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明珠。”
许清川跑过去解开束缚着明珠手脚的束缚带,把她扶了起来。
空气中有浓浓的血腥味,地上有一盆子血水,但段明珠的衣服上没有一滴血渍。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段明珠衣服完好干净,他心里抱着一丝侥幸。
“明珠,他把你怎么了?”
段明珠双眼含泪,看到许清川宛若看到了光明,咬着唇嘤嘤抽泣。
“你别哭,没事了,不怕了,坏人已经被抓住了。”
“许清川,我,我……”
话未说完,段明珠身体到了极限,晕倒在许清川怀里。
许清川把段明珠送去医院,半路上给许慧敏打电话让她也赶到医院去。
姑侄俩在医院门口碰到。
许慧敏像是从酒吧过来,身上还染着淡淡的酒味。
“电话里你也没说清楚,明珠怎么了?”
“她被人绑架了,身上好像有伤,这事不能宣扬,所以我叫你来给她检查一下。”
“怎么会这样,快跟我到诊室。”
到许慧敏的诊室,许慧敏把许清川推了出去。
“交给我,你在外面等着。”
距离许清川离开医院已经过去两个小时,简知夏等的心慌意乱,尝试着给许清川发了条信息。
【找到段小姐了吗?】
她以为许清川要是忙不会回她,结果许清川的电话打过来了。
简知夏急忙问,“怎么样了,找到段小姐了吗?”
“找到了,情况不好,我们现在在医院里,小姑正在给她检查。”
没一会儿简知夏也到了妇科门诊,许清川在诊室门口来回踱步,不时地往门上看一眼。
“许清川。”
许清川停住,等简知夏到他面前顺势拉住她的手。
“不是让你不用过来吗,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段小姐,她是不是因为你受伤的?”
“还不清楚,绑匪被警察带去警局了,警察晚点肯定会过来。”
简知夏眼眶红了一圈,再开口声音不自觉哽咽。
“如果段小姐是因为你受伤的,那她就是替我受的伤,我会很愧疚的。”
许清川搂住她安抚,“不关你的事,如果她是因为我被人绑架,那该愧疚的也是我。”
许慧敏拉开门出来,脸色很是沉痛,眼中泛着泪光。
许清川和简知夏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小姑,明珠哪里受伤了?”
“你们进来说。”
三人进屋,许慧敏关上门。
走到诊疗床边,看着床上憔悴的人儿。
“明珠她……被人侵犯了。”
许清川和简知夏表情如出一辙的震动。
身为女人,简知夏更能感同身受,难受地捂住嘴落泪。
许慧敏擦了下眼角,声音透着不忍,
“明珠是初经人事,处.女膜破裂,下.体有严重撕裂,不排除暴力所为,对方应该有医疗经验,给她止了血,还给她上了药。”
许清川吃惊,“初经人事?她不是……”
“不是,那些话都是明珠编的。”许慧敏说。
“包括打胎染病的话也是她求我传出去的。我问她为什么这么做,她说她这辈子都不想嫁人,败坏了名声就没有人想娶她了。”
“清川,你们不是很恩爱吗,我以为你早就知道她……”
视线落在许清川还拉着简知夏的手上,许慧敏瞬间明白了什么。
嗤笑,看向许清川的目光很失望。
“你连小姑都瞒着,你不是从小就说我们两个是天下第一好吗?”
“对不起小姑,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只是之前知夏受到的伤害太多,连小奕都差点被害死,我太害怕了,我不敢再冒一点险。”
说着举起三根手指,一脸坚定不移地发誓。
“我发誓,小姑还是我最信任的人,我跟小姑永远都是天下第一好。”
许慧敏顿时被哄好,拉下他的手。
“谁要你发誓,你长大了,有点自己的秘密也情有可原,而且小姑爱喝酒,喝多了嘴上就没把门,你不告诉我是对的。”
“谢谢小姑体谅。”
“对了,伤害明珠的人抓住了吗?”
