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荔枝:我拥兵百万被贬岭南 第298章 张巨鹿殿前辩生死

他那张曾经充满了智慧和威严的脸上,沾满了蛋黄和菜叶,狼狈到了极点。

他抬起头,透过囚车的栅栏,看向外面那些,一张张充满了仇恨和愤怒的脸。

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苦涩和荒唐。

他想不明白。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他们才是“正义”的一方。

明明,那个大唐皇帝,才是屠戮百万,视人命如草芥的暴君。

可为什么,现在,他,却成了万民唾骂的罪人?

而那个暴君,却成了,万民拥戴的,神武天帝?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他想不明白。

他也,没有时间,去想明白了。

囚车,在锦衣卫的护卫下,穿过了那长长的朱雀大街,穿过了那一道道,充满了压迫感的宫门。

最终,停在了那座,象征着大唐帝国最高权力的,金銮殿前。

“带上来!”

随着一声冰冷的喝令。

张巨鹿等人,被锦衣卫们,粗暴地,从囚车里拖了出来。

他们被押解着,走上那长长的,由白玉铺就的台阶。

每走一步,张巨鹿的心,就沉一分。

他能感觉到,从那座金碧辉煌的大殿之内,散发出的,那股,足以让神魔都为之颤栗的,恐怖威压。

他知道,今天,他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当他,被押进那座,宽阔得,足以容纳数千人的金銮殿时。

他,彻底地,被眼前的景象,给镇住了。

只见大殿的两侧,站满了密密麻麻的,身穿各色官袍的文武百官。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种,冷漠而又骄傲的表情。

而在那文武百官的最前方,是十几个,身形各异,但身上,都散发着,非人气息的“将军”。

一个,身穿血色铠甲,只是站在那里,就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

一个,手持一杆方天画戟,那双眸子里,充满了暴虐和毁灭的欲望。

一个,胯下仿佛骑着一匹无形的乌骓马,那股霸道绝伦的气势,仿佛要将这天,都捅出一个窟窿。

张巨鹿,只看了一眼,就觉得自己的双腿,在不停地打颤。

他认得他们。

或者说,他从情报里,“看”过他们。

人屠,白起!

武安君,吕布!

霸王,项羽!

这些,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绝世凶神,此刻,竟然,都活生生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而这,还不是最让他感到恐惧的。

最让他感到恐惧的,是那高高的,九龙宝座之上。

那个,年轻得,有些过分的帝王。

他,就那么懒洋洋地,斜靠在龙椅之上。

他的身边,环绕着六位,风姿各异的绝色女子。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仿佛在看一场好戏的笑容。

但,就是这个笑容,却让张巨鹿,感到了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彻骨的寒意。

他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那个,主宰着所有神魔,主宰着这片天地的,至高无上的……神。

或者说,魔。

“噗通。”

张巨鹿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重重地,跪在了那冰冷的金砖之上。

他身后的那些离阳大臣,也同样,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在这一刻,他们离阳王朝,最后的,一丝尊严,也彻底地,烟消云散了。

金銮殿内,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跪在大殿中央,狼狈不堪的离阳使团身上。

那眼神,充满了轻蔑、嘲弄,和毫不掩饰的快意。

高高的九龙宝座之上,李璘缓缓地坐直了身体。

他没有开口。

只是对着身旁的袁天罡,使了个眼色。

袁天罡心领神会,他上前一步,从袖中,掏出了一卷,长长的卷宗。

然后,他用他那特有的,沙哑而又充满了威严的声音,高声宣读了起来。

“离阳罪状录!”

“其罪一:倒行逆施,不修德政。离阳赵氏,窃取天下三百余年,不思进取,致使朝**败,宦官当道,土地兼并,民不聊生,饿殍遍野,此为不仁!”

“其罪二:狼子野心,觊觎天命。见我大唐国力日盛,心生嫉妒,暗中勾结北莽蛮夷,妄图南北夹击,颠覆我大唐社稷,此为不忠!”

“其罪三:阴险狡诈,不择手段。以‘伐唐檄文’,罗织罪名,污蔑我大唐天帝,以‘异姓王’之位,蛊惑天下江湖匹夫,行刺杀之事,此为不义!”

