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用来制作面包的材料,是敌人的血和肉。
这种行为,在夫子看来,是野蛮的,是邪恶的。
但在那些嗷嗷待哺的百姓看来,却是神圣的,是伟大的。
谁对?谁错?
夫子不知道。
他那颗坚如磐石的“道心”,在这一刻,彻底地崩塌了。
“呵呵……呵呵呵……”他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比哭还要难听。
“原来……是老夫错了……”
“错得离谱……”
他喃喃自语着,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在这一瞬间,被彻底抽空了。
他那本就苍老的身躯,变得更加佝偻。
他那头花白的头发,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一片雪白。
“原来,这世上最锋利的,不是刀剑,也不是神通。”
“而是……人心啊。”
他说完这句话,整个人的身体,开始变得愈发虚幻起来。
他要走了。
他要离开这个,让他感到无尽失望和迷茫的人间。
“想走?”
然而,李璘那冰冷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朕让你走了吗?”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封锁了整个甘露殿。
夫子那即将消散的身体,被硬生生地定在了原地,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你……你还想怎样?”夫子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虚弱。
“不怎样。”李璘走到了他的面前,脸上带着一丝恶劣的笑容。
“朕只是觉得,你这个老古董,虽然思想迂腐了一点,但一身的修为,还是不错的。”
“就这么让你消散了,岂不是太浪费了?”
李璘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这老家伙,可是这个世界的天道化身之一。他这一身精纯的浩然正气,要是被朕给吞了,那朕的力量,岂不是又能上一个台-阶?*
*正好,朕最近感觉,对这个世界的掌控,还不够完美。吞了他,应该就能补全最后一块拼图了。*
夫子看着李璘那不怀好意的眼神,瞬间明白了什么。
“你……你竟然想吞噬老夫?!”他的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惊骇和不敢相信。
“你这个魔鬼!你……”
“聒噪。”
李璘懒得再跟他废话。
他伸出手,直接按在了夫子那虚幻的天灵盖之上。
“搜魂!”
一股霸道无比的神念,瞬间涌入了夫子的识海之中。
他要的,不仅仅是夫子的力量。
他还要的,是夫子这数千年来,对这个世界,对这方天地的所有认知和记忆!
“啊——!”
夫子发出了他此生以来,最为痛苦的一声惨叫。
他的识海,在李璘那野蛮的神念冲击之下,瞬间被搅得天翻地覆。
无数的记忆碎片,无数的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入了李璘的脑海之中。
那是开天辟地之初,万物初生的景象。
那是三皇五帝,带领人族,在这片蛮荒大地上,艰难求生的画面。
那是诸子百家,百家争鸣,思想的火花,第一次在这片土地上绽放的时刻。
那是……
一幕幕,一桩桩,这片土地数千年的历史,数千年的兴衰更替,在这一刻,都如同走马灯一般,在李璘的眼前闪过。
李璘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他终于明白,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如此的“脆弱”。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的天道,会如此的“虚弱”。
原来,这个世界,是有“上限”的。
而这个上限,就是由夫子,道祖,佛陀这些,最早一批领悟了天地法则的“圣人”,所共同定下的。
他们为了维持人间的“秩序”,为了防止出现像他这样的“变数”,联手为这方天地,加上了一道无形的枷锁。
这道枷锁,限制了所有生灵的力量上限。
无论是武道,还是神通,都无法突破“陆地神仙”这个境界。
一旦有人触碰到这个门槛,就会被天道所感应,降下所谓的“天劫”,将其抹杀。
又或者,像夫子这样,主动“登天”,化为天道的一部分,成为规则的维护者。
而他李璘,是一个外来者。
他的力量,来自于系统,来自于另一个更高维度的世界。
他,从一开始,就不受这方天地法则的束缚。
他的出现,本身,就是对这个世界最大的“BUG”。
“原来如此……”
李璘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一群自以为是的井底之蛙。”
“为了维护你们那可笑的‘秩序’,竟然亲手扼杀了这个世界,所有的可能性。”
“真是……愚不可及!”
他加大了神念的输出。
“既然你们不会玩,那这个世界,就由朕来接手好了!”
“轰——!”
