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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262-站队
科卢梅克斯通道，科卢梅克斯星系
沃齐德星区
在一年多以前，这里发生过一场战斗……
雷恩在次回到这里，已恍如隔世，回想起来，这场战役仍是近千年来银河系规模最大的战役。
可现在，几乎没有任何实物能证明这场战斗曾经存在过。
残骸场消失了，拾荒者、废品运输船和救援切割船也不见了踪影。
邦联为支撑战争行动，对物资需求迫切，回收太空中漂浮的数万亿吨废弃杜拉钢和杜奥尼姆金属成了明智之举，成千上万的打捞与拆解承包商纷纷加入这场类似淘金热的行动。
科卢梅克斯超空间枢纽如今一片空旷。
而他们，终于到家了。
迪德里希·格雷沙德紧盯着显示屏，那颗名为科卢梅克斯的绿蓝色星球在屏幕上越来越大。
它悬浮在太空中，像一颗绿松石色的星星，闪烁着数百个卫星铸造厂和造船厂的灯光。
“克朗普林兹”号的驾驶舱里鸦雀无声，数十名船员透过模糊且不时闪烁的摄像头和望远镜凝望母星，仿佛在感慨。
历经磨难后还能再见此景，简直是奇迹。
雷恩的目光被迪德里希的表情吸引，本以为能看到他微笑，甚至落泪。
毕竟若是自己历经艰险再见真正的母星，定会忍不住。
可当看到迪德里希嘴角微微下撇、皱起眉头时，雷恩着实吃了一惊。
“这里太空旷了，”迪德里希低声说，声音在“克朗普林兹”号的寂静中清晰可闻，“太安静了。”
雷恩琢磨着他的话，也渐渐察觉到靠近科卢梅克斯的不安感。
作为共同体贸易的心脏，科卢梅克斯星系此刻竟寂静无声，这本身就足以让人警觉。
这个超空间枢纽位于佩勒米安贸易航线与萨林走廊两条主要航道交汇处。
在科卢梅克斯战役爆发前的几小时里，这里的贸易还十分繁忙。
无论如何，“空旷”“安静”都不该用来形容科卢梅克斯。
“……长官，我们收到通讯请求。”通讯主管先看了看迪德里希，又转向雷恩。
“谁发来的？”迪德里希的视线始终没离开显示屏。
雷恩没有被科卢梅克斯的景象吸引，趁机走到通讯站，扫过控制台上潦草的应答器代码：CNBC_91001SM。
“是‘无敌’号战列巡洋舰，”雷恩一眼认出代码，俯身对主管说，“特伦奇上将……接通通讯。”
“马上办，长官！”通讯主管立刻回应，手指迅速按下开关。
“‘无敌’号，这里是‘克朗普林兹’号，”雷恩对着打开的频道说，“我是……”
“我要当面听你汇报，‘克朗普林兹’号。”“无敌”号传来特伦奇上将特有的噼啪声，“关闭主引擎，准备对接。让舰队保持原位并维持编队。”
迪德里希终于移开视线，只见“无敌”号像潜行的阴影般滑入视野，挡住了科卢梅克斯的影像：“‘无敌’号，这里是‘克朗普林兹’号，明白。”
“很高兴你们回来，联军部队，”特伦奇上将最后说，“欢迎回家。”
频道关闭，雷恩往后一靠，松了口气：“要当面汇报？有点不对劲。”
“我也这么觉得，”迪德里希低声道，“也许和塞利斯·莫特告诉我们的事有关？他坚持让我们一路不停赶到拉克萨斯次星。”
“到目前为止，我们遇到的分离主义舰队都是小规模预备役，所以还算容易做到，”雷恩盯着显示屏，数着特伦奇在科卢梅克斯轨道部署的指挥舰队数量，“你觉得我们能突破那个封锁吗？”
这位科卢梅克斯人忧虑地轻笑：“我们都不知道特伦奇是不是站在坦恩那边。”
“我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站在坦恩那边。”雷恩沉声道。
随着“无敌”号靠近，近距离警报响起。
它伸出对接管，庞大的体型让“克朗普林兹”号相形见绌。
“很快就会知道了。”迪德里希从架子上抓起外套，走出了舰桥。
雷恩瞥了眼通讯主管：“接通宁戈上将和达林舰长的通讯，让他们尽快登上‘无敌’号。”
几次登上特伦奇的旗舰后，这艘船几个月来没什么变化，只多了些表面战斗伤痕。
雷恩猜测，特伦奇的指挥舰不常出现在活跃的战场，尤其是在克里斯托夫西斯上空死里逃生后。
这些伤痕或许来自忠诚派星际战斗机编队的大胆基地袭击，而且很可能是绝地带领的。
若是这样……“无敌”号在这里，绝地却不在。
迪德里希和雷恩最先进入“无敌”号的会议室，杜阿·宁戈和杰斯·达林则从船尾机库穿过甲板赶来。
特伦奇上将紧盯着雷恩，比拉克萨斯那次最高指挥官投票时还要警惕。
他在观察，甚至评判雷恩，可雷恩根本不知道评判标准。
这种感觉很糟糕。
“特伦奇上将。”雷恩敬礼，“我以为您还在罗什作战，真是惊喜。”