袁天罡每念一条罪状,他的声音,便提高一分。

那声音,如同惊雷,在整个金銮殿内,轰然炸响。

也如同重锤,一锤一锤地,狠狠地,砸在张巨鹿和他身后那些离阳大臣的心上。

他们,每听一条,脸色,便苍白一分。

他们,无法反驳。

因为,袁天罡念的,每一条,每一个字,都是事实。

当袁天罡,念完那长达数十条的罪状之后,整个大殿,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张巨鹿,早已是面如死灰,汗如雨下。

他知道,今天,他们,是在劫难逃了。

就在这时,李璘那懒洋洋的声音,终于,从宝座之上传了下来。

“张巨鹿。”

“罪……罪臣在。”张巨鹿的身体,猛地一颤。

“袁天师刚刚念的这些,你,可认?”

李璘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但,就是这种平静,才最让人感到恐惧。

张巨鹿的心中,在进行着天人交战。

认?

还是不认?

认,还是不认?

这两个字,像是两座大山,狠狠地压在了张巨鹿的心头。

他这辈子,读了半生的圣贤书,做了一世的离阳首辅,自认为智计无双,能言善辩。

可今天,在这座金銮殿上,他却发现,自己所有的智慧,所有的言辞,都变得那么可笑,那么无力。

认了,就是承认了离阳赵氏是乱臣贼子,是罪该万死。那他,和整个离阳皇室,就再也没有了任何翻盘的可能,只能任由眼前这个魔王宰割。

不认?

张巨鹿看了一眼那站在百官最前列,如同神魔一般的白起、吕布、项羽等人。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说一个“不”字,下一秒,自己就会被这些人,撕成碎片。

死,他不怕。

他张巨鹿,为离阳操劳了一辈子,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可他不能就这么窝囊地死。

他不能让离阳赵氏,背上这万古的骂名。

他不能让天下人,都以为他们离阳,是错的。

想到这里,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突然从他的心底涌了上来。

他缓缓地,挺直了自己那早已弯曲的脊梁。

他抬起头,第一次,敢于直视那九龙宝座之上的,年轻帝王。

“陛下!”

他的声音,不再颤抖,反而带着一种,读书人特有的,铿锵和决绝。

“袁天师所言,罪臣……不认!”

“哗——”

他这句话一出口,整个金銮殿,瞬间一片哗然。

所有的大唐文武,都用一种看**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这家伙,是疯了吗?

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敢嘴硬?

就连跪在他身后的那几个离阳大臣,也都是一脸的惊骇。

他们拼命地,在后面拉扯着张巨鹿的囚服,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可张巨鹿,却仿佛没有感觉到一样。

他看着李璘,那双浑浊的老眼里,燃烧着最后的光芒。

“陛下说我离阳不仁,致使民不聊生。敢问陛下,这天下,三百年来,何曾有过真正的太平?”

“前有大奉王朝,分崩离析,诸侯割据,战乱百年。我离阳太祖,以布衣之身,提三尺剑,扫平六合,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这,难道不是功绩?”

“诚然,我离阳后期,是出了些问题。但,哪一个王朝,没有兴衰更替?陛下的大唐,就能保证,千秋万代,永不腐朽吗?”

“陛下说我离阳不忠,勾结北莽。敢问陛下,若非你大唐,以神魔之力,步步紧逼,大有吞并天下之势。我离阳,又何至于,出此下策?”

“两国相争,各为其主。难道只准你大唐攻伐,就不准我离阳自保吗?”

“至于那‘伐唐檄文’,更是无稽之谈!那本就是韩貂寺那个阉人,为了一己私欲,伪造的文书!我离阳皇室,从头到尾,都未曾有过,与陛下为敌之心啊!”

张巨鹿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激昂。

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在太安城的朝堂之上,舌战群儒,指点江山的时刻。

他将自己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在这一刻,都倾泻了出来。

他试图用自己最后的“道理”,来为离阳,争得一线生机。

大殿之内,所有的大唐官员,都听得,目瞪口呆。

他们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已经半死不活的老头,竟然,还有如此的口才和胆魄。

就连袁天罡和司马懿,这两个李璘最得力的手下,眼中,都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他们不得不承认,这个张巨鹿,确实是个人才。

只可惜,他跟错了主子。

也站错了队。

宝座之上,李璘听着张巨鹿这番慷慨激昂的“辩词”,非但没有丝毫的愤怒,脸上的玩味笑容,反而更浓了。

他内心的想法是:*有意思,真有意思。这老头,比北莽那个只会磕头的老家伙,可有趣多了。死到临头了,还想跟朕讲道理?还想把锅甩给一个死太监?真是天真得可爱。*

他轻轻地,鼓了鼓掌。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在大殿之内,显得格外刺耳。

张巨鹿的“辩词”,戛然而止。

他有些不解地,看着李璘。

“说得好。”

