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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233-会面
泰塔女皇星系进近空域，共和国舰队保持静止。
“他肯定还记得我们之前的交战。”绝地大师普洛·孔在等待回复时平静地说道，“若梅塔洛恩不是一个具备完整造船能力的星球，拿不出那么多可用的资源，‘战斗九头蛇’当时恐怕也无计可施，可惜，那时候他只有一个‘头’，而现在……他似乎有了很多。”
“纠结于假设并无意义，普洛大师。”绝地大师阿迪·加利亚在一旁提醒。
“恰恰相反，”这位凯尔·多尔大师语调依然温和，“回顾过去，恰是通往进步的漫长之路，言语与智慧的较量，至多伤及自尊，可战舰与士兵的对抗，却会夺走数百万生命。演习和模拟固然有其价值，但真正的教训……永远来自于战场。因此，我们才更该从实际经历中汲取更多。”
“那么您认为，‘战斗九头蛇’此刻正在想什么，大师？”芭丽丝·奥菲忍不住好奇。
“他在衡量我提出的和平是否可信，”普洛·孔回答，“以及，要如何击败我。”
身材高挑的伊斯卡特·阿卡里轻微地移动了重心，“可我们已经陷入他们的包围了。”
“他知道这还不够。”绝地大师双手合拢。
果然，观测屏幕上显示出分离主义舰队正在快速调动——
显然，对方不打算在完成战术布置之前展开外交对话。
芭丽丝专注地看向战术全息影像。
正如普洛大师所预料，数十艘战舰正从泰塔星系外围的行星阴影和卫星背后浮现，悄然进入战场。
除了侧翼已有两支舰队逼近，右舷后方也出现了一支编队，其中包含那艘被称为“堡垒号”的贸易联盟大型战舰。
更有一支舰队从正后方压上，显然就是先前袭击共和国核心区粮食供应线的那支力量。
然而，“战斗九头蛇”指挥下的四个师并没有彻底锁死包围圈，而是绕过静止的共和国舰队，在其正前方重新编组。
普洛大师默许了这一切发生，过滤面罩下的目光始终沉静。
佩勒米安联盟舰队最终组成他们标志性的战斗阵列。
八乘十，双层纵深。
整个队形略微内凹，侧翼厚重，中央向后收缩，犹如一张被压弯的金属网。
“原来如此，”普洛·孔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非常聪明，我想，我们很快就能收到回复了。”
仿佛回应他的推断，分离主义旗舰终于传来讯息：“说出你的条件，绝地大师。”
回应的声音既熟悉又陌生，语调柔和却难以捉摸。
“我们只希望与泰塔君主国协商一项对各方都有利的条约，”普洛·孔平稳地说，“如你所知，共和国目前内外交困，而这一切多少与潘托拉人的战略有关，我想你应该不至于拒绝我们这个……略显孤注一掷的提议？”
“你凭什么认为这样一个孤注一掷的提议会奏效？”雷恩反问道，“我又为什么要迁就一个一心想要摧毁我家园的共和国？”
普洛·孔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加利亚，向后退了半步。
阿迪·加利亚随即上前，站在通讯器前。
“你所要迁就的并非共和国，而是绝地武士团，”这位托洛思人大师说道，“我是阿迪·加利亚大师，我代表的不是共和国总理府，而是一次纯粹的外交沟通，我希望我们双方都能在不遭受损失的情况下结束这场对峙。”
“请原谅，绝地大师，但在我看来，这似乎不太可能，”雷恩略微停顿，又补充道，“……尤其是在如今这片银河的战火之中。”
加利亚大师稍作沉默。
“亥伯龙号”舰桥上鸦雀无声，每一道目光都聚焦于通讯界面，“……若你同意，我们愿意在泰塔的领土上进行会谈，我方代表是我、普洛·孔大师，以及伊斯卡特·阿卡里和芭丽丝·奥菲。”
通讯另一端陷入漫长的寂静。
芭丽丝突然意识到，加利亚大师特意提到她的名字，也许是希望打动对方。
“作为临时停火的交换，”见对方没有立即回应，加利亚大师继续道，“我们接受你提出的任何临时要求，以换取你对持续休战的承诺。”
“……你们只能派出一艘船，仅限一艘，”雷恩最终回复，“我方也同样如此，我们立即动身前往辛纳加尔，双方的舰队必须停留在此处，除姿态调整推进器外，不得启动任何主引擎，任何一方如有舰船违规，不论原因为何，即视同背誓。”
