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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景行忍不住笑了。
“我说顾先生，你这演技也太烂了。我妹现在可是医学界的新星，你以为你几句‘后悔’就能挽回她？别做梦了。”
顾承州没说话，捂着头，灰溜溜地跑出了工作室。
巷口的风很大，把他的西装吹得乱七八糟，他回头看了一眼工作室的牌子，周院士的题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刺得他眼睛生疼。
似乎。
他跟林星晚的距离，越来越大了。
本来，他想要直接回桐城，即便是不能东山再起，他也能做一些小生意。
可是没走几步，却遇到了一个陌生人。
此人身上气场强大。
根本没办法忽视。
并且，此人直接停在他面前。
“顾先生，我有个生意，想跟你谈谈。”
顾承州愣了下，“我？？”
“没错！”
……
工作室里，林星晚已经重新坐回桌前，开始看那个年轻医生递过来的复查报告。
林景辉把地上的钱捡起来，交给林景行，“把这些钱捐给慈善机构吧，也算帮他积点德。”
林景行接过钱，撇了撇嘴。
“算他运气好，要是敢再纠缠我妹，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端木晴走过来，摸了摸林星晚的头。
“别因为这种人影响心情。你爸刚才打电话来，说医学会的专家明天就来考察，还说要邀请你去给他们的医生做培训呢。”
林星晚抬起头，眼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光芒。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可以把针灸急救的方法教给更多医生，以后就能救更多人了。”
她拿起笔，在复查报告上写下“恢复良好，继续观察”，字迹工整有力。
窗外的阳光透过树叶洒进来，落在她的白大褂上，把她指腹的薄茧照得很清晰。
沈砚握着病例夹的指节微微泛白，耳尖还带着未褪的热意。
方才林星晚抬头笑的时候，阳光恰好落在她眼尾，像落了点碎金，晃得他心跳漏了半拍。
他刻意提前半小时到工作室，把昨天心梗患者的复查报告拆分成心电图、心肌酶谱和影像资料三份。
每份都用红笔标了关键数据，就是想让她省点事，能多抬几次头看看自己。
“林老师，这份报告里患者的肌钙蛋白已经降到正常范围了，但我看他的动态心电图，凌晨三点有次短暂的心律失常，我标注在最后一页了。”
他把病例夹递过去时，特意往她手边凑了凑，指腹不经意擦过她的袖口。
“还有他说最近总觉得胸闷，我查了下他的既往史，三年前有过气胸，要不要安排个**CT复查？”
林星晚接过病例，指尖划过他标注的红痕，抬头冲他笑。
“你想得真周到，比我还细心。就按你说的，明天让患者来做CT。”
沈砚心里像揣了块温软的糖，刚要再说点什么，就见林景行从外面晃进来，手里拿着个空的可乐罐，冲他挤了挤眼。
“沈医生可以啊，我妹这工作室开了俩月，你是第一个能把她的病例整理得这么清楚的，比我那学霸大哥都靠谱。”
他刚要谦虚两句，工作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股冷冽的气息顺着门缝涌进来，混着巷口梧桐叶的清香，却带着截然不同的压迫感。
傅九枭站在门口，深色西装衬得身形愈发挺拔，左手拎着个古朴的木盒，右手插在裤袋里，目光扫过室内，最后落在林星晚身上时，才稍稍柔和了些。
“你怎么来了？”
林星晚放下笔，起身时不小心带倒了桌边的陈皮水，杯里的水洒了些在白大褂下摆。
沈砚比她动作还快，立刻抽了纸巾递过去，指尖绕过她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拭衣料上的水渍。
“林老师，别沾到药汁，待会儿不好洗。”
他的动作很轻，指腹蹭过她腰侧的布料时，特意放慢了速度。
傅九枭的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下。
他几步走到桌边，把木盒往林星晚面前一放，声音比巷口的风还冷点。
“上次你说想要民国时期的银质毫针，我托人从桐城老宅里找出来的，一共十二根，针身是纯银的，针尾刻了‘杏林’二字。”
木盒打开时，十二根银针躺在暗红色绒布上，针尾的小字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林星晚眼睛一亮，伸手去拿银针的动作都带着雀跃。
“你居然真的找到了！我之前在古籍里看到过这种针，说是扎百会穴特别稳，可惜一直没见过实物。”
傅九枭看着她指尖的薄茧蹭过银针，喉结动了动。
余光却瞥见沈砚还站在旁边，手里捏着用过的纸巾，眼神黏在林星晚的侧脸上，像粘了蜜的糖纸，撕都撕不下来。
他突然伸手按住林星晚拿针的手，指腹覆在她的手背上，温度比银针还凉。
“小心点，这针比你现在用的细，别扎到手。”
林星晚没察觉他的异样，笑着抽回手。
“我哪有那么笨。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工作室？”
“秦少川说的。”
傅九枭的目光扫过沈砚，落在他胸前的工作牌上，“沈医生？市医院派来跟你学针灸的那个？”
沈砚点头时，后背不自觉地挺直了些。
“傅先生您好，我是市医院急诊科的沈砚，跟着林老师学习针灸急救已经一个月了。”
他特意加重了“一个月”三个字，想让这人知道，自己陪在林星晚身边的时间，比他久。
可傅九枭像是没听见，转头对林星晚说。
“我在巷口看到周院士了，他说医学会的培训课件还需要调整，让你明天去趟协会。”
他说话时，手搭在林星晚的椅背上，胳膊肘微微弯曲，恰好把她圈在自己和桌子之间，形成一个微妙的保护圈。
沈砚站在外面，看着那圈无形的屏障，心里像被针扎了下，疼得慌。
林景辉这时从里间出来，推了推眼镜笑道。
“九爷来得正好，我正愁没人送晚晚回家呢。沈医生今天值夜班，对吧？”
沈砚一愣，才想起自己早上跟林景辉提过今晚要回医院盯急诊，可现在他宁愿跟医院请病假，也想留下来送林星晚。
他攥了攥手心，硬着头皮说：“我可以跟同事换个班，不影响送林老师回家的。”
“不用了。”
傅九枭先一步开口，拿起林星晚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帮她披在肩上，“我开车来的，比你方便。”
沈砚被他堵得说不出话，只能看着傅九枭帮林星晚收拾好银针，把木盒放进她的帆布包，全程没再看自己一眼。
直到林星晚跟他道别时，他才勉强挤出个笑。
“林老师，明天我早点来帮你准备培训的教具。”
“好啊，辛苦你了。”
林星晚笑着点头，转身跟着傅九枭往外走，没注意到他眼里的失落，更没注意到傅九枭回头时，投来的那道带着审视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