李璘看着他,脸上带着“赞许”的笑容。

“说得真好。”

“黑的,都能被你说成白的。”

“死的,都能被你说成活的。”

“张巨鹿,朕,真是小看你了。你这口才,不去当个说书先生,真是屈才了。”

李璘的话,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

张巨鹿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你……”

“不过,你说了这么多,其实,都没说到点子上。”

李璘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到骨子里的漠然。

“朕,之所以要灭你离阳,灭你赵氏。”

“不是因为你们不仁,也不是因为你们不忠。”

“甚至,不是因为你们,想杀朕。”

他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张巨鹿的心上。

“原因,很简单。”

“只是因为……”

“你们,太弱了。”

“而朕,看你们,不顺眼。”

“仅此而已。”

李璘说完,整个金銮殿,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张巨鹿,呆呆地,跪在原地。

他那双刚刚还燃烧着光芒的眸子,在这一刻,彻底地,黯淡了下去。

他,终于明白了。

在这个男人的面前,所有的道理,所有的对错,都没有任何意义。

他想杀你,只是因为,他想杀你。

这,就是唯一的,也是最终的……道理。

“噗——”

张巨鹿猛地喷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他那颗,为离阳,为赵氏,撑了一辈子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地,碎了。

张巨鹿倒下了。

这位离阳王朝最后的擎天玉柱,这位被誉为“文坛泰山,国之栋梁”的首辅大人,就这么,在李璘那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之下,心神崩溃,口喷鲜血,昏死了过去。

他身后的那几名离阳大臣,见状,都是大惊失色。

“首辅大人!”

“张大人!”

他们手忙脚乱地,想要上前去搀扶,却被一旁虎视眈眈的锦衣卫,用冰冷的刀鞘,给拦了回去。

“没有陛下的命令,谁敢乱动,杀无赦!”

那冰冷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巨鹿,像一条死狗一样,躺在那冰冷的金砖之上,生死不知。

整个金銮殿,再次陷入了死寂。

所有的大唐文武,看着这一幕,心中,都是感慨万千。

他们看着宝座之上,那个年轻得过分的帝王,那眼神,充满了无尽的敬畏和狂热。

杀人,诛心。

他们的陛下,仅仅用了几句话,就将一个,心比天高,智计无双的离阳首辅,给活活“说”死了。

这是何等恐怖的手段!

这是何等霸道的帝王!

跟着这样的君主,何愁天下不定,何愁大唐不兴!

宝座之上,李璘看着地上那摊烂泥一样的张巨鹿,嘴角,勾起了一抹不屑的弧度。

他内心的想法是:*就这?还以为能多玩一会儿呢。心理素质,也太差了点。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朕再费口舌。*

他对着司马懿,挥了挥手。

“拖下去,找个太医,给他看看,别让他就这么死了。”

李璘的声音,依旧懒洋洋的。

“朕,还没玩够呢。”

“是,陛下。”

司马懿躬身领命,他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笑意,立刻便有两名锦衣卫上前,像拖死狗一样,将昏死过去的张巨鹿,拖出了金銮殿。

剩下的那几名离阳大臣,跪在地上,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

他们看着李璘的眼神,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他们现在,连求饶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们只希望,这个魔王,能给他们一个痛快。

然而,李璘,显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

他的目光,在剩下的那几个人身上,扫了一圈。

然后,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和煦的,甚至可以说是“温柔”的笑容。

“诸位爱卿,都起来吧。”

他对着那些离阳大臣说道。

那几名离阳大臣,听到“爱卿”这两个字,都是浑身一颤,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看着李璘那“真诚”的眼神,他们又不敢不从。

他们只能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躬着身子,连大气都不敢喘。

“朕,刚刚听了张首辅的一番话,深有感触啊。”

李璘慢悠悠地说道。

“他说,他离阳皇室,从头到尾,都未曾有过,与朕为敌之心。”

“朕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什么?!”

李璘这话一出,不光是那几个离阳大臣,就连大殿之上的所有大唐官员,都懵了。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真的相信了张巨鹿的鬼话?

难道,他要放过离阳了?

这……这不符合陛下的风格啊!