夫子的识海,彻底崩溃了。
他那虚幻的身体,再也无法维持,化作了漫天的金色光点。
那些光点,蕴**最纯粹的浩然正气,和最本源的天地法则。
李璘张开嘴,猛地一吸。
所有的金色光点,便如同百川归海一般,被他尽数吞入了腹中。
“嗝——”
李璘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脸上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他能感觉到,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掌控力,在这一刻,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甚至有一种感觉,只要他愿意,他一个念头,就能让这片大陆,彻底沉入海底。
“从今天起。”
他的目光,扫过大殿内那几个早已被吓傻的女人。
“朕,即是天!”
当夫子被李璘活生生吞噬的那一刻,远在北莽草原的深处,一座终年被冰雪覆盖的雪山之巅。
一座古朴的道观之中,一个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道士,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大口金色的血液,那双本该看透世间一切的眸子里,充满了无尽的惊骇和不敢相信。
“师……师兄?!”
他感受到了。
那股与他同根同源,共同维护了这方天地数千年的浩然正气,就这么……消失了。
消失得,干干净净。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老道士,也就是这个世界的道祖,彻底慌了。
夫子,是他们这些“圣人”之中,实力最强,也是与天道联系最紧密的存在。
连他都出事了,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那个降临在长安的“变数”,其恐怖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不行!我得去看看!”
道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他刚刚才受了天道反噬,身受重伤,根本动弹不得。
“天……要塌了……”
他看着南方,那长安城的方向,眼中只剩下了无尽的绝望。
……
与此同时。
西域,那座传说中建立在灵山之上的佛国圣地。
大雷音寺。
一个面容枯槁,身披金色袈裟,仿佛早已坐化的老和尚,那紧闭了千年的双眼,也猛地睁开。
两行金色的血泪,从他的眼角,缓缓滑落。
“阿弥陀佛……”
他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那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悲悯。
“大劫……至矣。”
……
圣人们的惊骇,凡人自然是无法感受到的。
此刻的北莽草原,正笼罩在一片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绝望之中。
渭水平原惨败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的瘟疫,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草原的每一个角落。
百万大军,全军覆没!
军神拓跋菩萨,战死!
皇帝陛下,被生擒!
这一个个噩耗,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在了每一个北莽人的心上。
他们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那可是百万大军啊!是他们北莽倾尽国力,汇聚起来的,足以踏平天下的无敌雄师!
怎么可能……就这么没了?
直到,那些从战场上侥幸逃回来的残兵败将,带着满身的伤痕和一脸的惊恐,将他们在渭水之畔的所见所闻,添油加醋地描述了出来。
“魔鬼!他们不是人!是魔鬼!”
一个断了一条手臂的百夫长,缩在一个部落的篝火旁,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
“一个拿长戟的,就一招!一招啊!就把我们几万最厉害的狼兵,全都给变没了!连根毛都没剩下!”
“还有一个穿红衣服的,他更吓人!他只是看我们一眼,我们的血,就自己烧起来了!活活把自己烧死啊!那场面……我这辈子都不想再想起来了!”
“还有那个吃人的胖子!他一张嘴,就把几百个兄弟给吸干了!变成了干尸啊!”
他的话,让周围的牧民们,一个个都吓得面无人色。
他们本以为,这只是打了败仗的士兵,为了推卸责任而编造出来的谎言。
可是,当越来越多逃回来的人,说的都是大同小异的内容时,他们不得不信了。
大唐的军队,不是人。
他们是真正的,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神魔!
而他们的皇帝李璘,就是那个统御着所有神魔的……万魔之主!
恐慌,彻底地在整个北莽草原上蔓延开来。
那些之前还在为“百万大军南下”而欢呼雀跃,幻想着去中原烧杀抢掠,分一杯羹的牧民们,此刻全都躲在自己的帐篷里,瑟瑟发抖。
悔恨。
无尽的悔恨,涌上了每一个人的心头。
他们后悔,为什么要支持女帝那个疯狂的决定。
他们后悔,为什么要不知死活地去招惹那个魔王一样的男人。
“都怪那个女人!要不是她野心太大,我们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就是!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打什么大唐!现在好了,把魔鬼给招来了!”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大唐的军队,很快就要杀过来了吧?”
“跑!还能怎么办!赶紧收拾东西,往北边跑!跑得越远越好!”
