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和守陵奴瞬间打作一团,兵刃相接的闷响和粗重的喘息声顿时充斥在林间。
这一交手,立刻就察觉出不对劲来。
老朴心眼子多,打架要打对方软肋,抡起登山杖照着一个守陵奴的膝盖窝就狠狠砸去。
那地方是人体的脆弱关节,寻常人挨这么一下,当场就得跪了。
可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那守陵奴只是身形晃了晃,腿上连个趔趄都没打,反而僵硬地扭转脖颈,瞪着那双死鱼眼“盯”着老朴,双手直直锁住了他的脖子!
“**!这**是石头做的?”老朴吓得怪叫一声,胡乱抽打、挣扎。
可登山杖都打弯了,那守陵奴就是不松开他,还把那张脸凑了过来。
豹子不信邪,他身手最好,一个箭步冲过去,搂住那守陵奴将其抱摔在地,把老朴给解放了出来。
同时,踩住那守陵奴的后脊,手中锋利的开山刀带着破风声,狠狠劈在了这家伙的脖子上。
按常理,这一刀下去,筋断骨折都是轻的。
可刀刃砍中,发出的却是“铿”的一声硬响,宛如砍在了坚硬的水泥柱子上,震得豹子虎口发麻,刀刃都崩开了一个小口子,而那守陵奴只是肩膀上多了道白印。
“**!刀枪不入啊!”豹子又惊又怒。
我心头一沉,这些鬼东西果然不是寻常血肉之躯。
眼看一个守陵奴挥舞着削尖的竹矛朝我胸口捅来,我来不及细想,双手紧握兵工铲,用铲面当成盾牌,猛地向前一顶!
“嘭!”
沉重的撞击力让我手臂发麻,连连后退了两步,但那守陵奴也被这股大力震得向后踉跄了一下,攻势暂缓。
“分量!要靠分量重的家伙!”我立刻反应过来,朝豹子大喊,“豹子!用这个!”说着,我把背在身后的洛阳光铲迅速组装好,扔给他。这玩意儿全是实心钢打造,抡起来比砍刀沉多了。
豹子接过洛阳铲,掂量了一下,眼中凶光一闪。他不再追求劈砍,而是像抡大锤一样,将洛阳铲狠狠砸向扑来的守陵奴。
“咚!”一声闷响,这次效果显著,那守陵奴被砸得横飞出去,撞在一根粗竹上,竹子都咔嚓一声裂开了。虽然它很快又挣扎着爬起来,但显然动作迟缓了一些。
“有效!”豹子精神一振。
我和豹子一左一右,他抡圆了洛阳铲猛砸,我则用兵工铲或拍或撬,专攻下盘,试图将它们放倒。
老朴和陆瑶也学乖了,不再试图造成伤害,而是用登山杖进行格挡、干扰。葛老则在一旁紧张地观察地形地势,时不时出声提醒退路方向。
我们且战且退,靠着兵工铲和洛阳铲的重量,勉强挡住了守陵奴如同潮水般的攻势。但这只是权宜之计,每一次碰撞都震得我们手臂酸麻,体力在飞速消耗。
这些守陵奴不知疲倦,不怕疼痛,被打倒了又爬起来。我们就像是在跟一群石头傀儡搏斗,只能拖延,根本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更要命的是,林间地上那种碗口粗细的黑窟窿,随着我们的移动,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如同布满地面的诡异伤疤,稍有不慎就会失足陷进一只脚。葛老就不小心被绊倒在地,担心得我一身冷汗。
我注意到,这些窟窿边缘异常光滑,像是被什么东西常年摩擦所致。朝下看,深不见底,一股若有若无的、带着土腥和腐朽气息的阴风,不断从窟窿深处往外冒,吹得人汗毛倒竖。
我们不敢恋战,拼尽全力朝着杉树林的方向突围。也不知道打了多久,退了多远,只觉得手臂都快抬不起来了,嗓子眼因为剧烈喘息而充满了血腥味。
“好像……好像甩掉了?”老朴一**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全是汗水混合着污渍。
我们都累得够呛,纷纷停下脚步,靠着一棵巨大的杉树休息。豹子警惕地回望着我们来时的方向,紧握着洛阳铲的手还在微微颤抖。我抹了把脸上的汗,刚想开口,却突然发现,林间原本就稀疏的光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黯淡下去。
抬头望去,只见那颗在雾气中挣扎了一整天的、如同蛋黄般模糊的太阳,此刻正以一种近乎坠落的速度,沉入了远处墨绿色的山峦背后。
天地间,最后一丝光亮正在被急速抽离。
“天黑了……感觉今天咱们好像还什么都没干,一天时间就过去了……”陆瑶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安。
“别想那么多了,先补充点能量!”老朴伸手去摸牛肉干!
结果,他的话音刚落,异变陡生!
就在我们旁边不到五米远的一个地窟窿里,突然传出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窸窸窣窣”声,那声音密集得如同千万只蚕在同时啃噬桑叶。紧接着,一片黑潮从窟窿中汹涌而出!
那不是液体,而是无数只指甲盖大小、背甲乌黑锃亮的甲虫!它们层层叠叠,相互摩擦挤压,发出令人牙酸的“哒哒”声,瞬间就覆盖了洞口周围的土地,并且如同有生命般,朝着我们所在的方向快速蔓延过来!那数量之多,速度之快,看得人亡魂皆冒!
“虫……虫潮!**!真有虫潮!”老朴吓得直接从地上弹了起来,声音都变了调。
毛骨悚然,真的是极致的惊恐。
我相信,大多数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密集恐惧症,此刻那场景,简直能让心头肉上都起鸡皮疙瘩!
“跑!”葛老只喊出了一个字,但其中蕴含的惊恐让所有人瞬间做出了反应。
极度的恐惧压倒了疲惫,我们甚至来不及辨别方向,就像没头苍蝇一样,在林子里疯狂逃窜。身后那“哒哒”的虫群移动声如同催命符,紧追不舍。四周不断有新的地窟窿冒出更多的黑色甲虫,它们汇聚在一起,仿佛一片黑色的死亡地毯,要将整个森林吞噬。
我一边拼命奔跑,一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观察。
南下是我的主意,找到父亲也是我的愿望,五个人的队伍,队长也是我,决不能就轻易折在这啊!
求生的本能让我在混乱中捕捉到了一些细微的规律:那些刚刚涌出虫潮的窟窿,都位于阳光已经完全消失的阴暗处;而在远处,那些还有最后一抹夕阳余晖照耀的林间空地,地面却相对平静,虽然也有窟窿,但并没有虫子涌出。
同时,我还注意到,所有冒出虫子的地方,附近必定生长着那些妖异的蓝色喇叭花!这些诡异的花朵,在暮色中散发着幽幽的微光,如同指引死亡的路标。
“光!往有光的地方跑!”我声嘶力竭地大喊,指着远处一片尚且明亮的山坡,“还有,避开有那些蓝花的林子!所有蓝花下面都有窟窿!所有太阳下山照不到的窟窿都有黑甲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