“抓住了,我一定会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段明珠被送到高级病房,许慧敏开的检查单是严重贫血导致晕厥。
一个多小时后,两个穿着便衣的警员来了,段明珠还没有醒过来。
“那个绑匪叫贺霈,是个孤儿,在爱心人士的资助下念完了大学,毕业后到那家诊所工作,社会背景很简单。”
“他说绑架段小姐是为了报复你,当年他本可以上医学院,但是就因为比你少了一分,你被录取了,他没有。”
“他说是你花钱买了分数,所以才会超过他一分,导致他名落孙山,他咽不下这口气,所以他绑架了段小姐想要勒索你。”
“他还说她只是吓吓段小姐,还什么都没做我们就赶到了,这是他的陈述,具体的我们还要问问段小姐。”
许清川头一次见到这种抓了现行还死不承认的人。
气的冷笑。
“他说他什么都没做,他分明强……”
简知夏及时拉住他的手臂,同情地说,“确实不能光听他一面之词,等段小姐醒了听她怎么说。”
当初许清川和简知夏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几乎整个南城人都知道了。
警员好奇地看着简知夏拉着许清川的手,眼睛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注意到他的目光,简知夏迅速放开手,恼怒地说了句,
“你们小声点,都影响我在隔壁睡觉了。”
说完她回去了隔壁的病房。
许清川的手机响了,简知夏给他发了消息。
【关乎段小姐的名声,让段小姐自己做决定吧。就算坏人没有得到法律的严惩,我们也可以用别的办法让他受到惩罚。】
许清川只想着让那个人渣坐牢,一时没考虑到段明珠名誉的事。
经简知夏一提醒,他醍醐灌顶。
【好,我听老婆的,这边有我呢,你先休息吧。】
简知夏哪里睡得着,确定了段明珠是因为许清川受伤害,她的良心受到了莫大的谴责。
她爱许清川,跟许清川在一起,这些灾难理应该是她承受的。
现在害了段明珠,她的良心非常不安。
半夜三点多,段明珠终于醒了。
她很平静,平静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没有人知道她被子下的手,指甲都把掌心掐破了才能维持这份平静。
“段小姐,你被贺霈绑架到诊所,他都对你做出了什么伤害的事情?”
“我不知道,我被绑架后是昏迷的,等我醒来的时候,我的双手双脚被绑在手术床上,许清川赶到救了我。”
“我们在手术室看到了一盆血水,你哪里受伤了?”
“我没有外伤,就是手腕和脚腕被绑的有些疼痛。”
“段小姐,你是不是没说实话?你不要有顾虑,贺霈已经被我们控制了,他要是做了伤害你的事,你一定要勇敢地说出来,我们会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段明珠怒了,瞪着眼睛望着问话的警员。
“你什么意思?你是想听什么惨绝人寰的故事?要不我现编一个给你?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好的?”
警员忙说,“段小姐,你别激动,我们没有那个意思,就是希望能够还你公道,把坏蛋绳之以法。”
“他绑架我已经构成了犯罪,他还恐吓威胁我也构成了犯罪,你们去把他绳之以法吧,其他的故事恕我编不出来。”
办过那么多案子,警员多少看出她有难言之隐。
但她不愿意说,别人也没有办法。
“段小姐,你好好休息吧,想起来什么随时联系我们。”
警员走后,许清川迅速拿出段明珠被子下的手。
她的两个手掌心都被指甲掐的鲜血淋漓。
“别再伤害自己了,我给你处理伤口。”
许清川拿来药箱给她清理包扎。
“许清川,你把我害惨了,你打算怎么赔偿我?”
段明珠嗓音沙哑,平静,但带着一丝颤音,泄露了她内心的痛苦。
许清川动作微顿,愧疚地叹息了一声。
“对不起,早知道我就不跟你合作了。”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虽然我不会为了贞洁寻死觅活,但我是真的很难受,你知不知道那个过程我有多痛苦?”
“……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是这三个字又那么苍白无力,什么都改变不了。
段明珠吸了吸鼻子,“你记着,你欠了我一个恩情,这个遭遇本该是简知夏承受的,以后你们夫妻俩要把这个恩情还给我。”
“我是亏欠你,但这个遭遇不会是知夏承受的,因为我的人已经查到了贺霈的底细,他跟我和知夏没有一点渊源,倒是跟你有些联系。”
段明珠怔住,“你说什么?我以前根本没有见过他。”
“也许你见过,只是你不记得了。”
许清川拿出手机,打开阿哲调查到的资料。
“贺霈是个孤儿,他小时候待的孤儿院叫爱心孤儿院,这个名字你应该不陌生吧。”
段明珠瞳孔震颤,不自觉停滞了呼吸。
她当然不陌生。
因为段博文就是爸爸从爱心孤儿院领养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心跳忽快忽慢极不规律,她突然有些不敢听下去。
仿佛深渊中正有一只大手朝她伸过来,要把她拖进无尽的黑暗里。