一时间,整个北莽都乱了。
无数的部落,开始向着更北方的,那片被称为“永夜之地”的苦寒之地,仓皇迁徙。
他们宁愿去面对那里的冰雪和野兽,也不愿意去面对大唐那支比魔鬼还要恐怖的军队。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选择了逃跑。
在北莽的王庭,那两座分别代表着北莽最高权力的,左贤王和右贤王的金色帐篷里。
两个同样身形魁梧,脸上带着草原民族特有风霜的男人,正一脸凝重地相对而坐。
他们,便是北莽女帝之下,权力最大的两个王爷。
“大哥,现在该怎么办?”右贤王看着自己的兄长,那个被誉为“北莽第一智者”的左贤王,声音里充满了焦虑。
“女帝被擒,拓跋菩-萨战死,百万大军灰飞烟灭。我北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了。”
左贤王沉默了许久,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打,是肯定打不过了。”他缓缓地开口,“那个大唐皇帝,已经不是凡人能抗衡的存在。”
“那……我们逃?”右贤王试探性地问道。
“逃?”左贤王摇了摇头,“又能逃到哪里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以为,我们能逃出他的手掌心吗?”
“那……那到底该怎么办啊!”右贤王急得直跺脚。
左贤王看着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屈辱和不甘。
“派人去长安。”
“求和。”
“求和?”
右贤王听到这两个字,猛地站了起来,那张粗犷的脸上,充满了不敢相信。
“大哥!你没糊涂吧?”
“我们北莽人,什么时候向中原的皇帝低过头?!”
“我们是狼!是草原的雄鹰!就算是死,也应该死在冲锋的路上!怎么能像条狗一样,摇着尾巴去乞求敌人的怜悯?!”
他的情绪很激动。
“尊严”,是刻在每一个草原男儿骨子里的东西。
让他们向那个屠杀了他们百万同胞的敌人下跪,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坐下!”
左贤王厉喝一声,那股久居上位的威严,让右贤王瞬间冷静了下来。
“尊严?”左贤王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悲哀。
“我的好弟弟,你告诉我,我们现在,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我们的百万大军,被人家当成猪一样宰了。”
“我们的军神,被人家一剑就给劈了。”
“我们的皇帝,现在成了人家后宫里的玩物,说不定正被那个暴君用各种我们想都想不到的方式折磨着。”
“我们的子民,像一群被吓破了胆的耗子,正在仓皇地逃离自己的家园。”
“你告诉我,这就是你所谓的‘尊严’吗?!”
左贤王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右贤王的心上。
右贤王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颓然地坐了下去,双手抱着头,发出了痛苦的呜咽。
是啊。
尊严?
他们早就没有尊严了。
在渭水平原上,在那个叫项羽的男人,一戟蒸发了数万狼兵的时候。
在那个叫白起的男人,让十万亲军自燃成灰的时候。
他们的尊严,就已经被碾得粉碎了。
“大哥……我……我明白了。”右贤王的声音,沙哑而又无力。
左贤王看着他,叹了口气,语气也缓和了下来。
“我知道,这很难接受。”
“但我们现在,是北莽仅存的希望了。”
“我们必须为我们的族人,为这片草原,争取一线生机。”
“那个大唐皇帝,虽然残暴,但他之前在渭水之畔,也说过一句话。”
“他说,他要的,是一个稳定而又繁荣的离阳,而不是一片废墟。”
左贤王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这说明,他虽然喜欢杀戮,但他最终的目的,还是‘统治’。”
“只要他的目的是统治,那我们就还有的谈。”
“他需要有人,来帮他管理这片广袤的草原,来安抚这些桀骜不驯的牧民。”
“而我们,就是最好的人选。”
右贤王听着自己大哥的分析,那双黯淡的眸子里,也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大哥你的意思是……我们向他称臣,当他的走狗?”
“是臣服,不是走狗。”左贤王纠正道,“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只要我们能保住北莽的传承,保住我们族人的性命。”
“一时的屈辱,又算得了什么?”
“等到几百年后,几千年后,谁又会记得今天这点事?”
“说不定,到那个时候,我们北莽,还能找到机会,重新崛起!”
左贤王的话,充满了蛊惑力。
右贤王被他说得,也渐渐热血沸腾了起来。
“好!大哥!就按你说的办!”
“我们去求和!不!是去臣服!”
“只要能保住我北莽的根,别说让我下跪,就是让我给那个狗皇帝**底,我都认了!”