“我还以为你死了。”特伦奇的口器咔哒作响，“彼此彼此。”
“最近总听到这话。”雷恩语气平淡，不知该如何应对。
“别担心，以后会少很多。”
“我会努力的。”雷恩如实回应，按他的示意坐下，“我本希望直接向最高指挥官汇报行动结果。”
“你的第28机动舰队隶属于我的第二舰队集团，”特伦奇尖锐地指出，“作为你的指挥官，你应该向我汇报。”
“第19机动舰队……”
“如果卡莉·特里尔姆失踪或死亡，应由她的副手接管。”
“她的副手也失踪或死亡了。”雷恩更坚决地插话，“而且第19机动舰队已暂时并入第28机动舰队的作战架构。”
“……第19舰队的损失严重到需要如此极端的措施？”
“我认为是这样，”雷恩回答，“第19舰队的高级军官也同意。”
特伦奇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个信息：“那么在接到进一步通知前，第19舰队合并到第28机动舰队……我还是要听你的汇报。”
雷恩和迪德里希警惕对视，这时萨卢斯特人杜阿·宁戈和杰斯·达林走进隔间，两人的注意力短暂分散。
达林明显很紧张。
也许是因为要见声名狼藉的特伦奇？
雷恩觉得不太可能，达林是战斗老兵，还是斯塔克超空间战争的幸存者。
更可能是因为在敌方地盘见到敌方上将而紧张。
但这还有待观察。
“坐下。”特伦奇随意扫了他们一眼，目光又落回雷恩身上。
“回到我们的话题，上将，”雷恩向新来的两人快速点头后继续说，“我们难道不该先和柯尔斯上将讨论这件事吗？作为第一舰队集团司令，他才是第19舰队的指挥官。”
“柯尔斯上将死了。”特伦奇直截了当地说，房间气氛瞬间凝固，仿佛气压骤升，“第一舰队集团已经解散。”
“解散！？”迪德里希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整个舰队都被摧毁了？第一舰队可是指挥着两千多艘战舰！”
“它的最后残余在塞拉农战役中被摧毁了。”特伦奇烦躁的声音像训斥小狗，迫使迪德里希坐了回去，“柯尔斯上将也在那场战役中阵亡。”
“……‘碎星者’号不该这么容易被攻陷，”杜阿·宁戈粗哑的声音打破沉默，这位老萨卢斯特人是在场少数与柯尔斯私交甚好的人之一，“而且柯尔斯上将很有能力，虽说有时会因骄傲而盲目……这倒符合蒂翁人的特点，告诉我，特伦奇，是哪个忠诚派**杀了他？是绝地吗？”
杜阿·宁戈的声音里满是愤怒，更准确地说是难以置信。
居然有忠诚派将军能比邦联上将更有谋略。
雷恩很不想告诉他，这种情况比邦联武装部队里任何人愿意承认的都要常见。
共和国虽然觉醒得晚，但有数万年军事传统可依托。
而邦联的军官团几乎是从零开始培养的。
“柯尔斯坚守得很出色，但在抵御银河共和国第九**的丹恩·韦塞克斯将军和第八**的万科将军时，损失不可避免。”这位哈奇族上将解释道，“后续情况尚不清楚，据我们所知，他撤退到分离主义据点塞拉农，向杜库伯爵麾下由波尔斯·托尼思上将和格里弗斯将军率领的私人舰队请求增援。”
“我们失去塞拉农了吗？”雷恩挑了挑眉。
“没有，”特伦奇更用力地握住手杖，“但不确定具体情况，柯尔斯的舰队被摧毁了，忠诚派的舰队也一样，塞拉农战役后不久，波尔斯·托尼思上将解除了对阿克西拉和文索思的围困，沿萨林走廊反击，直逼绍姆·希伊。
与此同时，格里弗斯将军发动了他在这场战争中的首次重大行动，沿海迪安航道进攻。
他已经征服了奎利、梅里安和贝尔穆斯星系，包括达索米尔、博塔杰夫和班多梅尔等星球。他的舰队现在对塔里斯和曼达洛构成威胁。”
“……邦特里少将已经跟我通报了战局。”杜阿·宁戈用手指在桌上画圈，“我猜你怀疑杜库的指挥官们有问题？”
“很难说。”特伦奇直言不讳地回避了问题，“这就引出一个问题，你支持谁，杜阿·宁戈？”
这位萨卢斯特人苦笑道：“你这么问，却不提供让我公正判断的信息，好像我会仅凭名字做决定似的！我了解杜库，但不了解我们的最高指挥官……请原谅我长期在外。而且我知道，最高指挥官已经推翻了分离主义**。”
迪德里希、达林和雷恩像壁花一样沉默着。
在两位老将军的辩论中，他们觉得没有插嘴的余地。
尽管杜阿·宁戈身材矮小，但气势上与特伦奇不相上下。
这是平等者之间的对话，自从加入邦联武装部队，雷恩还不太习惯这种场面。
真正的平等，不仅是军衔，还有年龄、经验与地位的对等。
即便是特伦奇与塞弗伦·坦恩会面，也从未有过如此紧张的气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