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的全部身家。”
陈策幸灾乐祸一笑,搓了搓手,“让我看看,天人有什么好宝贝,这一次折了两件宝兵,可别让我做亏本买卖。”
众人瞬间屏住了呼吸。
天人的家当!
他们咽了口口水,瞪大眼睛,盯着陈策从药篓里面掏出了一个又一个大小不一的葫芦。
“这些应该是丹药...”
陈策摇了摇葫芦,发出咕噜咕噜的碰撞声。
于峻等人的眼睛顿时迸发出了惊人的光亮,天人炼制的丹药!那岂不就是仙丹!?
要是吞服其中一颗,不知道能抵多少年苦修!
甚至于有可能——
“嘭!”
桌子被重重拍了一下,突然打断了众人的臆想。
“清醒点!”
陈策沉声道,“天人的丹药对我们来说可能不仅不是仙丹,反而是要命的毒丹!”
“忘记杨毅了吗?他的手臂我给你们看过,难道你们想变成他那种非人的怪物!?”
此话一出,众人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那根骨刺嶙峋的胳膊,当即吓出了了一身冷汗,疯狂摇头,总算恢复了理智。
林栖鹤是他们之中对武道执念最低的,始终保持着冷静,当下他脑海中仿佛划过一道闪电,忍不住提出了一个猜测。
“主公...”
他看着陈策,眼睛很亮,“您说有没有可能,杨毅吃的丹药就是出自这药老之手?”
陈策一愣,徐建业等人也露出若有所思的惊色。
“很有可能吧?”
林栖鹤抚着胡须,顺着这个思路说了下去,“毕竟天人何其稀有?放眼整个天下,也没有关于他们的任何记载!”
“北疆必然更少,几百年来或许只有药老一人而已!”
“那个古老小门派,说不定就是他开创的,在突破天人之后,留下了那一颗丹药!”
众人忍不住点头。
究竟是不是他们很快有了答案,药篓里有七八本泛黄的线装本,陈策翻了翻,找到了一本类似日记的书。
其中记载了药老这三百年来的大致经历,仅仅只是粗略读了读,就让他们叹为观止。
而开篇就是药老之前在北疆做门派掌门的时光。
对上了。
全部对上了。
这一发现让众人心中长久以来的困惑终于得到了解答,也让他们对那些葫芦里的丹药更加避如蛇蝎,毕竟,杨毅吃的那颗可是药老刚突破天人时炼制的!
这么多年过去,药老的炼丹技艺必然提升到了难以想象的高度,丹药药力也必然更猛!
这一颗下肚,他们的下场绝对比杨毅还要凄惨!
连陈策都觉得害怕,把丹药用箱子封存了起来,决定等审问了药老这些丹药都是什么效用之后,再考虑怎么利用起来。
随后,众人开始翻阅其他线装本,发现其中有游记、有各类药草识谱、有炼丹心得...
记载了一个天人数百年的经验,其价值难以估量。
然而,唯独陈策他们最期望的天人级功法却是没有找到,不由让人大失所望。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
谁家好人天天把功法揣身上,等着别人来杀人夺宝?
必然是放在脑子里啊!
“别急。”
陈策安慰他们道,“等药老油尽灯枯,就算天人境的修炼功法珍贵异常,可为了活命,我就不信他不拿出来。”
徐建业他们闻言也只能把期望放在主公身上了。
只不过,想想还真是可怕,主公竟然能把一个天人生生逼到生死攸关的程度!
这牢笼究竟是在哪?
他们好奇的不行,可陈策不说他们自然也不好刨根问底。
除了线装本之外,就是一些他们不认识的药材、石头和木头之类的自然之物。
显然,这些是天材地宝。
奈何他们完全不认识。
在识谱里逐页对照,也没有找到相吻合的,不得不留待以后,让药老亲自解答了。
药篓里最后的一件物品,是一把挖药小锄。
也不知道这小锄药老用了多久,非金非木的柄隐隐出现了玉质般的透亮,陈策屈指一弹,竟发出清亮澄澈的叮响。
锄头也不是凡铁打造,陈策拿来一块钢锭试了试,一锄头下去钢锭上瞬间出现了一道凹痕。
“好宝贝!”
众人忍不住发出惊叹。
可陈策却叹了口气,“什么好宝贝?一把破锄头,还没我小臂长,也不能当武器啊!”
说到这里,他心疼的看了眼一旁泡在血池子里的噬血刀。
断成了两截显然超出了噬血刀的修复上限,这么久了还是毫无动静,这把从龙门口陪伴他至今的宝刀,就这么报废了...
逐日金光箭更不用提,被药老一巴掌拍成了稀碎,粉末混在砂砾里找都找不出来。
在他看来,无论噬血刀还是逐日金光箭都比这破锄头强。
亏麻了。
要是药老不识时务,他必定把这老东西做成标本!
众人围绕着药老的东西分析出了不少干货,无论是地理、药理、天文等等各方面,药老都无愧于一部活着的历史书。
陈策对这些兴趣不大,在林栖鹤和霍青的狂喜的眼神中,交给了他们俩去整理。
至此,有关天人的信息已经再挤不出一丝一毫了,只等陈策什么时候快耗死药老,才能得到更多有价值的情报了。
结束了议事,众人兴奋离去,陈策也终于能从天人袭击的事务中脱身,去抱抱儿子。
……
辽东,风雪呜咽着刮过刚刚经历战火的边城。
城墙之上,原本飘扬的乾军将旗已被扯下,取而代之的是一面狰狞的狼头大纛。
城墙上残留着暗褐色的血迹和烟熏火燎的痕迹,无声诉说着不久前大战的惨烈,而此刻城楼下却是一片喧嚣欢腾。
狄兵们挤满了空地,围着巨大的篝火堆,火上架着从城中搜刮来的大块牛羊肉。
油脂滴落在火焰中,发出滋滋的爆响,浓郁的肉香弥漫。
狄兵们大口撕咬着滚烫的烤肉,痛饮着缴获的烈酒,脸上洋溢着久违的兴奋与满足。
粗野的笑声、划拳的吼叫声此起彼伏。
“痛快!真他**痛快!”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千夫长用油腻的手抹了把嘴,举起人头大小的酒坛猛灌一口,酒水顺着胡须流下,他哈哈笑道:
“这才叫打仗!这才叫抢掠!草原上被那陈策撵得像兔子,在这里,咱们才是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