“嗯。”左贤王欣慰地点了点头。
“事不宜迟,我们必须立刻准备。”
“把我们国库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最好的战马,最美的奴隶,最珍贵的珠宝,一样都不能少。”
“还有,起草国书。姿态要放得越低越好,措辞要越谦卑越好。就说我们北莽,愿意永世为大唐之藩属,岁岁纳贡,年年称臣。”
“另外,再选一个最能说会道,最不怕死的人,当我们的使者。”
“这一次,我们是把整个北莽的命运,都赌在他的身上了。”
“明白!”
右贤王立刻领命而去。
很快,整个北Spired的王庭,便以前所未有的效率,高速运转了起来。
无数的金银珠宝,被从尘封的国库中搬了出来,堆积如山,几乎要闪瞎人的眼睛。
上千匹神骏非凡,血统最高贵的汗血宝马,被牵了出来。
还有数百名从各个部落精心挑选出来的,最美丽,最妖娆的草原少女,她们被换上了最华丽的衣服,脸上带着茫然和恐惧。
她们,都将作为“贡品”,被送到那个远在长安的魔王的面前。
只为,换取他的一丝怜悯。
三天后。
一支由数千名精锐骑兵护送的,规模庞大的使团,带着北莽最后的希望,和最沉重的屈辱,踏上了前往长安的道路。
为首的使者,是北莽的一位老臣,他曾三代为相,能言善辩,在整个草原都享有极高的声望。
他骑在马上,回头望了一眼那片他生活了一辈子的草原,那双浑浊的老眼里,流下了两行清泪。
他知道,自己这一去,九死一生。
他也知道,从今天起,北莽,再也不是那个可以与中原王朝分庭抗礼的草原雄鹰了。
他们,将彻底沦为大唐的附庸,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唉……”
一声长叹,随风飘散。
使团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南方的地平线上。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踏上这条路的同时。
大唐冠军侯霍去病,已经率领着他的三万骠骑军,和刚刚才从渭水战场上下来的,杀气冲天的十万神魔军团,跨过了边境。
一场更大规模的,旨在彻底征服和毁灭的战争,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
那个年轻的帝王,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他们任何“求和”的机会。
前往长安的路,比想象中要好走得多。
北莽使团一路南下,竟然没有遇到任何大唐军队的阻拦。
沿途的那些曾经被他们视为天堑的关隘,如今都是城门大开,仿佛在欢迎他们的到来。
这让为首的老臣相,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看来,那个大唐皇帝,虽然行事霸道,但终究还是讲一点“规矩”的。
知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道理。
只要能见到他,只要能把他们的诚意和贡品送到他的面前,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然而,当他们真正进入关中平原,看到沿途的景象时,他们心中那点侥幸,瞬间便被无尽的寒意所取代。
太惨了。
实在是太惨了。
整个关中平原,都像是被一场十八级的飓风犁过了一遍。
到处都是被焚毁的村庄,被鲜血染红的土地。
无数的尸体,就那么随意地堆积在路边,早已腐烂发臭,引来了成群的乌鸦和野狗。
那些尸体,无一例外,都是北莽人的。
是他们那一百万大军,留在这片土地上,最后的痕迹。
使团里的每一个人,看着眼前这如同地狱般的景象,都是脸色煞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一些年轻的士兵,甚至直接就吐了出来。
老臣相的心,也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他从这片寂静的,充满了死亡气息的土地上,读懂了那个大唐皇帝的意志。
那是一种,不留任何余地的,赶尽杀绝的意志。
他这次来,真的是来求和的吗?
还是……来送死的?
怀着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他们终于抵达了那座传说中的,雄伟壮丽的城市——长安。
当那座如同巨兽一般,匍匐在大地之上的宏伟城池,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时。
所有的北莽人,都被深深地镇住了。
他们这辈子,都从未见过如此高大,如此坚固,如此……充满了压迫感的城墙。
和它比起来,他们北莽的王庭,简直就像一个小孩子的泥巴玩具。
城墙之上,旌旗招展。
无数身穿黑色铠甲,手持长戈的大唐士兵,如同沉默的雕像一般,肃立在城头。
他们身上那股冰冷的,充满了铁血之气的杀意,让城下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一阵窒息。
“来者何人?!”
一声如同惊雷般的暴喝,从城楼之上传了下来。
老臣相连忙翻身下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然后对着城楼之上,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北莽罪臣,奉我国左右贤王之命,特来长安,向大唐天子,献上国书,乞求……乞求陛下宽恕我北莽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