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溪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竭尽全力的灵气波痕再也不见半点来自上古的机缘。
就像是大梦一场空。
那些在一炷香前尚且充盈的机缘,宛若浓郁的柳絮,乍然间正稠,风一吹就散了。
“溪儿,怎么回事?你再试试!”上官苍山不死心地说。
少年深吸了口气,面红耳赤,铆足了劲接连尝试。
而不管再来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的。
上官苍山急忙取来法器,放在孙子的面前。
“快试试看。”上官苍山急道。
法器可断机缘。
上官苍山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似乎有无形的手,把他从宽阔的大道,推向了悬崖的边缘。
每一步都走得胆战心惊,只因随时都会摔得粉身碎骨。
上官溪红着眼睛,呼吸深加重。
他颤颤巍巍好比筛糠的手,缓慢地朝前伸去,触碰到金光四溢的法器,忙闭上眼睛。
法器的金辉逐渐黯淡下来。
可见他的体内毫无半点上古机缘。
但不久前在长云山为剑道祈福的那日,世人和剑客们都亲眼见证了上官溪的机缘。
那样令人艳羡的上古机缘,怎会在顷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呢?
“砰!”上官苍山掌下用力,法器应声而裂,轰然作响间碎成了齑粉。
“溪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上官苍山震怒。
四周,无数人充满异样的眼睛,看向他不再是从前的敬重。
“祖父,孙儿不知,孙儿真的不知道。”
上官溪慌慌张张,锦衣玉服带来的鲜亮在此刻崩殂。
他不断摇头,趔趄后退,血红的眼睛比山头野鬼还要阴郁。
当他对上上官沅平静如水的视线,理智彻底丧失。
“滚!都滚!”
“我还有上古机缘,尔等休想笑话我!”
上官溪扯着嗓子嘶吼。
上官苍山一个头有两个大了。
内心的慌张,蔓延的速度快过洪水猛兽。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不再是神坛之上俯瞰苍生的万剑山主了。
他所憧憬的逐渐失控。
即便万剑山还光鲜亮丽,他却仿佛看到了山体裂开的痕迹。
四下里,乱作一团,不仅是惊讶于上古机缘的消失,更震惊上官溪的失态和无礼,不少万剑山的弟子、长老们流露出了失望的眼神。
这样崇高恢弘的山,不需要一个大肆无礼的少主。
“诸位远道而来,莫要败兴而归。”
少女赫然拔高的声,犹穿云裂石的清响,骤然出现在四方天地。
一双双眼睛朝上官沅看去的同时,上官苍山眯起眼睛,无比锋利地注视着上官沅。
那眼神,活要把孙女给生吞活剥了。
上官沅不以为意,踏步往前,微笑地看着周围满座的宾客,落落大方道:
“万剑山有陈年佳酿长生渡,诸君可要不醉不归。来人——上酒!”
少女周身不见丝毫的凌厉锋芒,给人水一般的感觉。
是海纳百川的水,将一切汹涌的波涛平静深邃地吞噬。
正如她此刻正在和情绪失控的上官溪对视。
而这一刹,她灼热好比海上的日出,夺走了满座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