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废物皇帝,开局直升陆地神仙! 第402章 叔叔,很快就来寻你了!

台面中央。

一只古朴的木托盘里,正静静躺着一锭五两纹银——

银上暗红的血迹早已干涸,却依旧刺目。

这正是初到云锦城时,邱玉瑶心生怜悯,赠予街头老乞丐的那锭银子。

也正是这锭银子,让那老乞丐与孙儿命丧黄泉!

邱玉瑶脸上的稚气渐渐褪去。

她踩上椅凳,伸手将银子拿起,端详着上面斑驳的血迹,轻声道:

“我留着它,是为警醒自己。”

这锭染血的银。

让她第一次看清世情之恶,也让她下定决心要改变这座城的混沌,让百姓真正安居乐业。

林烬唇角微扬,走上前,从她手中轻巧取过那锭银子,转手递给一旁的顾逐野:

“拿去,买些好酒好菜回来,今日好生吃一顿。”

“是,陛下。”

顾逐野双手接过,转身离去。

邱玉瑶眨了眨眼,刚要说什么——

林烬抬手轻按在她发顶,语调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有些事,该放下就得放下。总揣在心里,就成了压心的石头。”

他在旁坐下,语气放缓,却依旧清晰:

“你已做得足够好,无需这锭银子时时警醒。弦绷得太紧,易断。”

他抬眼看着她,眼底泛起如兄长般的暖意:

“朕还是觉得,从前那个笑得没心没肺的小丫头,更让人放心。”

话音落下。

邱玉瑶低头沉默。

不知是放下了,还是想通了。

当她再抬起头时,颊边已漾开往日那般甜润的笑意,露出一排洁白的小牙:

“知道啦!”

林烬转开话头,问道:“叶家那些人,你用着可还顺手?”

邱玉瑶点头笑道:“顺手得很,尤其听话,交代的事从不含糊。”

林烬眼中露出赞许之色。

叶承熙身为家主,自然不傻。

他必能看出天下钱庄是朝廷的重棋,而邱玉瑶正是执棋之人。

只要叶家尽心辅佐,何愁将来没有进阶之机?

恐怕就算邱玉瑶令叶家去闯大日如来院,他们也会认真筹划,而非质疑这命令是否荒唐。

“顺手便好。”

林烬向后靠向椅背,叮嘱道:“记得也培植几个叶家之外的心腹,彼此制衡,莫让一方独大。”

邱玉瑶面色认真地应道:“陛下放心,我可不是小孩子了,心里有数。”

林烬转头瞧她一眼,不禁失笑,轻轻摇了摇头。

这丫头……

倒真有几分老成了。

一炷香后。

顾逐野提着好几层食盒回来,揭开盖,里面菜肴琳琅,香气四溢。

林烬笑道:“逐野,坐下一道用吧。今日是邱掌柜做东,她可是个小富婆。”

顾逐野勉强挤出一点似笑非笑的神情,依言落座。

邱玉瑶早已挽起袖子,也不拘礼,夹起一块肉便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含糊道:

“唔……真好吃!”

……

南疆!

天空常年笼着一层阴翳。

空气湿浊压抑,远山隐于雾霭,偶有鹫啸刺破寂静。

镇南王府便矗立在这片昏沉的天色下。

府邸格局开阔,不见奢华,唯见高墙深院透着一股铁血般的肃杀。

前庭极为宽敞,以青石板铺就,俨如一座露天演武场。

两侧兵器架上列满刀枪剑戟,刃口在晦暗的天光下泛着幽幽冷色。

角落石礅上还搁着几副磨损的皮甲,似在无声诉说此处主人尚武重战的性情。

庭院中央。

一道魁梧的身影正挥动一杆乌铁长枪。

枪风呼啸,卷起地上尘叶,那身影腾挪起落间步伐沉如山岳,枪尖寒光点点,竟隐隐带起风雷之势。

不知过了多久。

他倏然收势,长枪猛地向下一刺——

枪镦没入石板缝隙,枪杆犹自震颤不已。

男子赤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肤上汗水纵横,随着呼吸起伏徐徐滚落。

侍立一旁的心腹疾步上前,躬身递上汗巾:

“王爷,计划已筹备妥当。”

镇南王林枭接过汗巾,虎眸沉静无波,似深潭寒水。

他慢慢拭去身上汗渍,神色未有丝毫变动——

于他而言,谋划既成,便如箭在弦上,自然无需多余情绪。

“唐门与沈家那边?”

他昂因沉厚,似金石相击。

“回王爷,唐门新锻兵刃与暗器皆已配发齐全,届时其门下弟子将分率小队穿插行进。”

心腹稍顿,续道:“沈家的暗线亦已布置完成,属下派人往复试探数次,暂无疏漏。”

林枭颔首。

迈步走入正厅,将案上刚斟的热茶仰首饮尽,嘴角掠过一抹冷冽弧度:

“甚好。余下时日,严查各环节,不容半分纰漏。”

“是!”

心腹垂首应命,犹豫片刻,又压低声音道:“王爷,那批‘货’……何时启运?那边似有催促之意。”

“哼。”

林枭骤然冷哼。

周身蓦地腾起一股凛冽煞气,厅内空气仿佛都凝滞几分。

那心腹顿觉呼吸一窒,头垂得更低,不敢直视。

“非我族类,也配指使本王?”

林枭虎目如电,声寒似铁:“让他们候着!”

他转身望向窗外阴沉的天际。

良久,方缓缓道:

“再压几日。也该让那些人明白,这局棋,谁才是执子之手。”

言罢。

他行至西壁案前,凝视着上面的疆域图,侧首沉声问道:“北境那边,可有动静?”

心腹闻声。

当即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恭敬奉上:

“回王爷,北境有信至,半个时辰前刚以黑鹰送达。”

林枭接过,拆开火漆封口,展开信笺。

雪白的纸面上,唯以浓墨写着力透纸背的八个大字——

静候南风,共举大事!

林枭目光扫过,唇边那丝冷冽的弧度深了些许。

他指尖微不可察地凝起一缕无形真气,信纸霎时无火自燃,顷刻间化为一片灰黑的齑粉,自他指缝簌簌落下。

“看来……”

他低语,声线里混着一丝砂砾般的粗糙讥诮:“这群蛮子,倒还不算太傻。”

“下去吧。”

他挥了挥手。

“是!”

心腹躬身,快步退去,身影消失在深院廊庑之外。

厅内重归寂静。

林枭独自负手立于昏光之中。

一身精悍肌肉如铜浇铁铸,在暗淡光线里如山嶽耸峙,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遥望北方,喉间滚出一声低哑的嗤笑,似锈刀刮过陈骨:

“呵呵……”

“本王的好侄儿……且等着。”

“叔叔,很快就来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