就在所有人,都感到困惑不解的时候。

李璘的目光,落在了他身旁,那个从一开始,就一直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的,娇小身影之上。

那正是,离阳的长乐公主,如今的慈妃,赵念慈。

“慈妃。”

李璘的声音,充满了宠溺。

“臣……臣妾在。”

赵念慈的身体,猛地一颤,连忙跪了下去。

“来,到朕的身边来。”

李璘对着她,招了招手。

赵念慈不敢违抗,只能迈着小碎步,战战兢兢地,走到了李璘的龙椅之旁。

李璘一把,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怀中,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啊!”

赵念慈发出一声惊呼,她那张我见犹怜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着她离阳的臣子,和这满朝的大唐文武的面,被这个男人,如此轻薄。

她只觉得,羞愤欲死。

但,她不敢反抗。

她甚至,连挣扎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性命,自己父皇和皇兄们的性命,都握在这个男人的手里。

大殿之下,那几名离阳大臣,看到这一幕,也都是目眦欲裂。

那可是他们离阳的公主啊!

是他们看着长大的,金枝玉叶的,长乐公主啊!

现在,竟然……竟然被这个暴君,如此当众羞辱!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愤怒和屈辱。

但,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慈妃,你看。”

李璘搂着赵念慈那柔软的腰肢,用手指着下面,那几个敢怒不敢言的离阳大臣。

“他们,都是你父皇的忠臣。”

“他们,不远万里,来到我大唐,就是为了,向朕,解释清楚,你父皇,是被冤枉的。”

“你说,朕,该不该相信他们呢?”

李璘的声音,充满了戏谑。

赵念慈的身体,僵在了原地。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不明白,李璘为什么要问她这个问题。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说相信?那岂不是,在为自己的父皇开脱?这个魔王,会放过自己吗?

说不信?那岂不是,等于,亲口承认,自己的父皇,是罪有应得?

那她,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是一个,足以将她,逼疯的难题。

“怎么?不好回答吗?”

李璘看着她那,充满了挣扎和痛苦的表情,脸上的笑容,愈发地残忍了。

他就是要这样。

他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当着她父皇的忠臣的面,逼着她,亲手,将自己的父皇,和自己的家族,推入深渊。

这,比杀了她,要有趣一万倍。

赵念慈跪在李璘的怀里,娇小的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

她能感觉到,下面,那几位父皇的臣子,正用一种,充满了期盼和哀求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们,希望自己,能为离阳,为赵氏,说几句好话。

哪怕,只是一句。

她也想。

她做梦都想。

可是,她不敢。

她一闭上眼睛,就能想起,这个男人,在甘露殿里,对她说的那些话。

“只要你能让朕开心了,朕,甚至可以考虑,饶你那个废物父皇,和你那些皇兄皇弟们,一条狗命。”

父皇和皇兄们的命,都握在自己的手上。

她,不能赌。

也,赌不起。

“陛……陛下……”

赵念慈的嘴唇,哆嗦着,她终于,艰难地,开了口。

她的声音,很小,小得,像蚊子叫。

但,在这落针可闻的金銮殿内,却显得,格外清晰。

“臣……臣妾……觉得……”

她每说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下面的那几名离阳大臣,都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盯着她。

他们的心中,还抱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

希望这位,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公主,能在最后关头,守住赵氏皇族的,最后一丝尊严。

然而,赵念慈接下来的话,却将他们这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地,击得粉碎。

“臣妾觉得……我父皇……他……他有罪。”

当“有罪”这两个字,从赵念慈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把刀,狠狠地,捅穿了。

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从她的眼眶里,汹涌而出。

她,亲口,定了自己父皇的罪。

她,成了赵氏皇族的,千古罪人。

“轰——”

大殿之下,那几名离阳大臣,听到这句话,只觉得,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道惊雷。

他们,呆呆地,看着宝座之上,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少女。

他们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期盼,变成了震惊,然后,是失望,最后,只剩下了,无尽的,彻骨的悲凉。

他们,想不明白。

为什么?

为什么,连他们离阳的公主,都……

“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李璘那充满了得意和张狂的笑声,响彻了整个金銮殿。

他,很满意。

他非常满意,赵念慈的这个回答。

他喜欢看这种,亲人相残,骨肉相离的戏码。

这让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一切的**。

“好!好一个‘有罪’!”

李璘一边笑,一边用手,轻轻地,拍着赵念慈的后背,像是在安慰她。

但,他的声音,却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残忍。

“慈妃,你,果然没有让朕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