“不论原因？”加利亚大师确认道。
“无论是因为流浪小行星来袭，还是海盗突然出现……先启动主引擎的那一方，就是过错方。”雷恩语气清晰冷冽，“请立即将此项协议传达你方所有舰长，我已通知我的人，我们将在休战旗帜下会面。”
普洛·孔大师立即示意“亥伯龙号”舰长将协议通过全舰队频道广播出去。
“同意。”
加利亚大师向佩勒米安的军阀确认。
随后，“亥伯龙号”开始无畏地驶向分离主义者的战斗阵列。
“左舷微调！”胜利级歼星舰的舰长下令。
他们很快发现敌阵中有一处空缺，由一艘刚刚移开的战舰让出。
观测设备识别出那正是“奇美拉号”。
随着“亥伯龙号”逐渐接近佩勒米安联盟那张如同等待时机的巨口般的阵型，整艘船仿佛都陷入了寂静。
他们驶入敌方阵列，分离主义的战舰在上下左右无尽地延伸，炮口隐约可见。
芭丽丝几乎能听到舰桥上人们紧张的心跳。
许多船员和军官都来自共和国预备役或新兵征召，从未如此接近敌人，更不必说面对外环最令人畏惧的军阀之一。
“神意级”巡洋舰低垂着带喙的舰首，舰体上绘有各式伤痕和六边形标识，有些标记着出战次数与击坠数，有些则是母星的象征。
“亥伯龙号”安静地穿过缺口，从两侧隐藏的炮管下掠过，逐渐追上“奇美拉号”。
身后有人长长舒了一口气。
芭丽丝自己也感到一阵短暂的松弛。
绝地大师们表面不动声色，但加利亚大师的肩膀稍稍垂下了一点，又在两舰并行时再度绷紧。
芭丽丝和伊斯卡特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落在“奇美拉号”侧舷的徽章上。
那是一个分离主义标准的六边形标志，但每个角上都延伸出一条弯曲的蛇形脖颈，整体顺时针旋转，构成一个由鳞片与尖牙组成的漩涡。
芭丽丝敏锐地注意到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工匠”。
她忍住没有笑出来。
看来他仍然保留着那份独特的幽默感。
没过多久，两舰已经并肩航行，进入泰塔君主国的首都星系，掠过科罗斯太空工厂庞大的轨道船坞，最终降落在辛纳加尔中心。
他们很快换乘穿梭机，轰鸣着驶向皇家区。
下方，辛纳加尔的九座金尖塔巍然耸立，象征泰塔女皇星系的九大星球，其中七座有人居住。
穿梭机最终盘旋在奢华的泰塔皇家宫殿着陆区上空。
尖塔在阳光下如同燃烧的火焰，数十座辅助塔楼与生态建筑构成一片连绵的城市网络。
一踏上停机坪，他们就被一队泰塔卫队迅速护送进入宫殿建筑群。
卫兵们并未收缴光剑，甚至没有检查是否携带其他武器。
“泰塔人长久以来都是绝地武士团的盟友，”加利亚大师低声对两位骑士解释道，“这份关系可追溯至泰塔女皇时代，如今采矿公会虽实际控制星系，但……在泰塔君主国境内，我们或许仍有朋友。”
“但愿如此。”伊斯卡特语气谨慎，一边仍不禁仰望镀金的厅堂与高远如云雾笼罩的天顶。
宽阔的走廊通向宏伟的王座厅，地面铺着叙事壁画，空气中混合着金属与香料的气味。
厅堂尽头是空置的王座，而中央仅摆了一张显然临时安排的谈判桌，桌心一只镀金花瓶中插着本地鲜花。
雷恩·邦特里在桌边等候。
他身旁站着两台机器人，战术机器人小塔和仆人机器人哈尔。
而他腰间佩着一柄长剑，这立刻引起两位绝地大师的注意。
“那是科托西斯合金锻造的剑，”芭丽丝低声对伊斯卡特说，后者体贴地俯身倾听，“一旦接触，能让光剑短暂失效，恐怕也有科托西斯合金制造的护卫机器人。”
“所以他们才没有要求解除我们的光剑。”伊斯卡特直起身，冷静的蓝眼睛迅速扫过四周，“明白了。”
雷恩走上前来，一双翁德伦人的眼睛微微眯起。
他衣着精致，微带薰衣草的气息，发束却比以往凌乱许多。
芭丽丝还记得初次见面时，他仍保持着齐整的短发与拘谨的气质。
而如今，他留起了长发，束在脑后却仍散乱不堪，几缕发丝垂落颊边，显然已无暇顾及仪表。
“欢迎来到泰塔女皇星系，”雷恩声音比通讯中更清晰，也更低沉，“请允许我为您介绍我们的东道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