境看了个清清楚楚。甚至,还派出了探马,从山谷的前方发现了脚印和丢弃物……
也就说,那三个人真的已经走了。
陆瑶守着冒烟的“篝火”,呛得自己连连咳嗽,带着哭腔抱怨:“这什么鬼地方……他们真的不管我们了……”
葛老则靠坐在岩壁下,颓废地吃着半截火腿肠,他剧烈咳嗽着,好像马上就要把肺给吐出来了。
空气压抑到了极点。
来了。
先是极轻微的窸窣声,然后,岩壁上方,一棵歪脖子老树的阴影里,缓缓探出了几个鬼头鬼脑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